余母眼中已经泪眼盈盈,是上天待她不薄,让她的亲生女儿能回到她的身边。
她放开了余知知的手,用帕子抹了抹眼角的泪花道,“知欢累了吧,快些回去歇息吧。”
路知欢点点头,“多谢母亲关怀,母亲操持府中诸事甚是辛苦,也应早些回去休息才是。”
“好。”余母听着心里暖暖的。
路知欢转身欲走,余知知还不依不饶起来。
“妹妹果真这般大度?当真不会怨恨姐姐鸠占鹊巢吗?”
路知欢心里冷笑。
她停下脚步,语气满是无奈,“我历经波折,如今好不容易回到家中,对知欢来说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更因为你是父亲母亲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他们舍不得你,我能理解。
虽说这一切因你而起,可又不是你做的!”
余知知听了她的话心中恼怒,明知道她是在故意讨巧卖乖,却又不能直接拆穿。
余母满脸欣慰,拉着路知欢的手,“余家向来和睦,如今你且安心,那些不好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
又转头看着余知知,语气已经不复之前的疼惜,“知知也莫要胡思乱想,家人如何你当清楚,放宽心,莫要在为这莫须有的事儿伤神了。”
余知知心有不甘,拉着余母撒娇道,“女儿昨夜都没有睡好,知知想要娘亲像从前一样,拍着我哄我入睡。”
路知欢有些乏了,没工夫陪她们俩演戏了。
她十分大度的笑了笑,“那知欢就先回去歇着了。”话落她就带着萱草离开了。
余夫人看着她的背影,这孩子懂事的让人心疼,再看看余知知,她只觉得乏得很。
她要操持家里家外,还要应对婆婆,现在哪有心思在去哄余知知。
“知知也不是三岁孩童,何须让人哄你入睡,莫要胡思乱想了,快些回房吧!”语气不容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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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几天过去了,路知欢被迫学着怎么做一个大家闺秀和规矩。
毕竟要给她相看人家了。
谢诏这些天忙的昏天黑地,现在正急急的往宫里赶去。
今日小皇帝一时兴起在午休的时候去慈宁宫给太后娘娘请安,却意外撞见了太后娘娘与人厮混。
小皇帝只觉的羞窘,现下不知该如何处置太后了,不得已传旨让摄政王进宫。
摄政王的车驾直接到了养心殿。
太后派去请骠骑大将军的人已经被谢诏拦了下来。
她此时正在养心殿里大闹,她要拖到哥哥来的时候。
可她没想到,先来的却是谢诏,还来的这么快,心中更是确信,今日之事定然是摄政王有意为之。
小皇帝听说谢诏来了,连忙起身迎了出来。
“九皇叔。”
谢诏的眉头紧蹙,他停下脚步,抬手行了一礼,“臣参见皇上。”
小皇帝见此便赶紧站定了脚步,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皇叔免礼。”
谢诏抬手,小皇帝走在了前头。
太后站在一片废墟之中,眼神不善的看着小皇帝身后的谢诏。
“亏得皇儿这般信任于你,你却设计于我,摄政王真是好生厉害啊。”
谢诏停下脚步,眼神冷冷的看着太后,“太后,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他竟然承认自己知晓此事,小皇帝惊愕的抬头看了他一眼。
谢诏不紧不慢:“之前若非皇侄年纪尚小,我又岂会是暗中处置。”
太后的面色白了又白,之前莫名失踪的人果真是他干的。
不过,她是会抓重点的:“这宫里果然有你的人。”
谢诏抬眸,漫不经心的道,“太后此言差矣,若这宫中皆为我之人,又怎会让这般丑事发生?”
他微微一顿,薄唇微启,“这宫闱内外皆是骠骑大将军负责,却连太后身边都未能周全,如此失职,难辞其咎。”
说罢,他看向小皇帝的眼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静静的等着他的反应。
小皇帝坐直了身体,眼神求助的看向他。
谢诏面无表情,声音冰冷,“皇上,位居九五之尊,先为天下君,后才为太后子。
皇室尊严不容亵渎,祖宗法度不可轻废。”
小皇帝明白了,一脸的肃杀之气下旨,“来人,将慈宁宫的宫人全部杖毙。”
“皇儿。”太后惊呼。
小皇帝面色有些难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母后,您此举有违宫规,儿臣实难饶恕。您就好好在宫中修身养性,儿臣会对外宣称母后您受了惊吓,需静心礼佛,任何人不得打扰。”
他会换上自己亲信之人,严密监视母后的一举一动,如此既保留太后尊号也能维持皇家表面和谐。
太后心中顿感不妙,果然下一刻就听小皇帝道,“骠骑大将军身负宫廷守卫重责,却疏于职守,致使太后受惊,罪责难辞。
将骠骑大将军调任闲职,削夺兵权,令其于府中闭门思过三月。至于宫中守卫,交于镇国将军之子陈琦接任。”
一旁的小太监执笔记录,写完对着皇上和摄政王行了一礼,便下去宣旨了。
“不,你回来。”太后看着远去的宫人气的胸口剧烈起伏。再也忍不了了,回头厉声道,“皇儿,你糊涂啊!”
谢诏面色凝重,声线沉稳中带着些不容置疑,“太后,皇上虽年幼,然皇家威严不可侵犯。”
太后已经气的浑身发抖,她瞪着谢诏,“我不过三十有三,夜夜独守这冰冷宫闱,有子却不能亲养,难道我就活该如此孤苦嘛?”
谢诏目光如霜,语气深寒,“太后,身为后宫之典范,尽享尊荣,必须担得起相应的责任与规矩。
这天下皆在瞩目,岂能因一己之欲,乱了宫闱纲纪。
皇侄这般,已是留了情面。”
小皇帝眼中满是失望,“母后,若此事传出去,必将会引得朝野动荡,百姓非议。
到那时,绝不是这般就能收场了,您是要朕无颜面对祖宗,自请退位让贤吗?”
太后瘫坐在地,失声痛哭,“呜呜呜……是母后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啊!”
“朕绝不允许祖宗基业毁于我手,母后,你当好自为之。”小皇帝挥了挥手,很快太后就被人带了下去。
谢诏轻轻的咳嗽了几声,“皇上,臣身体不适,到了回家吃药的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