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爻没想到自己想象中的一片坦途,刚刚醒来就碰上的滑铁卢。
事情还要从一次平平无奇的上厕所开始。
顾爻掀开被子要下床解决一下,那双腿触及地面,他整个人却直直向前扑去,摔了个狗吃屎。
差点没给他这具好不容易拼起来的身体给摔散架了。
把刚刚进门的谢规吓得不轻,赶紧将人扶了起来。
顾爻有些尴尬,想要扶着床站起来,却怎么也使不上劲。
最后还是只能“屈辱”地让谢规抱起来。
主打的就是一个能屈能伸。
谢规看着顾爻脸上的乌青,脸色都沉了沉,可触及顾爻低着脑袋,一副垂头丧气模样,他只能轻轻叹了口气。
“小孩,你到底在干什么?”
顾爻尴尬地摸了摸鼻尖,轻咳一声,偏过脑袋,有些不自然道:“我想……上厕所。”
顾爻嗫嚅着,声音也小得不像话。
可谢规就是听到了。
看着小孩害羞的模样,谢规没忍住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你身上我哪里没看过,害羞什么?”
顾爻闹了个大红脸,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最后也只是憋出来一句,“不要脸。”
谢规的眸光沉了沉,脸上却笑得温柔。
亲身让顾爻体验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不要脸。
顾爻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红透了。
谢规抱着人笑得张扬,顾爻一碰到床,就势一滚,将整个人都卷进被子。
连个脑袋都不露。
谢规笑了笑,扯了扯他的被子,将脑袋挖出来,生怕给人憋坏了。
顾爻揪着被子,脸上却是一副誓死不屈的神情,他声音悲切,眼眸含泪,“谢规,你禽兽!”
而一群围观群众也是在此时进来的。
原本说说笑笑的几人,笑容登时僵在脸上。
仿佛误入了什么犯罪现场。
看着谢规“兽性大发”地去撕扯顾爻敝体的被子,顾爻仿佛一朵倔强的小白花,受着风雨的催打,宁死不屈地扞卫自己的清白。
气氛一时尴尬。
还是陈昭最先反应过来,将手上的果篮一放,像只护崽的老母鸡,直接扑到床上,横插在两人之间,张开双臂,将顾爻(划掉)小鸡仔护在自己单薄的羽翼下。
他看着谢规眼里满是控诉,“谢哥,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憋了很久肯定很难受,可顾爻他还是个病人啊!”
卷成春卷被陈昭死死抱住的顾爻:“………”
我是谁?
我在哪?
我在干什么?
谢规听到这要素过多的话,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陈昭却像那个英雄母亲一般,轻轻拍着顾爻,像极了小时候妈妈哄睡。
顾爻:“……”
一番解释过后,病房中依旧沉默。
还是被欺骗了真挚感情的陈昭率先开口,“所以,就是因为你现在走不了路,谢哥扶着你的……上了个厕所,你就感觉不好意思了?”
陈昭不理解。
这两人什么事没干过啊?
害羞啥啊?
他和余燃青春期还会互l呢。
陈昭一点没感觉自己的想法有什么问题。
被直接点破,顾爻感觉更社死了。
他双手合十,“哥,你是我哥,别说了。”
虽然在场的都是熟人,但陈昭这个显眼包还真是独树一帜的奇葩。
这两声哥喊得陈昭格外舒心,他立马安静闭麦。
岑俞白推了推眼镜,看向顾爻,露出一个资本家的微笑,“顾爻,早点养好身体,公司等着你。”
早点养好身体,公司的工作还在等着你。
从那个微笑中,顾爻看出了沉重的怨气。
比那个厉鬼还重。
顾爻缩了缩脖子。
觉得自己的复健之路也不是不能拖一拖。
岑俞白一眼就看出顾爻的想法,正想开口抱怨两句,目光却落在顾爻苍白的面色上,话到唇边转了一圈,生生又给咽了回去。
人回来就好。
他轻叹一口气,摆了摆手,“算了,你慢慢养着吧,公司有我们,你不用担心。”
顾爻一愣,岑俞白这样说,他反倒不好意思了。
他一脸认真,“我会尽快回公司的。”
岑俞白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抬手看了看手上的表,“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公司了。”
他现在一个人要干两个人的活,要不是余燃还能帮帮忙,他真的会累死。
陈昭和余燃跟着离开。
病房内一下子就冷清下来。
轮到谢规开始算账了,他偏头看向顾爻,脸上露出一个核善的微笑,“阿爻,我怎么禽兽了?”
顾·残疾人士·爻摆了摆手,一脸讨好,“谢哥哥光风霁月,玉树临风,怎么会禽兽呢,绝对不可能。”
谢规怪笑一声,“晚了,我还真就想实践一下。”
顾爻抱紧自己的小被子往床角缩了缩,却还是没有逃过谢规的全身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