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城门这件事,实在不能怪城门校尉。
这事,实在难办。
好几天没吃饱饭。
领导还口头通知。
以为是给饭。
不,领导一开口:“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为了多方面,全角度的发展……”
城门校尉:???说啥子?你在说啥子?
领导看着城门校尉眼里的晕圈。
很快醒悟过来,说。
“是这样的。”
“咱们大离要和胡人合作了。”
城门校尉:?啊。
嗯。
你们开心就好。
我死去的兄弟姐妹,安息吧。
咱们打了这么多年,打生打死的,世仇。
不共戴天。
胡人和大离,只能活一个。
结果,得到了合作。
城门校尉嘴上应着“是”。
内心还没翻白眼。
领导接着说。
“但这个合作的消息,你懂的,要保密,不能以任何形式,告诉兄弟们。”
城门校尉想,你们也知道丢人啊。
但她还是低估了领导的无理!
领导嘴巴一张:“但,如果胡人打过来,你们不能像以前那样,死战。”
“不能像对死敌那样,对他们。”
“毕竟,咱们是要合作的。”
“你是我亲自提拔的,最信任的属下。”
“如果传达不到位,酿成不良后果。”
“你就要为这件事负责。”
城门校尉眼睛瞪得溜儿圆。
cuse me?
我吗?
不能告知其他人。
但要传达。
传达不到位,我要挨罚。
我又不是诡异,怎么意念交流啊?
真·人在城门站,锅从天上来。
城门校尉沉默了。
就这样看着领导。
看着领导。
——你来讲讲,你来讲讲咋做?
城门校尉还没说出口,领导就已经猜到了她想说啥。
当下打一棍子:“到如今,我也不瞒着你了。”
“你是我的心腹,我打开天窗,和你说说心里话。”
“你职位的上一任,上个城门校尉。”
“就是因为太轴。”
“胡人的暗探来,他没开门,给人家冻死了。”
“胡人大闹,敲了陛下三里地。”
“至今都没松口呢。”
“上一任校尉,已经被要求自裁。”
“在全体军官范围内,匿名通报,以示警示。”
“本消息不得告诉别人。”
城门校尉:啊???
她的脸都扭曲了,心里骂成一片,但武官不善言辞。
憋了半天,迫于薪水,说了个:“是。”
领导打一棒子,又给了个甜枣。很好心地,指点了一下方法:“这个事情难办,你要灵活地去办,要一步一步地去办。让战士们对大离,不要有怨恨地去办。”
《一步一步》。
《灵活》。
你灵活一个试试看?
真好啊,说了好像没说。
守门校尉,人已经麻了。
随你便吧。
“您威武,”她没什么力气地拍了拍手,“真是绝世好方法,太好了。”
领导非常满意地离开了。
……
吴家兄妹也没想到。
这大离的边关,这么好骗开。
只是伪装胡人,敲敲门。
就进去了。
吴小怂摸摸自己脸上的假胡子,确认它还在,伪装问题不大,才开口:“嘟噜——呀哧!萨西里!”
这是胡人语的:“你好!”
城门校尉:叭叭啥呢,听不懂。
打工人的眼里,没有一点光。
饿得两眼转圈。
城门校尉点点头:“我懂我懂,灵活,一步一步,保密,但要传达。”
吴家兄妹:???说啥呢?总不能真有暗号吧?
城门校尉后退两步。
却看到眼前的“胡人”拔出刀。
一刀割下了自己身边,副校尉的头颅!
城门校尉:!!!
——我去他沙子的草原!生蝎子不长尾巴的东西!
——果然是塞北蛮子!死敌怎么可能合作,他们脾气暴躁,完全不讲理啊!
打工人在心里,发出了一连串大离国骂。
吴大胆把那人头上下一抛,堂而皇之地,对着身边吓傻的大离校尉道:“牙齿!牙齿!牙齿!”
吴小怂:……
很明显,她哥忘词了。
连塞北的口头禅都记不住,记的“牙齿”。
对外,改名“吴小松”的小怂,并不怂。
她戳戳那个人头,用男声道:“叛徒,死!”
吴大胆才想起来词:“是极,牙齿!牙齿!见你们,首领!”
城门校尉沉默片刻:“牙齿大哥,是这样的,大离规矩多,我的地位不够。我带您去找我们上级,上级带您去找首领,可以吗?”
吴大胆吹胡子瞪眼:“牙齿!”
——妹妹说了,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说口头禅就对了。
看着属下领来“塞北暗探”的领导:???
领导笑眯眯地看着城门校尉。
很好,你,很好。
我记住你了。
城门校尉打了个寒颤,送走几位后,就易名改姓,做了逃兵。
隐姓埋名,总比死于智障好。
……
周饭,是一个勇武的饭桶。
希望大离的民众,能记住他。
他并不是打不过大乾双星。
大乾的第一届首领,吴家兄妹,不过是紫级天赋。
饭王爷不是死于这个。
而是死于猪队友们的合作。
——灵帝这边的势力,克扣边关的粮草。
——城门校尉的领导,大开城门,把敌人带到自己人面前。
——沿途,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不对,没有任何一个人阻拦。
——身边的护卫,以为灵帝就是想让儿子死,犹豫了片刻。
——周饭反应过来的瞬间,突然发现,自己的天赋被封印了。
五(连来自队友的)杀。
惊天动地!
面对着天赋者的刀光剑影。
周饭清楚,自己怕是凶多吉少了。
没有给雀官寄出去的信。
没有完成的承诺。
没有给的名分。
都成了空。
饭王爷前半生是世子,后半生是皇子。一辈子娇生惯养,很少为别人考虑过。
他根本没有这个意识,也不能强求他有这个意识。
虽然他对雀官说的是:“你是天赐的珍宝。”
但,王爷的眼里,珍宝就是用来戴的。
情到浓处,就推倒了。
堂堂王爷,又不是不会负责!
可是此时此刻,他发现自己负不了责,才有后悔,弥漫在心头。
——他是不是做错了?
饭王爷来不及多想了。
吴家兄妹的刀,很快!
周饭的最后一个念头。
是。
——希望饼弟能成功,再照顾好汤姐和雀官。
鏖战,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