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面对封虎开山裂石的一拳,吴双也举拳轰出。
两人都没有任何招式,而是直接拼拳头。
肉身对抗!
二拳相撞之处,车灯照射下飞舞的细小烟尘猛然喷溅,仿佛空气都被击炸。
吴双拳头一击便收,若只是看他,便仿佛只是随意击打了一下。
但他的对面,封虎却是凌空倒飞。
同时,右臂本已被肌肉挣开的衣袖,在拳劲震荡下不断化做片片布蝶。
连连后退十几步,勉强站稳后,右臂至肩膀的衣服完全破碎,落出铜浇铁铸般的肌肤。
“我信了,你真的是无双公子,而且比我想的还要强!”
封虎的声音和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横练硬功最是皮糙肉厚,拳打钢板、岩石,也没什么感觉。
但此时,他的拳头一片火辣,骨头内仿佛无数根钢针乱刺,如同要碎裂般。
不过,疼痛不但没有让他退缩,反而激起了他的凶性。
“刚才我担心一拳打死你,所以只用了七成劲,这次我要出全力了!”
吼!
封虎说着,猛然吸气。
脸上猛虎纹身,突然间变成白色。
而随着他喉咙里发出的那声怒吼,胸腹咕噜噜滚动,全身骨骼暴响,仿佛身体都涨大了一圈。
整个人真如一头愤怒炸毛的下山恶虎般!
“公子小心,这是我封叔的【白虎凶形】!”
丁恒脸色大变,跟着兴奋狂吼。
大夏诸多内功、养生、武术技击套路,都是古人模拟动物而来。
这其中。
有模仿外形的象形拳、华佗五禽戏。
有模仿呼吸的蛤蟆功、龟吸法。
还有模仿声音的狮吼功,以及用以伐毛易髓的“虎豹雷音”。
封虎的【白虎凶形】,将虎形、虎音和虎意三者合一。
形神合一,杀气滔天。
丁恒清晰记得老爸所述口诀:白虎凶形,覆映吾身。宗师遁迹,煞气本根。
意思是说,白虎凶形一显,哪怕是宗师都不敢直面撄其锋芒!
嗵嗵嗵!
封虎挟着扑天气势,仿佛一辆小卡车般向吴双冲去。
汽车灯光打在他脸上浮起的白虎纹身上,仿佛体内有一只白虎要破体而出。
挥出那一拳,更如古代攻城槌一般!
宓青枚仰望着这一幕。
仿佛遇到天敌的弱小动物,全身酸软、动弹不得。
她自然知道丁家武功很强,但没想到强到这种地步!
但下一秒。
宓青枚美眸倏然瞪大。
丁恒头发根根竖起。
石头瞬间瞠目结舌。
面对封虎仿如“神明怒砸翻天印”般的一拳,吴双依旧那样站着。
待到冲上来之后,才扬起手臂。
但是在准备迎击的瞬间,却似乎突然改变了主意。
手臂没有挥出,而是踏前一步,将自己的胸口送到了封虎拳头之上。
他、他这是,要自杀……
轰!
随着这个疯狂的念头,在每个人脑海中闪过,巨响震得人耳膜嗡嗡。
封虎排山倒海般前扑的身体,如同撞到墙上的皮球般,瞬间反弹。
再次凌空倒飞。
在空中滑行近七八米,才踉跄落地。
他望着吴双,眼中显出大恐怖,如白日见神魔!
吴双胸口衣服少有海碗大的一片,露出剔透如琉璃的肌肤。
透过肌肤隐隐能看到,里面一颗心脏有力跳动。
那源源不断被运送的血液,还在车灯下,显出神奇的银色光点。
吴双双腿陷入地面,一尺有余。
以他为中心,岩石路面出现了一个直径三米左右的蜘蛛网龟裂!
“这、这怎么可能!
我这一拳,便是混凝土大楼,都能击穿。
你身上没有一丝内劲波动,竟然直接硬扛。
难道……你是横练宗师、练成了【不坏金身】!”
看着吴双神奇的胸膛,封虎喃喃念着,猛然虎目圆睁。
如虔诚信徒,亲眼看到了至尊无上的佛陀。
横练宗师,是封虎毕生追求的目标。
如果能够成为横练宗师,哪怕那他立刻去死,他都愿意!
“横练宗师……我泥玛!”
听封虎一说,蒙逼状态下的丁恒猛然惊叫出声。
宓青枚更是美眸晶亮,仿佛焰火跳动。
世人都有慕强心理,所以美女才会最爱英雄。
她咽了口唾沫、冲开发紧的喉咙,痴然问道:“什、什么是横练宗师?”
“宗师是这个间的武学巅峰!”
丁恒看着吴双,眼中的敬佩和羡慕,如黄河之水连绵不绝:“化劲宗师可以内气外放,隔空杀人。这世界上,化劲宗师本已是凤毛麟角,横练宗师更是百年难得一遇。我丁家唯一出过的那位横练宗师,还是二百多年前的一位老祖……”
听着丁恒的解释,看着吴双的身体。
宓青枚心中的狂喜,猛然化为一股悲恸,眼泪唰地流了出来。
横练宗师!
金刚不坏!
她,赌对了!
“嗨嗨,光顾着试验身体强度,忘记保护衣服了。”
看着众人望向自己,吴双将双腿从地里拔出来,尴尬一笑。
刚刚封虎一拳打来,他突然觉得对拳实在没意思,便用身体硬扛了一下。
只是临时决定,忽略了衣服问题,一下子被打得露出两点。
呜——
就在“人的悲喜并不相通,吴双只是觉得几人吵闹”间。
两道汽车灯柱,在山间扫荡。
汽车引擎的轰鸣声传入众人耳朵。
刚才,所有人都被吴双和封虎的打斗吸引,并没有注意到,一辆汽车正飞快地向他们驶来。
“什么情况?”一直在看热闹的,悍马司机吐槽:“这破山路,晚上居然还有人来。”
“不对……是那个人来了!”
封虎脸色一变:“少爷,你和吴公子、宓小姐他们先走,我来抵挡一下!”
“那个人!”
丁恒闻言也是脸色大变:“既然是他,那我们一起走啊!”
吴双一怔。
看向封虎和丁恒,很是奇怪:“不要说我,单单是你封虎,都有和内劲高层、各国战神一战的实力。什么人让你们如此紧张?”
“就是宓青枚许给的第三家!”
丁恒急道:“咱们得赶紧上车,到车上再解释,不然的话,咱们都会死在这里!”
第三家?
吴双看向宓青枚。
接触到吴双询问的眼神,宓青枚俏脸羞得瞬间通红。
虽然她也有些不解,但还是如实对吴双回道:“是天南的一个姓左的家族……”
“封虎!
你们丁家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抢我们圣阴宗少宗主的女人!
今天,若是不给我们一个交待,你们所有人都别想走!”
宓青枚话未说完,一道诡异声音突然响起。
声音稚嫩,仿佛小婴孩般,透着一股让人毛骨怵然的阴森。
而那声音却不是从已经停在乌莫尼克后面的那辆车中传出,而是在吴双几人背后。
几人猛地回头。
赫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们身后三四米处的路中间,多了一个七寸高的纸人。
纸人由黄纸剪成,胸前画着刺眼的血色符箓。
站在那里,小小影子拉得细长,身体在山风下轻轻扑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