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眼因愤怒而充血,恼羞成怒之下,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咆哮着问:“你到底要说什么话?”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会议室里回荡,带着几分不甘与绝望。
沐果川只是淡然一笑,他轻轻放开了紧握着的田济北的手,如同释放了一个被束缚的灵魂,随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坐得笔直,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不可侵犯的气质,宛如一尊经过千年雕琢的雕塑,屹立不倒,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那是对正义的坚持,也是对真相的执着。
“好了,沐果川,既然田济北已经让你说,你就说吧。”容少伟见状,心中虽有万般不愿,却也不得不暂时退一步。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妥协,仿佛是在承认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
他知道,刚才操之过急了,现在最好就是静观其变,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再行出手。
“好!我说。”沐果川清了清喉咙,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你们可以举手通过对江翰宁实行双开处理。但是……”他故意拉长了声音,让空气中的紧张气氛更加浓厚。
他的这一举动,无疑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容少伟也忍不住开口问道:“但是什么?”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但是,我要将这一情况如实向市纪委反映,这是我作为党员干部应有的权利。”
“而且,基于案件的复杂性,我还要提请市检察院提前介入,对江翰宁的案件进行深入而全面的调查。”
他的话语如同惊雷一般,在会场内炸响。
每一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刀刃,切割着在场每一个人的神经。
他们面面相觑,眼中既有惊愕也有不安,显然没有料到沐果川会做出如此的决定。
“我就不相信有人能一手遮天!”
他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猛然间击打在每一个人的心上,让容少伟及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浑身一震,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震撼。
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一种难以名状的紧张与压抑,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人心绪难安。
从常规操作流程的角度来看,如此仓促地对江翰宁进行开除党籍、开除公职的“双开”处理,确实在程序上存在诸多瑕疵与不妥。
毕竟,关于江翰宁的问题,至今仍存在着诸多疑点。
这样的处理方式,不仅显得草率,更可能引发一系列不必要的后续麻烦。
这时,于吉运缓缓开口了,瞬间让原本喧嚣的会场安静了下来。“这事,我看还是慎重为主,切不可操之过急。”
他的声音平和而有力,仿佛在提醒大家要保持冷静与理智。
“如果等待江翰宁的法院最终判决下来了再做出开除的决定,那无疑是最为稳妥的做法。”
“再者,即便不能等到判决,至少也要等到检察院正式提起起诉,或是明确宣布有罪不诉之时,我们再行处理,这样也比现在这般急急忙忙、缺乏周全考虑的做法要强上百倍。”
随着于吉运这番深思熟虑的发言缓缓落下帷幕,整个会议室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凝重而压抑。
空气中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沐果川之前的发言,加上于吉运此刻的补充,如同一记记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
他们开始仔细回味着这两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心中暗自权衡着这其中的利弊得失。
容少伟暗忖道,如果强行举手表决通过这一决定不难,难的是善后。
万一,沐果川真的去上访的话,此事若闹得沸沸扬扬,纪委与检察院一旦介入,恐怕会掀起一番风波,甚至可能引出意想不到的麻烦。
如此一来,局势便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想到此处,容少伟不禁感到脊背发凉,那样一来,自己怕是有灭顶之灾。
缓一下没有什么,江翰宁已是一条死鱼,他翻身不了。
何须急于一时?
容少伟在心中暗自思量,面上却不露声色。
他缓缓换了一副温和而又不失威严的面孔,语气中带着几分深思熟虑后的沉稳,“诸位,关于这个议题,既然存在不同的意见和看法,我认为我们还是应该更加慎重一些为好。”
“因此,关于双开江翰宁一事,我建议我们今天暂且搁置,不再继续讨论。”
他的目光在会议室里扫了一圈,见众人皆无异议,便继续说道:“我们还是等待更进一步的调查结果吧,毕竟真相只有一个,而时间,会为我们揭开所有的迷雾。”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但是,对于其他已经举手表决的事项,我认为就没有更改的余地了。”
“我们要维护组织决定的严肃性和权威性,每一个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和集体讨论的。”
他再次扫视全场,见众人皆点头表示赞同,便满意地点点头,宣布道:“好了,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吧。散会!”
苏静珊步履沉稳,穿过空旷的走廊,最终停在了冯墨然的办公室门外。
她轻轻抬起手,指尖轻触那冰冷的门扉,随后便是礼貌而节制的敲门声。
门内,一道沉稳而有力的声音穿透木门,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进来。”
苏静珊推开门,一股淡淡的墨香与办公室特有的严肃氛围扑面而来。
她稳步走进,目光直视坐在办公桌后的冯墨然。
冯墨然正低头审阅着一份文件,眉头紧锁,仿佛正被繁重的工作所困扰。
但当他抬头,目光与苏静珊交汇时,那份专注与严肃瞬间转化为一种淡淡的、却不容忽视的审视。
“冯书记,我有一事要想向你汇报一下。”
冯墨然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了她一眼,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但很快,他便恢复了平静,淡淡地说道:“你说吧。”
苏静珊深吸一口气,开始详细阐述她的观点:“是关于雍宁津监狱办公室主任江翰宁被关押批捕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