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清秋哽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沈卿尘看他沉默不语的样子，也没有再追问。
    侧过身子，歪头朝他浅笑，冲他张开双臂，轻声道：“要抱一下吗？”
    “……”
    凌清秋凑过去，紧紧的拥住了他，用动作做出回应。
    沈卿尘把凌清秋搂紧了，微微垂下头，下巴靠在凌清秋的肩膀上。
    在他耳边轻叹了一口气，潮湿的热气尽数扑洒在凌清秋的耳畔。
    他双手落在凌清秋的后背上，在他的背沟处轻轻摩挲，恍然能感受到衣服下面凌清秋的脊骨。
    “不想说就不用说。”沈卿尘轻拍着他的背。
    他刚才看到凌清秋哭了，便下意识想知道他哭的原因。
    问题问出口，凌清秋的沉默才让他忽然意识到，这或许和凌清秋不愿提及的过去有关。
    他很有可能是想到了过去的一些事情。
    那些过去显然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既然不好，那还提它干嘛，平白惹人伤心难过。
    沈卿尘内心自责又懊悔，恼怒自己为何如此迟钝，提起了凌清秋的伤心事。
    凌清秋赖在沈卿尘怀里摇了摇头，高高竖起的马尾上的发丝顺着他摇头的动作，轻轻搔挠着沈卿尘的左侧脸颊。
    凌清秋开口，声音有些沉闷，鼻音明显。
    “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他并不想在沈卿尘面前保有秘密，除了一些不得不的情况。
    “我只是想到了我的娘亲。”
    提到他的母亲，凌清秋声音蓦然变得柔和：“虽然她是妖，但她很爱我父亲，甘愿为了我父亲脱离了妖族，生下了我。”
    “可是那个男人背叛了她。”
    “我是人类和妖族的孩子，不同种族的结合，导致母亲生我是格外艰难。”
    “我母亲本来是很厉害的妖修，为了生我丢了大半的法力。”
    “那个时候我娘亲才知道，原来那个男人将她留在身边，只是看中了她强大的修为，能够帮助他稳固家族继承人的地位。”
    “我母亲失去了修为，也就失去了利用的价值。”
    “于是，理所当然的，他抛弃了我们。”
    凌清秋想到那个冷漠无情，将他和他母亲当做工具的男人。
    在沈卿尘背后看不到的地方， 凌清秋原本张开的双手用力握紧，指节泛白，指甲陷进了掌心肉里。
    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
    那个人——凌海，他是导致一切的罪魁祸首。
    囚禁了他的母亲，逼迫他别有目的接近沈卿尘，助他完成他的阴谋。
    而他自己也不无辜，他是无可奈何，无能为力害死沈卿尘的帮凶。
    他也背叛了沈卿尘。
    他们两个不愧是父子，流着相同的血液，一脉相承，一样的恶心！
    沈卿尘不知道他内心的自我厌弃，听他久久没有接着说话，便说：“你很想她。”
    凌清秋点点头：“嗯，以前我很小的时候，在我生辰的那一日，母亲也会给我做一碗长寿面，坐在一旁陪我吃完，祝我生辰吉乐。”
    沈卿尘：“为什么是小时候？”
    凌清秋：“后来我被那个男人找了回去，我的母亲也被他囚禁了起来。”
    凌清秋解释道：“只有在我表现好，完成他交代的事让他满意时，他才会大发慈悲，让我见母亲一面。”
    “自从被那个人找回去，我便再也没有吃过长寿面了，也再也没有过过生辰。”
    沈卿尘的手在他后背轻轻拍着，像哄喂闹脾气不肯睡觉的小孩子一样，温柔又耐心。
    沈卿尘：“以后每个生辰我都陪你一起过。”
    “还有，我保证，你每次生辰都能吃到我亲手给你做的长寿面。”
    “卿卿。”
    凌清秋忽然叫他一声。
    “嗯？”
    “我们永远不分开，好不好？”凌清秋仍旧抱着他，侧过头看着他的侧脸，眸子亮晶晶的，像盛满了细碎的繁星，整个世界都倒映在他的眼中。
    沈卿尘笑了一下，问：“你想和我分开吗？”
    凌清秋急忙否认，“当然不是！”，他怎么可能这么想？
    沈卿尘笑着抬手拍拍他的头，道：“那我们就不分开。”
    凌清秋又把头埋回沈卿尘的肩膀上，偷笑。
    今年的生辰愿望，他希望和他的卿卿岁岁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