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瑛皱了一下眉头。
“你父皇应该知道熙宁喜欢练武,为什么要给她一把中看不中用的剑?”
熙悦笑起来,不知道是不是相瑛错觉,她眼中充满嘲弄的意思。
“不为什么,因为这就是他希望的,他身为父皇,总是自夸自己的皇子们各个优秀,可是这样一个九五之尊,却不能接受他的女儿比男儿还要文武双全。”
“我阿姐她……为了坚持自己的路,吃了很多苦。”
相瑛听她的语气,有些疑惑。
熙悦公主看起来跟熙宁关系很好,为什么还要嫁给高良的儿子?
“你知道你姐姐是怎么死的吗?”
“知道,”熙悦回答的时候,语气很平静,“高良回京以后告诉我,我阿姐性格刚烈,不肯被匪徒所掳,所以自裁了。”
“可是我了解我阿姐的个性,她是不害怕落水湿身,也要救起落水孩童的人,她不会因为这么简单的原因自戕,有人逼死了她。”
“能让我阿姐受死的人,只有一个。”说到这里,熙悦的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
从这个时候,相瑛才看到了她强行压抑的巨大愤怒。
熙悦公主深吸了两口气:“听说,我阿姐去世时,你是陪在她身边最后的一个人,我今日救你,不是因为同情你,而是只想问你一句话。”
“我阿姐……死的时候,痛不痛苦?她的尸身被送回京城以后,我父皇就立刻命人下葬了,我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也没法送她最后一程。”
相瑛看着她,凤眸里情绪复杂。
“她,不甘心。”
熙悦低下头,晶莹的水渍飞快地从脸上落了下来,被她一转眼的间隙就擦去了。
“我猜到了,”熙悦公主脸上还保持着得体的笑,可看起来是那样苦涩,“我阿姐是很厉害的人,她如果是男子,现在的储君之位就是她的,那些哥哥们,没有一个能比她更有能力。”
说到这里,熙悦公主的声音才听起来有些哽咽。
相比熙宁,熙悦很会隐藏情绪,更为内敛和深沉。
这时,门外传来宫女的低声:“公主,他们走远了。”
只见熙悦公主擦了一下眼泪,很快调整好表情。
她对相瑛道:“你快回去吧,守在你屋子外面的那些人,我已经安排别人去调走了,能帮你的只有这些。”
相瑛顿了顿,点点头:“多谢。”
她快步从熙悦身边走过去,刚出院子,却听到有人急促的跑过院子门口。
相瑛急忙侧身,躲在门后。
她从缝隙里看出去,只见那人好像是谁家的臣子,因为得皇上宠幸,所以穿着皇权特许的朱紫袍。
“皇上!我要见皇上!我父亲高良暴毙了!皇上——”年轻人跑远,声音还带着哭意。
相瑛一怔,那是高良的儿子?
她忍不住回头看去,只见熙悦公主站在门口,站在那明灭交错的光影里。
方才她一定也听到了自己夫婿的无助哭喊,可是她一动没动,脸上没有多余的神情,好像庙里神情平静的菩萨。
相瑛终于明白了,熙悦公主跟熙宁一样,有她自己的路要走。
她要用自己的方式为姐姐复仇。
相瑛再一次朝熙悦拱手,便转身飞快地潜入夜色里。
熙悦公主看着她敏捷的身手,眨眼间不见,忍不住微微睁圆了眸光。
相瑛刚刚从门口闯入的那一瞬间,她以为看见了阿姐回家。
也许坚韧的女子身上都有一种相似的气息。
“阿姐……”熙悦这一声低喃呼唤,带着隐忍的哭腔和悲怆。
她仰头去看,明月正当空,格外皎洁。
*
相瑛一路畅通无阻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她刚躺下,外面就有人快步过来。
之前来让她换衣服的那名大宫女又来了,敲门入内后,她狐疑的眼神扫视相瑛。
“方才你一直在这?”
“不然呢?”相瑛语气故作纳闷,“你们是不是有病,来来回回的,还让不让人休息?”
大宫女环顾四周,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刚刚听说相瑛跑了,她吓了一跳,生怕被皇上责罚。
现在既然她还在这里,那就好。
“有一名西周逃犯逃走了,不是你最好,因为你恐怕不知道,如果你跑了,皇上会大怒,直接下令杀了所有的西周囚犯,他们的命可都在你手里呢。”
大宫女说完,转身带人走了。
相瑛嗤的一声哼笑,根本不在意。
她进入空间里,先把无人机充满电。
为了犒劳自己,先去做了一碗辣椒牛肉面。
一边吸溜一边走到屏幕去看看自己的卡通小人们怎么样了。
万万没想到,相瑛竟然看见他们在夜袭一座城。
“这些磕磕教,除了睡觉就是战斗?”
相瑛惊讶无比,反手就投了不少清水食物,还有药物进去。
就在这时,她发现原来她的十七楼十八楼已经解锁了!
多半就是那会在南越国库里搜刮的成果。
相瑛直奔十七楼,整个十七、十八楼都是储存空间,但是多了一个火药仓。
里面是满满的炸药还有新型地雷。
相瑛看的眼睛一亮。
“地雷好啊,一个就能把他们送上天。”
不仅如此,她还发现,楼下的医药仓也升级了。
这次多了更多的抗生素药物,还有许多检测仪器。
她顿时简单操作了一番,能查血测体,十分好用。
做完这些,相瑛美滋滋地离开空间。
她已经计划好了,等无人机充好电,明天继续去搬空国库和太医院。
然而相瑛一觉睡醒,那名大宫女又来了。
这次她老老实实地没有让相瑛换衣裳,而是告诉她:
“皇上今晚设宴,要款待献王,你也在出席之列。”
“献王?”
相瑛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她那个无耻的父皇。
“不去。”她躺下来,语气冷淡。
大宫女面不改色,冷冷道:“相离是你哥哥吧?他已经被绑过去了,今晚你要是不出席,也不知道他会遭遇什么事?”
相瑛猛地坐起来,凤眸乌黑的风云凛冽而起。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说了我没有玉玺,让你们皇帝找相元德那个狗东西啊!”
大宫女脸色冷冷地:“我只负责把话带到,其余的我管不了,今晚的宴会,皇上说了,今晚的宴会去不去,看你自己。”
说完,她转身就走。
相瑛咬牙。
好好好,逼她是吧,那就别怪她埋地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