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老爷虽是皇商,但并没有给百姓留下无商不奸的印象,反而由于经常做善事,在百姓当中,口碑甚好。
停灵第九日,殷思允手里捧着一个陶盆,啪的一声摔碎
那是这几日的香火盆。
“起灵!”
殷思允憔悴不堪,神色忧伤的抱着父亲分牌位走在最前面,后面是声势浩大的送葬人群。
后面的家丁挎着竹篮,将里面的纸钱一把把撒向空中。
长街上聚集了很多百姓。
“哎呦,好人啊!咋说走就走了!”
“谁说不是呢!我现在都还记得,那年灾情,要不是殷老爷,我那小儿早就病死了。”说话者感慨的说道。
“我也是,我那房子还是殷老爷帮忙盖的,后来还给我安排了伙计,让我一个无父无母的人,也渐渐娶了媳妇儿,有了儿子!”
“好人啊!殷老爷,您一路走好啊!”
“殷老爷,我给您磕头了,您走好啊!”
人群越来越多,渐渐地自发跟上送葬队伍。
直到要上山,殷思允当面道谢,人群才逐渐散去。
忙碌了一通,尹思允跪在母亲的坟前,众人识趣的躲得远远的,所以也听不清说了些什么。
而后,众人相互搀扶着下山。
殷老爷这一走,平时不觉得什么,现在却总觉得缺了点儿什么。
四处还挂着白幡,明明只少了一个人,众人的心里却空落落的。
殷思允和夫人廖氏已经回屋歇着了,这几日,着实身累,心也累。
凤锦书一行人也回到自己的院落。
“当家的,你说殷老爷也去世了,咱在殷府也待了够久了,是不是该告辞了?”
前面,吴婶儿跟樊大叔说道。
“嗯,再住下去确实不太合适,你说呢,宗原?”
樊大叔也吃不准,转头问向这里面最有文化的人。
游宗原想了想,说道:“今日再等一晚,明天再跟殷公子辞行吧!”
“成,就按宗原说的来,横竖饭馆儿那边已经张罗好了,我们先住过去,等改天择个好日子,再开张。”
吴氏双手击掌,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连日的丧事,众人都很疲惫,于是说完便散了,各自回房,暂且不表。
且说凤锦书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琢磨着镯子的事儿。
“怎么还不亮啊?按理说都听了这么多故事了,有岳奶奶的,有岳奶奶表姐的,还有殷老爷的,不科学啊!难道故事不够打动人?”
凤锦书趴在床上碎碎念。
此刻,镯子被她从手腕上脱下来,捏在手里,生怕错过一点变化。
“上次镯子点亮是在我睡着后,这次怎么也得看紧点!”凤锦书自言自语。
但说归说,连日的疲惫还是让她的眼皮渐渐沉重起来。
然后紧紧合上。
手里紧攥着的镯子也渐渐松了开来。
直到落到地上,发出“啪”的一声。
凤锦书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
她环视一周,发现没什么动静,才松了一口气。
低头看见落到地上的镯子,赶紧下地捡起来。
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检查了一遍,凤锦书的心才踏实了下来。
“呼~还好,还好,还好没摔坏!”
“嘤嘤嘤~”
手中的镯子发出声音,凤锦书吓得手一抖,直接扔出了十八米开外,自己也一转眼跳到了床上。
“什么鬼?”凤锦书缩在角落,颤抖的声音泄露了她此刻恐慌的心情。
“嗷~岂有此理,你居然敢这样对待镯灵大人!”
镯子所在的地方,先是凝结出一个虚影,影子逐渐加深,逐渐显出了模样。
是一只似马非马的小动物。
通身雪白,长着一对翅膀,额头上有一只角,像独角兽。
凤锦书看着它角上对应的各种颜色,忽然就悟了。
“喂!谁让你摔我的!你还不快过来拜见镯灵大人,居然还敢发呆!实在是可恶!”
面前的镯灵眼睛瞪得圆圆的,凤锦书居然读出了一丝可爱?
“你是小彩?”凤锦书试探性的问道。
“呸呸呸!什么破名字,小爷的名字威风着呢,玲珑,玲珑懂不懂?”
镯灵踢踏着蹄子,有一丝暴躁。
“呵呵~玲珑霸气吗?”凤锦书礼貌式假笑,姑娘才叫玲珑呢!
“当然!”镯灵神情倨傲,像只斗赢了的大公鸡。
“你一直都在这镯子里吗?怎么以前不曾见你出来。”凤锦书好奇的问道。
“我一直都在啊!不然怎么尝人间酸甜苦辣,看世上悲欢离合。”镯灵一副你是不是傻的表情,看着凤锦书。
“你最好对我友好点,不然我就不带你听故事了!”凤锦书并不想惯着他,一次两次还行,多了就让她很恼火。
“切~小爷才不怕你,你要是没了我,就永远弄不明白为什么会到这里,你就永远回不去了!”
镯灵高傲的说道,等着凤锦书认错。
“谁跟你说我要回去了?是这里的空气不够清新?”
“还是日日吃喝玩乐一条龙不够欢乐?”
“亦或是我更喜欢回去跟人卷啊卷,卷到自闭?”
凤锦书发出灵魂三问。
“可……可是你不想念你的父母吗?”镯灵着急的问道。
“不想啊!想也没用,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我相信我父母也会想明白的。”我无所谓的说道。
“可……可……”
“可什么可,要么乖乖的,说话好听点,要么麻溜滚蛋,你又不是我祖宗,我可不供着你。”
凤锦书白了它一眼说道。
“哼!”镯灵气的跺脚,哦!不对,跺蹄。
“哼什么哼!你以为你是猪吗?”
“你……你……你!”镯灵气的马鬃都竖起来了。
“你什么你,我就这样了,你呢,看不惯我就去找别人,反正我现在有吃有喝,还能整日豪华游轮一日游,时不时约三俩好友弹琴论诗,美哉美哉!”
凤锦书转身去床上躺下,不搭理它。
“哼,要是能找别人,我早就找了,还用等了这么久,才等到一个你嘛。”
镯灵小声嘀咕,凤锦书假装没听到。
嘁~小样儿,还治不了你了,我好歹也是学过心理学的人,还能被你拿捏?
我的脸就不是脸了?说出去肯定被人笑话。
凤锦书余光瞟了一眼,看到它站在那里垂头丧气,再没有之前的神气,心里暗暗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