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不是自己都说出来了？我是中立派啊。”
夜月当然知道他是中立派。
又是这样，夜月每次问问题都喜欢拐弯抹角，以为所有人都跟他一样能猜到对方到底想说的是什么。
“倒是你，怎么好像跟帝国皇室做了什么交易一样？他们艾尔达要反就反呗，现在的帝国就算被推翻又怎样呢？”
夜月注意到一个细节。
乔伊斯每一具傀儡都有自己的名字，例如利挞拉峡谷的协会招待员安妮尔，还有面前的这个提安娜。
如果周围有人就算了，可现在只有自己和他，强调名字的意义是什么？
不会连乔伊斯这个名字也是假的吧？
“帝国皇室还有存在的必要，我有一些事情需要借他们的手实施，如果这时候艾尔达家族反了……”
【传说】在【战乱】当中无法成型。
“你刚才说…我在你的计划里也有用？那么…你的计划又是什么？”
禁魔石是有时间限制的，它吸满的那一刻就是倒数结束的那一刻。
【高阶魔法：中距离传送】
这也是夜月有闲心还留在这里跟提安娜对话的原因。
李牧之的状态不稳定，说不定等会又会发什么颠。
至于季莹莹…她现在大概是冰儿在主导身体，那个人格想必不会轻易出事。
一开始要打架的是自己，齐诺斯真能抓住他们，也确实应该选择先招降。
眼下有一件事情的优先级比回去高，提安娜的出现带来了两个巨大的问题。
老国王貌似状态良好？
这也恰好对应上了之前夜月在【房间】里看见那些神只所猜测的。
乔伊斯作为中立派的计划会是什么？
又或者说，乔伊斯自己想做什么？
面对夜月那冷淡的眼神以及压迫力十足的语气，提安娜收起了一些性子。
“我的计划干嘛要讲给你听？我刚刚救了你一命诶，你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啊？”
这招确实对夜月奏效。
他的神色明显温和了一些。
“我现在的时间有点紧，所以语气不会太好听，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那就直接跟我说就好，不要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利用我。”
当时宴会桌旁的女仆有36位，对称的站立在圆桌的各个位置，她们的存在是为了方便用餐贵族能不起身就得到圆桌另一头的菜式。
李牧之暴起的时候瞬间毙命了28名，四分之三的圆桌成为木屑或直接消失。
提安娜早在夜月与齐诺斯对峙时就远离了中心，躲在了一个边角，这才幸免于难，可她仍然冒着危险在夜月失去身体控制时跑出来救他。
“利用你？枭狐死后我在圆桌会议里的话语权变得更大，你除掉了我给兰奇的傀儡又让我回收了一丝精神，按照你的逻辑来说，这些算是我在利用你吗？”
怎么可能呢…
枭狐是夜月跟随克锐姆的魔物清剿团前往帝国郊城路上遇见的拦路土匪头子，那个狐狸眼也本就威胁到了夜月的计划。
这两件事不过是巧合。
“不是。”
提安娜放松了下来，将右边额头的发丝轻轻的拨动。
“那我利用你什么了？”
夜月心中有些急躁。
“我得回去看看情况了，你这个身份我不会跟别人提起。”
夜月的脚下开始出现圆形纹路。
提安娜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你有毛病啊？都跟你说了别回去了，去找老国王啊！”
阵法的光芒弥散。
夜月迅速抽出自己的手。
“为什么偏偏要去找他？你其实是老国王的人吗？”
他的眼神又恢复成那般冷漠的模样。
“啧，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听劝啊，你现在回去以后，齐诺斯又掏出一块禁魔石呢？他有远海商会做背景，你有什么啊？我叫你去找老国王是因为他的臣民们还有帝国最强大的力量啊！”
背景？
【玩家】怎么会没有背景呢？
【房间】【神只】【系统】
在提安娜的眼里，帝国现今最强大的还是老国王吗？
她到底知道些什么？
“提安娜，不如我们也来玩个游戏吧，就像我与齐诺斯玩的那个游戏一样。”
提安娜害怕的后退两步。
眼前的夜月与自己之前认识的人简直像是两个人，他怎么会变得这样凌厉？
乔伊斯反馈的夜月是一个喜欢调侃打趣别人的人。
安妮尔反馈的夜月是一个蔫坏痞气但知道分寸的人。
这两个性格至少有共通点。
怎么现在就？
“我的第一个问题，你与老国王的交易是什么？”
【洞察】
【叮！】
【因玩家长期处于精神力透支状态，该技能暂时无法生效。】
“……”
提安娜在夜月的眼中看见不满，这让她开始紧张。
“傀儡与活下来！那是弗朗格家族灭亡前的事情，我给他傀儡，他保证让我活下来！”
不像是在说谎。
“该你问我了。”
提安娜摇头。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没有问题想问你。”
夜月捏了捏鼻梁，闭眼问道。
“你会骗我吗？”
提安娜整整愣了四五秒。
“不会…”
夜月笑了一声。
“我的最后一个问题，帮助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利益才应该是最稳固的关系。
莫名的帮助与好意让夜月感到不安。
毕竟就连李牧之都会毫不犹豫的朝他投出血刺，他是不可能完全相信任何人的。
提安娜深吸了一口气。
“没有好处就不能帮了吗？因为我喜欢，因为我乐意，你不是问我到底站哪边吗？我站我自己这边！”
【乔伊斯·弗朗格：76%】
【我知即我感】
〖我知即我感〗
┅┅┅┅┅┅┅┅┅┅┅┅
“乔伊斯，我们的家族或许要完蛋了，或许两年，或许十年，我能预感到帝国不再需要我们的存在。”
〖父亲，为什么？〗
“因为他们不再渴求于我们的能力，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
〖父亲，你要把我嫁给国王吗？〗
“……怎么会呢。”
“乔伊斯…任何人都不能强迫你，我希望你的人生，将完全由你自己掌控。”
……
〖父亲…您到底要做什么？〗
“这是唯一的出路，孩子。”
〖这是在让所有族人送死，您为什么要做出这种蠢事？〗
“你现在还不明白，等你以后成熟了就知道了。”
〖这会让所有索利斯人民仇视我们，您为什么要把弗朗格家族推入这样的火坑？〗
“你成熟以后就会明白……”
……
〖尊敬的国王，我是弗朗格家族，现任族长之女，我将以我的身躯，我的灵魂，任由您的驱使，求您宽恕我的家族，宽恕我的…父亲……〗
“孩子…你的父亲是自愿的…他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我也清楚，我与他是多年的挚友，你…不应该成为任何人的附庸，即便那个人是我……”
……
〖父亲！〗
“你是谁？这里是刑场，快点离开，他不是你的父亲！”
〖父亲！〗
“来人！把她赶出去！”
〖父亲！〗
“走吧…你是自由的…”
〖父亲！〗
“走吧…你是唯一的…”
〖不！父亲！！！〗
你将成为世界上最后一位弗朗格，你即是整个家族，你存在，即是弗朗格存在。
……
“乔伊斯小姐，您今天的容颜依然十分美丽呢～”
〖提安娜，不要走…求你了…〗
……
“乔伊斯小姐，您还没有成年呢，可不能喝太多的酒，要是被老爷发现，我的小酒馆可开不下去了。”
〖安妮尔…为什么你也…〗
……
“你的父亲下了一步狠棋，他牺牲了所有族人的性命，只为了你活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非得这样？〗
“因为现在的你是唯一的……”
〖我不想成为这个唯一。〗
“我也有一个荒唐的想法了…”
〖什么？〗
“要是我即将死去，帝国还会像今天这样安稳吗？”
〖这是什么意思？〗
“乔伊斯…虽然这样会有些冒昧，但我仍想叫你一声女儿，他用他的行动告诉我你对他的重要性，我也想，知道我的孩子们会如何经营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