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凡的态度之前只是隐晦而已。
但此次随着荀攸的点破，他也不再隐瞒。
或许之前的秦凡只是想过着国中之国的想法。
但现在的秦凡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
肯定不会再抱着之前的想法。
戏忠叹了口气道：“文若，许邵点评你有王佐之才。
但以我看，你却生错了时代。
或者在盛世之中，以你的才华会被重用。
但在这个乱世之中。
你难道看不出如今朝廷的弊端，士族的野心吗？
天下百姓如此谁之过？
你还不能摆正自己的心态，无论效忠于何人，最终都没下场。”
听完戏忠的话，众人沉默了。
这话的确是事实，大汉早已腐到根部了。
黄巾更是造就无数的士族拥有军队。
而各地诸侯也趁机疯狂征兵。
现在各地的军队早就超过了朝廷的兵马。
大汉遗威还在。
但下一任皇帝必会生乱。
盛极必衰。
荀攸摇了摇头道：“叔父，你的心理的确有问题。
即使你有满腔才华，在朝廷中也不会受到重用。
而如若投靠别的势力。
即使刚开始，他是忠于大汉。
但随着他的发展。
即使他不想染指那个位置，也会被手下人推着前行。
而一旦他将打下的天下交给大汉。
第一个死的人就会是他。
毕竟，没有任何一个皇帝想被人压制。”
田丰瞥了一眼荀彧，悠悠道：“文若，我说句公道话。
公子，与众不同。
他会让所有人都发挥自己的才华。
只要大方向不变。
他是不会过问过程，这无论是文武，都能将自己发挥到极致。
这样的君主，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而如若换成别人，早就被猜忌了。
另外，公子的理念是在将这旧制埋葬，开启新时代。
太行山的一切只要照样画葫芦实施于天下。
未来的新朝必将开启新的篇章。
各种新颖的理念和政策，都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再加上土豆，番薯，杂交水稻，玉米，这四样高产粮食。
整个天下，根本就不缺粮食。
而百姓只要有一口吃的，根本就乱不起来。
另外，土地收为国有，学院取材，户籍分家。
杜绝了世家大族的出现。
恐怕到时满朝文武和皇族也会被直接限制死。”
荀彧闭上眼睛，有些事，他不是看不清，而是不想面对。
自己在欺骗自己而已。
整个大汉的情况，他早就门清。
只是不想承认而已。
一直在想着中兴大汉。
可是，无论文武，皇帝都离心离德。
这样的大汉怎么可能扶的起来？
“一直以来，我读书都只是为了中兴大汉，重现文景之治，武帝之巅。
但这压根不可能。
以公子的能力，是最有机会获得神器之人。
但我观他性格懒惰，想要尝试能说服他与我一起中兴大汉。
但随着他的身世曝光，这一切基本不可能。
如若士兵达到20万，以黑龙军的战斗力。
现在就能直接横扫附近的郡县。
大汉除了各地边疆，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
另外还有工坊的恐怖之处。
除非是他想让我们看到的。
不然，没人知晓其中拥有什么。
这就是他一直以来将所有军事和政事都丢给我们的原因。
周，裴，典，赵，四人对于公子是绝对效忠。
而百万百姓更是视他为恩人。
有着军民一体，对于我们这些处理事务的人，他压根就不担心能翻的起任何风浪。
还有最重要的，邹靖手中掌握的情报才是最为恐怖的。
所有的一切，对于公子来说，一直都是门清。”
闻言，众人都沉默了。
无论是否拥有身世，大汉一旦分崩离析。
以秦凡的性格必会争上一争。
最少会占据太行山称王。
想要他将一手打造的势力双手奉上。
那是绝对不可能。
更何况土豆和番薯，杂交水稻和玉米，早就被军队看管。
任何人都带不走一丁点。
更何况，还养殖了大量的豚。
拥有大量的肉类和粮食，未来的太行山，绝对能自给自足。
这一点毋庸置疑。
戏忠抿了一口茶道：“文若，做为至交好友，我觉得你今天应该要理清自己的理念。
是效忠于秦凡还是效忠于大汉。
你得做出选择了。
不然，再如此含糊不清，未来必会酿成大祸，这是我不愿看到的。”
荀攸和田丰没有开口，但他们的意见却是一致的。
这里的一切对于他们来说，都如同梦幻。
只要坚持，未来可期。
荀彧叹了口气道：“天下之天，何处有我容身之处。恐怕即使到达洛阳为官。
也不过是个处理文书的小吏而已。
影响不到任何人的决定。
而如若效忠一些势力，最后还是会落得一个吃力不讨发的局面。
如此，今日诸位就为我做个见证，斩断一切吧。
我会全心全意辅助公子。
与大家同心协力，埋葬旧时代。
开启一个全新的篇章，迎接全新的盛世到来。”
看到荀彧的决心，三人松了一口气。
秦凡不是小鸡肚肠之人。
只要真心效忠，他不会亏待任何人。
“彩。”
戏忠笑道：“文若，很高兴你留下来。
未来的天下将会精彩无比。
共同打造盛世。”
荀攸抿了一口茶道：“叔父，一直以来，公子不让学院教导四书五经，学习儒家任何学说。
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了。
儒家学说，一直在荼毒着所有人的思想。
只要人人如龙，才能让华夏腾飞。”
帝王心术。
儒家是在愚民，何尝不是王朝稳定的根源。
但如果以法治国，吏清政明。
将所有的一切都限制在律法中。
让人敬畏之心。
同时律法也规定了最低的道德。
这才是真正的治国根本。
荀彧瞬间就明白了秦凡的想法。
所有的一切，他都以法来治天下。
法无禁止便是可。
一切真理，皆在律法之中。
至于仁义道德，忠君爱国，他都不需要。
利益捆绑才是最能让人拼命的。
“公子的确是大才，所想的一切都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如若生在皇家，将会让其重临巅峰。”
田丰听完大笑道：“他不就是生在皇家吗？而且，论身份，没人能比他尊贵。
即使当下的大汉天子也不行。
就是不知道，未来的大秦能否达到始皇帝时期的绝对皇权？”
大汉四百年，没有任何一个皇帝能做到一人压一国，压的任何野心家都不敢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