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公的脸色一时之间难看到了极点,如果站在这里的不是萧景昭而是个普通官员,他怎么也得呵斥几句说他不会说话。
萧景昭这么一说,那岂不是都直接给田宝赐定罪了。
南安郡王跟自家有仇吗这是?
周王一下子也跟着心情变差,他立即就说:“本王带了不少人过来,都让帮忙扑狗,无论如何,不能再造成任何损伤了!”
事情扯上了百姓,那就不是普通的小事了。
这么多百姓受伤,还有不少的勋贵子弟和学生也都受了伤,这件事无论如何是遮不住的。
他马上让萧景昭快去忙,把自己的护卫也全都叫出去了。
这才看着承恩公:“田博之,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要养狗玩儿那就玩吧,怎么会一个人养六七百条狗啊?!你们承恩公府的银子多的没地方花了是吧?”
田博之也是一肚子的气,但是不是针对自己儿子的气。
田宝赐本来从小就身体不好,三灾八难不断地,加上之前家里好几个孩子都夭折了,自然是从上到下都对这个宝贝疙瘩看的比命根子都重要。
何况他的爱好本来就不多,喜欢养狗,那自然就让他养了。
他气的是,有人不识好歹,非得惹得田宝赐生气。
否则的话今天这事儿也不会闹的这么大。
他懒得跟周王理论,只是急促的抓住了要走的萧景昭:“殿下,我儿子呢!?”
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了,田博之竟然一点不关心死了多少人,伤了欧少人,也不关心如何去安抚伤者,如何善后,反倒是第一时间问他的宝贝儿子。
萧景昭对田家的感官更差,没好气的冷笑:“被我关在他自己的院子里了,省的他被义愤填膺的人群给打死!”
这位南安郡王对田家的态度可见一斑了。
周王眉头紧皱,不赞同的指了指承恩公:“田博之,你啊你啊!你就宠着他惯着他吧!”
惯子如杀子,这个道理都不懂!
田博之同样也没什么好气:“我先去看看他,你不知道他的脾气,他若是一激动犯了心疾呢?”
周王没法子。
怎么说这也是未来女婿,只能跟在田博之后头。
但是这一路上,他看着乱窜的狗,也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心里想着自家闺女。
洛川这丫头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她可不喜欢这些凶残的狗。
这两人到时候还不知道一天得打多少次。
叹了口气,他有些迟疑的想着事儿,就见田博之停在了一处院子跟前,吱呀一声推开了门。
门推开,他们就看到田宝赐在地上趴着。
田博之立即便疾步走进去了,紧张得蹲在地上:“宝儿,你怎么在地上躺着呢,快起来,快起来啊!”
周王心情不大好,同时也觉得不太对。
闯了这么多大祸,田博之不是看不出来,刚才萧景昭那态度就更不必说了,简直像是要吃人。
结果,田博之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不仅没放在心里,反而还在这里宝儿宝儿的叫。
也真是不怕到时候圣上怪罪下来。
就算是有皇太后在,但是皇太后的恩情还能用多少次呢?
太过胆大妄为了。
他觉得自己应该要重新思考这桩亲事了。
不过他还没想清楚呢,田博之忽然大喊了一声:“宝儿!宝儿!你怎么了宝儿?!”
周王狐疑的歪着头看了一眼,见田博之江人给翻了出来,结果田宝赐整张脸都已经青紫了,耳鼻流血,一看就是已经死了。
这下周王也吓了一跳,快不过去蹲下身来,急忙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随即就瞠目结舌的说:“......这,这已经死了......”
不对啊!
之前萧景昭还说田宝赐没事,只是在院子里待着。
怎么,怎么现在人还死了呢?!
周王急忙去拉田博之:“老田,你先冷静点,节哀顺变.......”
节哀顺便?!
怎么可能做得到节哀顺变?!
田博之现在只想杀人。
他坐在田宝赐身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有些脱力。
这个孩子得来不易,他小的时候,田家的老太太非得带着他一起睡,睡一会儿就怕他有什么意外,得伸手去摸着他的鼻息。
生怕他什么时候就没了。
整个田家就是这么一点点担惊受怕的把这个孩子给养大的,但是现在,孩子死了!
他们好不容易把他养的这么大,都可以成亲了,眼看着就可以成亲生子了,结果死了!
田博之脑子里乱纷纷的,像是有无数的鞭炮在耳朵旁边炸开,让他一时竟然做不出任何的反应。
好一会儿,周王才大喊:“老田!你冷静点!”
田博之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转身出了房间,揪住了一个护卫,死命的拳打脚踢,把人给打的倒在了地上。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不能出气,而是愤怒至极的问:“怎么回事?!让你们保护六少爷,你们是怎么保护的?!六少爷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护卫被打的不轻,此时连说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了,吓得眼泪横流:“不不不,不关我们的事啊国公爷,是,是南安郡王太过恼怒,打了六少爷一顿,然后让我们拖着六少爷进来了,让我们快去帮忙救人......”
其他的事,他们也不知道了啊!
南安郡王!
田博之太阳穴那里突突突的跳,二话不说便大步往外走。
周王急忙跟在他身后:“老田,你理智点儿老田!这事儿,这事儿还不一定是怎么回事呢!”
田博之不能冷静,他脸色铁青,死死的往前冲,等到看到了还在跟知府说什么的萧景昭,立即便冲了上前:“郡王,我儿子纵然是有错,那也该等到官府抓了他,问清楚了罪名,审完了案子,再定罪!您怎么能私底下动用私刑?!”
他现在完全没有了理智,已经完全要气疯了。
所以哪怕面前的是萧景昭,是太子的亲儿子,爵位远高于他这个国公,他也完全顾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