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九离开后,墨子衡好一阵才平静下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就算九九衣服被拉开一些,天黑,也看不清楚。要不是距离近,他都发现不了。
自己这是怎么了?
心里忽然升起的戾气让他想杀人。
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沉着脸看向王大富的背影,开口道:“表舅不想收留我们就直说。
犯不着这么欺负人。
今日之事得给我一个交代,这么多人看着,是想打谁的脸?”
王大富闻言老脸挂不住了。
刚刚他二叔的行为大家都看在眼里,的确不该。
三叔公也是一脸歉意,好在天黑,否则人家小娘子往后怎么办?
大离国是封建社会,思想陈旧得无法想象。
的确该给人家一个交代的,
然而还没等两人说话,墨子衡又道:“我娘子有本事,走到哪里都饿不死。
我们本来也没打算来桃花村,是与表舅恰巧遇到,便受了表舅邀请。
现在看来,我就不该同意来桃花村的。
明日一早我便带着妻儿离开,前往州府。”
他这话半真半假,被邀请是真,不打算来桃花村落户,却是假。
桃花村一直都在墨子衡的计划中。
村长闻言急了。
这么一个人才,放过他会后悔的。
更何况,他们夫妻二人应该是不喜欢与现如今腐败的官府打交道,否则也不会在山庙里居住。
离开这里后,被其他村的人发现请了去,那就得不偿失了。
谁不想村里有个厉害的人啊,别的先不说,单单是每年七月半前后会发生的怪事,有这种人在村里,睡得也安心不是?
他们村每年都会拿出不少的钱,请凹子村的道士祈福做法事,保护一村人平平安安。
“大牛你放心,这件事是我二叔做得不对,我这就给你交代。”
想清楚利弊后,王大富沉声说道。
王二蛋子,也就是村长二叔眼神闪了闪,不服气的嚷嚷了起来:“交代什么交代?
王大富,我可是你二叔,怎么?你还想罚我跪祠堂不成?
那小妮子也没咋的,都生娃了,装什么装?”
说话间竟转身要往家走。
王大富气得差一点动手打人。
要不是作为晚辈不好做出大不敬的事情来,他是真的想揍人了。
“站住。”
就在王大富气得七窍生烟的时候,三叔公发言了。
老家伙也想小事化了的,所以事情发生后,他就打了王二蛋子一耳刮。
毕竟是他王家人,得护着。
听了墨子衡与二蛋子的话后,老家伙也在心里衡量了一阵子。
说实在的,他和村长想法大致一样。
不过这老家伙更多的是想着自己。
到了这个年纪,三叔公也算知天命的一种人了,心心念念就是找个好坟地,等死后下葬,福泽子孙。
凹子村的道士要他三十两银子,家里这半年一直都在筹钱。
如今只要王大富这个侄儿一家进了村,这事根本用不着求别人。
白九九的手段他领教过了,的确很不耐。
所以墨子衡要交代,三叔公觉得自己该出手了。
正在离去的二蛋子脚步一顿,心里发虚。
他谁都不怕,就是有点杵这个三叔公。
“叔公,天晚了,都回家睡觉吧,你老身子骨虽好,也架不住年纪大。
二蛋子送你回家。”
老东西陪笑走了过来,之前的拽劲没了。
三叔公看了看他,冷着脸说道:“给大富侄儿道歉。
一把年纪了,吃人饭,不干人事,妇人的衣服是能随便拉扯的吗?
活了几十年,活狗身上了?”
看似责怪二蛋子,其实也算在给墨子衡交代了。
二蛋子脸一抽,这个年纪还被长辈骂,他也是桃花村头一份。
心里虽然虚着,却也恨上了墨子衡,只是他不敢违背三叔公的话,又很不甘。
“叔公,你看我这年纪做他爷爷都够了,这事算了吧。
赶明儿我让老大家的孙子过来道歉,保准诚意十足。”
二蛋子说道。
三叔公瞅了一眼站在那里不动的墨子衡,等了几个呼吸时间,没见人家说话,老家伙就知道人家不满意。
于是道:“自己犯的错,自己道歉,关你子孙什么事?
道歉,明日逮两只鸡送来大富家算是赔罪。
看在你一把年纪的份上,跪祠堂就免了,这几天你就去祠堂扫扫灰,添添油。
快七月了,祖宗们都要回家看一看,就交给你打理了。”
说完这些,老家伙又看了看墨子衡,见他还是无动于衷,便给王大富递眼色。
天黑看不清楚,王大富没反应,三叔公不得不开口道:“大富啊,这事是你二叔不对。
你给表家侄儿好好说说,我们桃花村很欢迎他们一家入驻。
你也上点心,明日就去县衙改一改户籍。
哦对了,村尾哪里两处空宅子你让表家侄儿选一处住下。
三叔公做主了,让给他们住,不收银子。
明日你召集村民在这里集合,我来说这事。”
王大富急忙点头,墨子衡也见好就收。
本来就没打算离开,白九九也没怎样。
关键是人那女人似乎毫不在意,他在坚持就没意思了。
于是没等村长说话,他就说道:“我也不是不讲理。
我娘子没受过委屈,跟着我让她吃苦了,在被欺负,作为男人,我都没脸了。”
三叔公闻言微笑着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小伙子是个好的。
你媳妇厉害,来了村里,没人敢欺负你们一家。
今晚的事是王二蛋子的错,他就是个混不吝的,活了几十岁,都没活明白的人,别跟他一般见识。
户籍的事大富去办,很晚了,休息去吧。”
墨子衡没再说话,但他脸上有些嫌弃。
老家伙拍他肩膀垫起了脚尖,能的他。
好在落户桃花村的事情敲定了下来,只差户籍了。
…….
事情告一段落,各回各家休息去了。
白九九一家三口被安排住在一个屋子,毕竟村长家也没有多余的空房间。
墨子衡有些不自然,加上刚才在外面扯到了伤口,此时一张脸青白难看。
关键是,他的耳根子是红的。
白九九还以为这货中邪了,急忙给他检查。
结果人家就是伤口崩开了一些,别的没事。
“你看你,伤口都出血了,我没事,你急个啥?”
白九九有些埋怨的开口,不得不重新给他处理伤口。
好在之前在山挖的草药都是带着的,否则大晚上的还真难办。
片刻后,伤口被重新包扎好,白九九九带着闹闹出去洗漱了。
她并不在乎三个人是不是睡一间屋子,睡觉而已,啥也不做,没什么的。
可墨子衡不淡定啊。
屋子不大,一张床,三个人睡的话,挤一挤能行。
关键是,他和白九九是假夫妻。
见到人走了出去,这家伙立马起身,看了看床,伸手比一下宽度,不自觉的自语起来。
“我睡外面还是里面?
闹闹睡中间是肯定的。
不行不行,男女授受不亲,不能因为我坏了人家的清白。
我还是不睡了,坐一夜也无妨。”
说到这里,他走到窗边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坐好,闭眼准备就这么过一夜。
然而才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他睡里面还是外面的想法。
墨子衡皱眉,想要打消想法。
结果越想打消,越难做到。
无奈又起身,走向床边,捂着伤口躺上去。
他尽量往里面睡,用手比了比余下的位置,觉得太窄,又往里面使劲挤了挤。
殊不知白九九给闹闹洗漱好了之后,想起墨子衡有伤,三个人睡一起,怕他不舒服。
于是找到了村长儿媳妇杨桃说明原因。
人家二话不说,就让她过来一起睡。
杨桃有自己一个人的房间,三个女儿一个房间。
她男人死后,这个女人就把小女儿带在这边睡。
白九九说明来意后,她本打算去和女儿们挤一挤的,让白九九一个人睡。
白九九不好意思,极力挽留,最终杨桃点头,不去女儿房间了。
墨子衡一个人在屋子里折腾许久,最终得出一个结论,三个人睡,有点挤。
就算中间隔着闹闹,也会有肢体接触。
一边觉得不妥,心里一边生出莫名其妙的期待。
一会儿耳根子红,一会儿心跳加速。
短短两炷香时间,硬生生把自己折腾的满身是汗。
关键他还有伤,不能碰水。
毕竟他的伤可不止肩膀和腹部,大大小小的伤口十好几处呢。
结果白九九送闹闹回来交给他后,只说了句:“我去和村长儿媳妇睡一晚,你们俩快些吧。”
话落人也走了,余下他傻愣愣的许久,才一脸失望,又似松口气的模样睡下。
本以为白九九不在,不用胡思乱想能睡好。
最终他翻了一夜的煎饼,伤口折腾得生痛都没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