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盼望羁绊再多一些
作者:惜年有幸   后宫红颜录最新章节     
    飞霜看了看襄贵人,眼中带着一丝怜悯,附在任瑾舒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任瑾舒听了顿时勃然大怒:“你说什么?再给本宫说一遍。”
    “宫中流言纷纷,都说,都说,主子为了皇嗣,让襄贵人与男子暗中苟且,想要混淆皇室血脉。”飞霜说完,“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她也不愿做这个来禀报都,可谁知道,这流言就和长了眼似的,拼命的往她耳朵里钻。
    “啪”的一声,襄贵人手中的药碗摔落在地,什么叫她与人苟且?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啊。
    “妾没有,妾每日都在毓秀宫里,从不曾单独外出,也不认识什么陌生男子,妾没有与人,与人……。”襄贵人实在是说不出口,跪在地上,不禁悲从心来,她本就不愿伺候陛下,只是身不由己,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如了德妃的意,谁曾想竟会扣这么大一个帽子在她头上,这不是逼她去死吗?
    任瑾舒看着襄贵人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下烦躁,又顾及着她的肚子,有火也不能冲她发,她的肚子可是她的希望啊。
    “你先回房休息,放心,有本宫在,谁也别想往皇嗣身上泼脏水。”任瑾舒闭了闭眼,先打发了襄贵人。
    襄贵人嘴角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口,生而卑贱,万事都由不得自己,她又能做什么呢?
    “飞霜,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本宫说清楚,怎么突然就起了这样的流言?为何本宫之前从未听闻?”任瑾舒一向沉稳,此刻却也有些慌神。
    混淆皇室血脉血脉,可不是闹着玩的,即便襄贵人腹中怀着的是陛下的亲生子无疑,可众口铄金,即便皇嗣生下来,也难免遭受别人异样的眼光。
    “主子,奴婢也是才听到的,若不是奴婢再三追问,怕是到此时也不清楚,这流言不知何时起的,已经有一阵了,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只是其中牵扯到陛下,都是私下里传着的,如今奴婢才得到消息,怕是此刻后宫里已经是人尽皆知了。”飞霜三言两语的说出来自己听到的消息。
    “这些贱人,真是煞费苦心啊,这是要毁了襄贵人腹中的孩子,什么诬蔑之语都往本宫头上扣,真是该死。”任瑾舒被气的怒火中烧。
    “主子,如今要紧的是陛下那里,若是陛下相信了流言,怕是这皇嗣便留不下了。”飞霜眼睛眨了眨,飞快的转移任瑾舒顿时注意力。
    任瑾舒只是一时气愤,到底理智还在,看了飞霜一眼说道:“你说的对,本宫这就去求见陛下,你去查查,这流言到底是哪里出来的,查出来之后,本宫绝不姑息。”
    “是,奴婢这就去。”飞霜松了一口气,总算不用在这里罚跪了,这流言传了这么久,都未曾被发觉,怕是有人早就部署好了一切。至于能否查出来,便不在她这个奴婢关心的范围之内了。
    任瑾舒平复了心情,带着宫人浩浩荡荡的去了宣室殿,这个孩子可是她的指望,若是被毁了,陛下必然不会再给她一个孩子,所以这孩子绝对不能出事。
    宣室殿里,尧帝正在听着随喜禀报都消息,眉间染上一抹怒色,随后又恢复如常,只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随喜站在一旁,摇摇头,这叫什么事啊,真是寿星公吃砒霜,嫌命长了,陛下一向爱惜名声,如今偏偏传出陛下头顶绿了的闲话,还真是作死啊,只是不知道陛下的怒火又会冲着谁发?
    任瑾舒赶到宣室殿的时候,正巧元宝在守门,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任瑾舒再是急切,也得和元宝周旋几句。
    元宝也不是个不识趣的,笑着回殿内请示了。
    随喜听了元宝的禀报,随即了然,挥挥手打发元宝下去,随后低声道:“陛下,德妃在外求见。”
    “德妃?来的倒是快,宣她进来吧。”尧帝放下手中的折子,揉了揉额头,有些烦躁的说道。
    “是,随喜亲自去请了任瑾舒进来。”随后便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门口,当个合格的木桩子。
    “妾恭请陛下圣安,陛下万安。”任瑾舒依旧是一副艳丽的打扮,只是神色有些惶恐。
    “起来吧,倒是多日不见你了,坐吧。”尧帝的语气竟然罕见的温和起来。
    “陛下,妾来求见陛下,是有要事禀报。”任瑾舒并未起身,依旧跪在地上,只是听着陛下的语气,似乎松动不少,也不再无视她了,心中也松快不少,陛下到底还是顾念她的,即便是气,也不过就是一时罢了。
    “什么事?说吧。”见她不愿起,尧帝也不勉强,想跪就跪吧。
    “陛下,妾宫里的襄贵人怀着陛下的子嗣,如今却被人诬蔑,说她与人暗中苟且,还说是这一切都是妾做的,混淆皇室血脉的罪名,妾担当不起啊,请陛下明察。”任瑾舒条理清晰的把一切说了出来,面色带着一份祈求与期待。
    期待帝王能查清这一切,无论如何,这罪名她毓秀宫是不能担的。
    “什么?竟有此事?随喜,你可知情?”尧帝听完,面色阴沉,不复刚才的温和,神情也冷凝了许多。
    随喜暗暗叫苦,瞥了一眼跪着的任瑾舒说道:“陛下,这事,奴才也只是略有耳闻,还未查证,不过据奴才听到的,连那贼子何时进入毓秀宫与……与襄贵人私会的时间,都被传了出来,奴才想着查清楚些,再来禀报陛下。”
    “放肆,还不快去查,难道要闹满城风雨,人尽皆知,让天下人来耻笑孤吗?”尧帝听见连两人私会的时间都被人说的那么清楚,顿时勃然大怒。
    “是,是,奴才这就去查,这就去查。”随喜忙不迭的小跑出去,这是到了殿外,脚明显慢了起来。
    任瑾舒看着帝王眼里的怒火,心又凉了不少,忙解释道:“陛下,襄贵人您是知道的,从前伺候妾的时候就是个懂规矩的,成了妃嫔,平日里更是无事都不出宫门半步,哪里会去与什么贼子私会?定是有人诬蔑啊,陛下。”
    “有人诬蔑?那你来告诉孤,为何连私会的时间都清楚的传了出来,襄贵人胆子小,定然不敢作此糊涂事?那么,德妃你呢?”尧帝的眼睛里全是审视,似乎能透过皮肉,看到人的心里,让一切心思都无所遁形。
    任瑾舒知道这是陛下疑上她了,可她确实是无辜的,她再是心急,也不敢混淆皇室血脉,更何况因着送襄贵人承宠的事情,陛下对她早已大不如前了,她如今哪里还敢做这样大的事,不是作死吗?
    “陛下,襄贵人腹中的皇嗣,却是陛下亲生骨肉无疑,妾敢拿妾的性命做赌,只求陛下查个分明,还妾与襄贵人一个清白,若是任由此事不明不白的传下去,小皇子还未出生,便背负这样的污名,岂不是叫天下人耻笑?”任瑾舒就差赌咒发誓了。
    尧帝沉默不语,盯着任瑾舒看了半晌,说道:“无风不起浪,既然传出这样的流言,自然并非空穴来风,孤自然会去让人去查,只是在襄贵人的孩子生下来之前,毓秀宫闭宫吧,无事不要出来了。”
    任瑾舒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不然她真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襄贵人的肚子才三个月,又不能立刻生出来,滴血验亲。
    即便她说上一千遍一万遍,都不如陛下亲眼得见,襄贵人是觉得不会与人私通苟且都,只要等皇嗣生下来,便能真相大白了。
    闭宫也好,只是陛下还是护着皇嗣的,只是若是闭宫,她查起来事怕是就没那么方便了,无妨,终归还是孩子重要。
    只要生下皇子,她就不愁没有后路可走,到时真相大白,这些暗地里推波助澜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妾多谢陛下为妾和襄贵人主持公道,妾会照顾好襄贵人肚子里的龙胎,等到瓜熟蒂落的时候,一切皆可真相大白。”任瑾舒恭敬的行了一礼,默认了尧帝的安排。
    “回去吧。”尧帝没有多说什么,背过身去,显然是不想再看任瑾舒了,任是谁被传戴了绿帽子,心中都不好受,何况还是一举一动,皆被百官关注的帝王。
    尧帝没有处置襄贵人是龙胎怕是还有这一层意思,把人护起来,等到分娩的时候,一切皆可见分晓,若是此刻襄贵人出了意外,岂不是才真的叫人笑话帝王的无能。
    任瑾舒出了宣室殿,开始在心中默默盘算起来,她若有了孩子,对淑妃和贤妃都不利,看来此事怕是二人其中一人所为,或是合谋,或是各自为政。
    看来,还是要父亲去一封信,早做打算,等襄贵人诞下皇子,便要父亲联合百官,请求立后。
    只是,庄婕妤那里是个麻烦,看来还是不能让她生的太顺利,得好好想想办法……
    任瑾舒寄往边关的信,终究没有寄出去,半路就被拦截了,此后她再未收到边关的来信,寄出去的信也是石沉大海,只是她一心看顾襄贵人的肚子,一时倒是没想起来,等她想起来的时候,一切已经都晚了……
    尧帝看着手中的信件,缓缓撕开,对信中的话嗤之以鼻,仔细观摩了片刻,在宣纸上,重新起草了一份新的书信,与原本的意思大相径庭。
    等墨迹干涸,两封书信对比,连细微之处的下笔力道都一模一样,完全分不出哪封是真的,哪封是临摹的……
    关于襄贵人与人私通苟且的两三事,被尧帝以雷霆手段镇压,倒是没人敢在明面上议论了,不过私下里这流言就没断过,襄贵人腹中不知男女的皇嗣,还未出生,便背上了污名,若是不能真相大白,怕是这辈子都无出头之日了。
    纵使日后证实了是陛下的亲子,可这无风不起浪,自古以来,凡是沾染了男女情事都香艳故事,总是叫人津津乐道的。
    随着毓秀宫的闭宫不出,宫中一时倒是安静了不少,尧帝还是日日去往永福宫陪伴郑惜年,而后宫里的女子只能眼巴巴的望着,谁叫人家是因为救驾失了孩子呢。
    有不少人都在暗骂郑惜年是个傻的,救驾之功,不过是听起来好听一些罢了,直到现在都没有半点封赏,而子嗣可是实打实的,没了子嗣,光有个救驾之功又有什么用?
    不过在有心人眼里,觉得这永福宫怕是要一飞冲天了,陛下未曾封赏,怕是再等郑惜年养好身子,准备给后宫之人来个大惊喜呢。
    甘泉宫的修缮瞒不了众人的眼睛,只是请安的时候,无论怎么打探,魏淑妃一律回答不知道,不论谁住进去,凤印都在她手里,这是事实。
    日子就这样过着,足足过了两个月,二皇子的生辰也过完了,已经到三月,魏淑妃也顾不得郑惜年养好身子,准备来请安的事了,有些着急起来庄红袖的肚子了。
    “庄妹妹,你这个肚子可有发动的迹象?”魏淑妃蹙着眉,问道。
    宫中嫔妃有孕,太医们诊脉,总是有些出入的,只是说个模糊大概的时间,谁又能真的算的准到底是哪一天。
    按理说头胎一般都是会提前发动的,庄红袖这胎眼看着便足月,偏偏一丝动静也无,怎能不叫人揪心。
    “淑妃姐姐,不必着急,兴许是妾肚子里的这个是个稳得住的,不急着出来,妾倒是觉得还好,没有哪里不舒服的,没准过几日就发动了。”庄红袖抚着肚子,无奈的说道,这孩子不出来,她有什么办法?
    “本宫不是担心这个,眼看着元贞皇后的周年祭又到了,你这生产日期若是离得太近总是不好,本宫倒是不忌讳这些,可难保有人会说三道四的,影响了孩子的名声。”
    都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魏淑妃也算是殚精竭虑的为庄红袖考虑了。
    “淑妃姐姐不必多虑,若是有幸和三皇子生在一日,是这孩子的福分,若是无缘,妾也不强求,一切都看她自己的选择吧。”庄红袖倒是想的开,若是生在元贞皇后的祭日,她还巴不得呢,这样或许与姐姐的羁绊更深一些。
    她哪里不明白,皇后祭日那日,尧帝都是亲自去椒房殿祭拜的,几乎一日都不会出来,若是偏偏在那日生孩子,怕是会有人说冲撞元贞皇后。
    勾起帝王的伤心事,虽说或许会爱屋及乌,可这迁怒也是有的,陛下未曾见到元贞皇后生产时的样子,心中满是遗憾。
    万一赶在这日生孩子,尧帝想起元贞皇后,心情不顺畅,或许她和孩子都要受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