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散去的那一刻。
除了鹤官的其他“六星”,从半人变成了诡异。
而就在变回诡异的时刻,她们的记忆终于恢复,认出了[无名折扇]!
“鹤官……”
夜影醉,青鸟来,将这封跨越了四十八年的家书,递到了彼此手中!
一声哭,一声笑,执念去,见故人,这是好事[成双]!
雁官向鸳官抱歉,和亲的事,有她的鼓动。
鸳官沉默片刻。
说。
“自罚三杯。”
莺官跳起了街舞(柳玉楼口述版),燕官把自己珍藏的一匣子金银,倒在了排骨身上!
鹤官:……压死我了!压死我了姐姐!谋杀骨头啊!
……
而柳玉楼抓紧时间,趁着[墨挽歌]和“笑笑狗”的护道,试探了一下[支线任务2]!
她给自己下了底线:感觉到不对,就立刻退出!
支线任务可以放弃,但她不能把自己置于危险中!
【支线任务2·[莫,莫,莫!]:千百年来,诡异世界的人们总结出了一套对付诡异的方法。——莫听,莫看,莫闻!
闭上你的耳朵,眼睛,鼻子。
在五感尽失的情况下,“摸”一下梨园!】
合上眼。
闭上耳。
堵住鼻。
当世界安静下来,一切变成一团虚无。
柳玉楼伸出手的时候,还在想“这咋摸啊?”
转眼就陷入了一片虚空中!
……
意识好像在飘荡。
像是用意识,“看”到了世界。
在柳玉楼面前的,是一面莹莹发光的白玉璧。
它像是世间所有美好东西的集合。
“看”到它的一瞬间,柳玉楼心跳加速,想要靠近,却又不敢!
基因在叫嚣着靠近。
告诉她,莫班主就是靠着这个,把普通诡域变成了[天罚]。
停顿了时间,永驻容颜。
长生,不死!
但柳玉楼还是一动没动。
不是因为理智反应更快。
而是因为,大量密集的小黑点,趴在白璧上面!
就像是显微镜下的细菌,或者是纱窗上的蚊子,来回挪移!
——营营青蝇,宿我白璧。
——白璧生瑕,误我佳期。
真是碍眼。
柳玉楼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拂去黑点,却又骤然警觉!
不能冒这个风险,她还要回家!
在柳玉楼念头改变,打算放弃“触摸”梨园的时候。
所有小黑点剧烈震动了起来,像是吸了菌子一样左摇右摆,吸引着她的注意力!
离她最近的那个黑点,甚至变成了红色!
——看我,看我,我不碍事吗?我不多余吗?
——你可以一次拂去一个,终有一天,玉璧会是你的!
柳玉楼:……谢邀,地上有钱谁不知道捡啊。
黑点越是活跃,她越是后退!
——她很有自知之明,模拟是可以跳的,现实的风险是不能冒一点的!
黑点们好像很遗憾。
果不其然,就在柳玉楼决定睁眼的时刻,一切好像都慢了下来!
慢到让她以为,自己又吸了梨花香。
她几乎是费尽全身力气,才成功抬起眼皮!
当“七星”、[梨园]又一次出现在眼前。
世界恢复声响。
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让她怅然若失。
——个鬼啊!
比起可能得到的,更多的后怕涌上心头!
——她感觉到了!
在退出前的最后一眼,她感觉自己一直在上升。
视线里,白璧越来越远,直到柳玉楼终于意识到,那是一个月亮!
而就在下一秒,一根手指从天而降,把那月亮揉到了一边!
月亮像是掉下了桌,摔得粉碎!
如果柳玉楼继续沉浸其中,她可不认为,自己能比这个月亮好多少!
……
大口喘气的柳玉楼看天。
[梨园]正在消散,外界模模糊糊的。
但还是能隐约看到一轮明月,几点疏星。
不同于同福客栈的惬意。
柳玉楼后退半步,又很快止住!
这个世界的星是[星空]。
那月亮……是什么东西?
有一刹那,“蚊子过月图”、“第一愿望:蚊子从世界上消失”(《狂人大嚷》)、“他们打死蚊子”,一闪而过。
柳玉楼总觉得,自己那晚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星光和月光照射下来。
她后退的脚步停止,急促的呼吸也渐渐平稳。
直到没有任何异常。
只有双手。
空拳握住!
……
她不敢多看,把视线投回[梨园]。
就看到[无名折扇],往外流着血。
(鹤官抗议,说这是眼泪。)
——“梨园七星”,要消失了!
鹤官接受不了,柳玉楼却早知如此。
[半人]逃出诡域,是可以恢复正常的。
比如林府遇到的林忠,从半人变回人,洗去污染,可以正常生活。
但“七星”,已经被莫班主变成了诡异(未激活版)!
就像是之前的“小墨”,忘了自己是诡异。
梨园中的诡异,都是这个状态!
执念已去的时候,就会迎来消亡。
而柳玉楼看穿这点,还要追踪到鸳官的八卦故事!
……
柳玉楼其实很疑惑。
为什么现实世界的鸳官出去了,梨园之中却可以有一个作为[半人]的鸳官存在?
直到她给鸳官讲猴子的八卦故事。
讲啊讲。
终于,卡在某个时间点。
现实世界里,鸳官和亲的时间点。
身前的鸳官,毫无变化。
可模拟上的显示,却变了!
上一秒,还是:
【你获得了来自鸳官的[真心]一两!】
下一秒, 却变成了:
【你获得了来自[鸳官]的[真心]一两!】
柳玉楼注意到这点,突然卡了一瞬!
——人的执念和人,居然不是同一个么?
就像[鹤骨],和鹤官。
她有些失神。
巧了不是。
鸳官前半段是她自己,后半段是执念成的诡异。
就像捏了替身的孙悟空。
一半尽义务。
一半敬自由。
天大地大,哪里去不得!
……
柳玉楼看着哭泣的鹤官,和要消失的“七星”。
她们好像确认了什么,挨个和骨扇告别。
燕官给每个骨节挂上了钱。
雁官送了他一句家乡方言。
莺官转身,说不要记得她。
柳玉楼的方向,却能看到她在落泪。
鸳官和雀官最正常,一个拿手摸了摸,一个给他写了道别信。
鸠官……额,鸠官打了他一顿,说肯定是他不学好,才会被关进扇子里。
鹤官:???
鹤官硬是把眼泪憋了回去:我冤枉啊!
梨园弟子一家亲。
柳玉楼看着这温情脉脉的一幕。
一个没有家的人,默默地酸了。
幸好,她还有狗——
[墨挽歌]抱着小狗,转身看过来:“你好,我可以留下你的狗吗?”
柳玉楼:???刚刚还是抱走一会儿,现在是要彻底占为己有了啊?
她心念一动,却见“笑笑狗”摇头摆尾,甚至向她作了几个揖,俨然是请求!
无论模拟还是现实,她从来没见过这只小狮子狗请求的模样。
第一次见。
居然是请求离开她。
柳玉楼张了张嘴,却想起,模拟的那些记忆,只有她记得。
……
被小猫小狗治愈心病的。
好像不止[墨挽歌]一个呢。
柳玉楼也很年轻。
她没有意识到,受到伤害的自己,也把这只小狗放在了“朋友”的位置。
但她太理智了。
她知道。
模拟里的朋友。
变成陌路。
甚至变成仇。
都是她注定要经历的!
柳玉楼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就是,这只“笑笑狗”摇头摆尾,在[墨挽歌]面前待的很舒服,完全不是她最先遇见的“小哭狗”!
石狮子从来有一对儿。
她怀疑,这是另一只!
柳玉楼愣神不过片刻,见[墨挽歌]实在喜欢,“笑笑狗”实在乐意,还是同意了。
交易达成的瞬间,小狗高兴得直摇尾巴,完全不见任何难过的意思!
少女低垂眼帘。
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有些……
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