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谦言的笑意僵在脸上,他抬眼看着面前神色冷冽的人,微微动了动手指,想要发出些大的声响,提醒在不远处的下属。
顾爻却早已注意到他的动作,指尖的薄刃威胁性地顶了顶。
利刃划过娇嫩的肌肤,带出一串血珠。
鲜红的血在那娇生惯养的白皙底色上,显得格外漂亮。
“宁王殿下,您也不想我一个手抖,就剐了你这层皮吧,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我不是什么好人。”
顾爻挑了挑眉,又将那薄刃压下几分。
顾爻感觉自己现在整个人处于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身体感受到一种难以疏解的干渴。
可是精神却叫嚣着破坏。
“*虫上脑”的步谦言顶着脖颈上的疼痛也终于冷静下来。
看着面前明显有些疯态的漂亮青年,脑中闪过朝中人对他的评价。
“疯狗。”
十足的疯。
却又像是先皇的看门犬一般,帮他盯着这朝中有异心的人。
自从新帝登基以来,顾爻就收敛了许多。
是了,面前的人,可是能被特许带刀入朝的。
最凶戾的时候,可是能一言不合就将那些参他的大臣,在金銮殿上直接杀了的。
许是近两年养着如今的小皇帝,有些修身养性了,倒是许久未听过这位再亲自动手了。
步谦言有些后悔这般着急,就算要下手,也该谨慎些的。
也不会如今这样被人挟持在手里。
顾爻蹙了蹙眉,他可没太多时间给这位宁王殿下考虑。
那药效是有点猛的。
他现在已经有点意识不清了。
0529看得也着急,可是又帮不到顾爻什么。
整个系统急得团团转,却又无计可施。
宁王思索了一会,想要松口,却撞进顾爻有些迷离的眼神中。
含情的桃花眼带着些水汽,是难言的情色。
眼角的泪痣,更是平添几分魅惑。
步谦言心下了然,想要拖延时间。
他的药,自然知道有多厉害。
他还以为对眼前的美人没用,没想到只是在硬撑。
顾爻感觉有股热气上涌,眼前也有些模糊。
步谦言带着些蛊惑引诱道:“掌印不必着急,咱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谈,让我来帮帮掌印,可好?”
那粘腻的目光紧紧黏在这漂亮得不像话的青年身上。
这般近的距离,那似有若无的檀香,撩得人心浮气躁。
顾爻有些暴躁,他感觉这具身体已经到达了极限,那近乎暗示的话语更是让人生理不适。
他转头看着面前这让人作呕的脸。
那依旧恶心的目光,实在是让人生厌。
这个世界的任务,怕是完不成了。
顾爻看着面前这个狗东西。
他神色一凛,用薄刃划过指尖。
尖锐的疼痛,带来短暂的清醒。
他要在意识彻底混乱之前,剐了眼前的人。
这具身体深处那对血的渴望,让顾爻的灵魂战栗。
持刀的指尖却更加稳健。
漂亮的青年眯着一双眼睛,用一只手掐住步谦言的脖颈,略微用了些内力控制。
只这一些,便让顾爻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翻涌。
扯出些难言的疼。
倒是让意识又清醒两分。
步谦言看着面前的青年,直觉告诉他现在这个姿势是危及生命的,却又实在是忍不住被他吸引。
那修长白皙的手指夹着薄刃,在泛出骇人的银光。
吹毛断发的薄刃轻轻划过那张儒雅的脸庞,带起一串血珠。
顾爻脸上露出痴迷的神色。
厌恶之人的血,永远都会让人开心。
只可惜不能好好玩玩。
0529看到正在上楼的步韶栾,想要让顾爻再等等。
转头就看见顾爻玩着那柄刀,作势就要抬手。
顾爻感觉自己的脑子中像是被人强行塞进一团浆糊,迷乱又沉重。
他欣赏这眼前人略带惊恐的神色。
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带着些迷离,眼底的杀意却让人胆寒。
顾爻抬手,目光紧盯着那脆弱的脖颈,在自己掌心下带着微微地跳动。
是鲜活的气息。
不过很快就是死人了。
顾爻感觉自己身处另一个世界,他的目光中只有眼前这让他作呕的人。
杀了他!
他高高抬起手,想要将薄刃插进那跳动的血管中。
却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被人向后一扯,跌入一个清冽的怀抱。
顾爻整个人处在爆发的边缘,他转头,用泛着猩红的眸子紧盯着这个“不速之客”。
谁要是阻止他,他就一同杀了。
他抬手,就想要将刀刃对准眼前的少年。
紧跟在后边沈慎为看到这一幕,差点魂飞天外。
“陛下!”
少年却像是无知无觉般,反而更加靠近。
步韶栾搂着青年,轻声安抚。
“掌印,朕在。”
清越的声音驱赶了所有的魑魅魍魉,那些个妖魔鬼怪全部从脑海中退散。
离少年脖颈只有毫厘的薄刃停在半空中。
顾爻晃了晃脑袋,努力想要看清眼前的人,却总是蒙着一层雾。
步韶栾抱着人,又轻唤了一遍。
“掌印,朕在。”
短短四个字,却足以让人安心。
即使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样,顾爻也知道是他。
他任由少年的手指滑入他的指缝,轻轻取走了他防身的利刃。
当那股疯魔的感觉退去,药效也已经接近顶峰。
顾爻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被放在火上翻来覆去地炙烤。
燥而热。
他感觉自己像是变成了一条的搁浅的鱼,被炙热的阳光晒着,呼吸都不顺畅。
努力想要跳回海里,却已经脱水到浑身无力。
步韶栾感受着掌心下的温度,看着顾爻已经失焦的瞳孔,微微抿了抿唇。
随后一把将人抱起。
看着瘫坐在椅子上的步谦言,步韶栾嘴角牵起一个嘲讽的笑。
“皇叔,当真是胆大包天啊,听闻江右富庶,如今看来倒是真的。
不然怎么能养出你这样的贪心货色。”
说着,步韶栾上下打量着这座酒楼。
“这江南岸,也不必开下去了,充公吧。”
一句话,就定了这酒楼生死。
缓过劲的步谦言肉疼,却也理亏,不敢多言。
步韶栾还想要再讥讽两句,怀里的人却像是有些难受,已经开始揪着自己胸前的衣物。
步韶栾看着那被血浸透的一小块布料。
抿了抿唇,朝外大步走去。
沈慎为跟在后面,冷冷地看了一眼那面色铁青的宁王殿下,心中有了自己的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