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书下楼看到餐桌上有准备好的早餐。
    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馄饨，上面飘着勾人味蕾的香菜和葱花。
    旁边还放着豆浆和牛奶供她选择。
    还挺贴心。
    沈南书挑眉，脸上的凝重都少了几分。
    温热美味的馄饨下肚，心情都美妙了不少。
    可惜，老天不会那么好心。
    这是今早陆少延打来的第三个电话。
    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
    沈南书接听电话，没有率先出声。
    “南南你在哪？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
    “没事我就挂了。”
    “南书！”
    陆少延生怕沈南书又挂断。
    沈南书和他没什么好说的了，又怕他再去沈家。
    “有屁快放，我很忙没时间听你说废话。”
    沈南书冷着脸，声音坚决。
    陆少延沉默了一会，才说：“我就是怕你有危险。”
    “呵，没你我就没有危险。”
    “昨天你跑出去，一晚也没回来，我担心……”
    他是真的担心她出事？
    鬼都不信。
    “不用担心，我只是单纯的不想看见你而已。”
    陆少延并没有因为沈南书的敌意而生气。
    “只要你没事就行，有薄酒在你身边，我放心。”
    “陆少延你假惺惺地做戏给谁看？你省省力气去和许娰甜言蜜语不好吗？”
    每次面对陆少延，沈南书都会控制不住地发火。
    单纯因为他太烦人，一直纠缠不放。
    相识那么久，沈南书好像现在才看清陆少延是个什么样的烂人。
    榴莲听到沈南书争吵的声音，从后门边的小窝探出头看了看，而后小跑着过来。
    站在楼梯停下不再往前，冲着沈南书手机“汪汪”叫了两声。
    带着十足的威慑力。
    沈南书的眼皮跳了跳，声音平静又冷淡，“没事我就挂了，什么时候交接工作上的事什么时候再找我。”
    “嘟嘟嘟——”
    榴莲也不是没有用处的。
    成功给她转移了怒火，变成害怕了。
    “榴莲是吧。”沈南书清清嗓，“我是你爸爸的朋友，那我们就是一家人，要和睦相处知不知道？”
    榴莲不知道，但它会吐舌头卖萌。
    “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沈南书收拾碗筷拿去厨房，警惕地看着榴莲，“乖乖待那别动，不然我就给你老爹告状。”
    “汪汪！”
    叫声震天响。
    沈南书头也不回地连忙跑了进了厨房，右脚一抬，将门给关上。
    小时候她是不怕狗的，甚至喜欢的不得了。
    路上看见的狗都想上前摸两把。
    正是因为太博爱了，导致没有分清正常狗和有狂犬病的流浪狗。
    现在腿上还有疤痕，离近了仔细看的话，能看到隐隐的痕迹。
    从那以后，她看见狗就会产生应激反应，总觉得它们张嘴就会冲她身上狠狠咬一口。
    尽管她再害怕榴莲，在临走的时候，还是给陆祁年发了个消息。
    ——我走了。榴莲有人照顾吗？
    那边没有回复，还在飞机上。
    今天天气很好，微风不燥，太阳暖烘烘的。
    远处的洁白湛蓝相间的天空，飞过去一架飞机，拉出一条长长的白色尾迹云，像是一架洁白的彩虹。
    ……
    陆少延坐在靠椅上，将被挂断了的手机给扔桌子上。
    对面的庞衡感受到他的不虞，开口：“总裁该吃药了。”
    出院的时候，医生叮嘱一日三顿按时吃药。
    陆少延从昨天开始，就一顿药都没吃。
    陆少延突然抬眼去看他。
    庞衡被他看得顿生鸡皮疙瘩。
    “薄酒家里有狗吗？”
    “啊？”
    庞衡之前就听令去调查过薄酒。
    “没有。”又斟酌补充了一句，“前段时间调查的时候，是没有的。”
    现在有没有就不好说了。
    她刚回国没多久，不可能养狗。
    更何况沈南书还害怕狗。
    陆少延敛了敛眉眼，“沐北呢？”
    庞衡摇摇头。
    沐北家里从小就管得严。
    陆少延坐正了身子，将面前的文件给烦躁地推到了一边。
    显然他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陆祁年可是养狗了。
    “要去找沈小姐吗？”
    “小心点。”
    ……
    陆祁年下了飞机看到消息时，海城这边已经天黑了。
    ——想它可以去看看它。
    过了一分钟，又发来一条。
    ——很喜欢你。
    谁很喜欢她呢？
    沈南书看完这条消息，迷迷糊糊失眠到半夜。
    陆祁年离开的这几天，一切都很正常。
    所有的人和事都在原来的位置上按部就班，先前的混乱只当是被扔进了一颗不属于湖水的石子，荡漾开波纹后，再次恢复了平静。
    沈霆知道沈南书心里对自己有气，又担心白芷看出端倪，也不再在语言上“逼迫”沈南书。
    在沈南书的角度上看，她和陆少延是分手了。
    就差最后一步，让他滚出沈氏。
    这个就要看沈霆以及陆家的态度了。
    只有陆家出手，恐怕才能摁住他。
    这件事还得看陆祁年。
    而陆少延好像也很忙，从一开始天天去沈南书的办公室给她送东西，到后面，三天也见不到他的人影。
    眼不见心不烦，沈南书倒是觉得清静不少。
    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沈南书放下手上的文件，起身去敲响了刘照的办公室。
    “刘经理，我看最近整个公司部门好像都很忙啊，在公司好久没和你碰面了。”
    刘照显然也刚从外面回来，正脱外套。
    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凉透了的茶水，也不管什么口感了，能把嗓子眼的干涩给压下去就行。
    磨了磨牙才说：“马上就到元旦了，离过年也不远了，确实都忙。”
    忙和焦灼可不是一回事。
    沈南书无声打量了他一眼，脑门上还有一层汗。
    “刘经理刚刚是去开会了？”
    刘照一摆手，像是嫌弃似的。
    “无非就是那些来回车轱辘话。”
    “我看你好像不高兴，以为是工作上出了什么难题。正好我刚休假回来，时间也充裕。”
    时间能不充裕么，请假几天回来，手上的项目全都没了。
    办公桌上的几分重要文件也都不翼而飞。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陆少延指着鼻子臭骂了一顿，能高兴才怪。
    刘照能看出两人早已不是一心，恰巧心中对陆少延的怨怼也越来越多，逮着个机会就往外倒豆子。
    “公司好像得罪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