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可怜的孩子
作者:雕面恶少年   将臣冢最新章节     
    目光来到漓晶的葬礼前,因为她中了默撩青的妖毒,葬坑之中,才会出现异常情况。
    也在这个时候江右觉得人间不值得,他把本该自己拥有的一切都给了哥哥,没有想到他连埋葬自己妻子时都在吝啬自己的法力。
    江右无奈,地上如同他的心那般摔碎的陶片,在自己胸口重重割了一道口子,用铜钱纸沾上流出来的血液,点起一把躯妖之火。
    不过漓晶的尸首注定不得安宁,为了不让她变做默撩青那样的孤魂野鬼,为了彻底清除她身体妖毒。
    不得不将她一把火焚了,映着熊熊火光,江池哭天抢地。
    十年足迹十年心,十岁儿郎虽暴徒、母死心碎哭倒山河。
    一捧热土一捧泪、轿中丈夫不是人、妻亡魂灭不看一眼。
    半寸春心半寸缘、陌路情人最难为、万分思念不得相见。
    “盖土”
    军士上前,一锄一稿湮灭了大火,掩埋了思念。
    大小军官哭泣,千百奴隶掩面,只剩一个小荷清,目光懵懂找妈妈。
    “上祭”
    被宰杀的牛羊,连同要陪葬的奴隶一同被推进了坑道之中。
    陪葬的奴隶之中,居然还有一个活人,那就是小絮生,他现在还没有名字,只是一个三五岁的孩子。
    他亲眼看着养亲被埋了,他还以为是在同他做游戏。
    江右很快就发现了这个孩子,他于心不忍,跪在江左的轿子前求道:
    “人死不能复生,今日嫂嫂已经气绝,她轮回的路上,还请哥哥高抬贵手,造一座七级浮屠,饶了这个孩子的性命吧?”
    江左探出头来看了看,又又立刻收了回去,他现在依然很怕光:
    “既然是兄弟开口,我就饶他一命罢,不过我要将她捆于柳树旁边,为漓晶守墓,一日守墓,终生守灵!”
    江右默然,这一刻他似乎觉得这个小小的奴隶很可怜,他还这么小,他又没有做错什么,就已经被当成了牲口一样圈养在这里。
    只能摇头叹息,毕竟这里不是他说了算数,只能惺惺作揖道谢:
    “多谢大哥不杀之恩”
    说罢他拿了一根麻绳轻轻套在了絮生的脖子上,此刻这麻绳不再是麻绳,而是一根捆狗的链子,捆住了他的自由,也许还要捆住他的一生。
    主持完了漓晶的葬礼,只在江府粗粗呆了几天,江右过来向江左辞别:
    “哥哥!兄弟习惯了荷池的悠闲,就不打扰了!”
    自从他回来以后,江左浑身的不自在,巴之不得他早早离去:
    “既然如此,为兄就不多留你了,一切保重!”
    兄弟相相作揖,江右冷笑而去。
    哎呀……好单薄的兄弟情谊,分别竟然没有半点感情,好江右他活拖拖像是请来主持葬礼的大地师。
    他再次向极北而去,只有那只白狐不离不弃。
    过了一些日子,人们突然在田间地头看见了这个孩子。
    那孩子衣服破烂,露出柔柔弱弱的小肚子,头发凌乱,像是一个被母鸡嫌弃的鸡窝。
    忙碌的奴隶走近一看,这不是小絮生吗?
    惊讶地直流眼泪:
    “哎呀,这可怜的孩子,你居然没有死,你还活着……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一群人围了过来,都为他坚强的毅力而感动,江右有意留他一命,所以麻绳打结的时候是活扣。
    奴隶们日子虽然苦,但是心地却很善良,给饼的给饼,端水的端水,一下就救活了这个孩子。
    不过好景不长,还没有吃饱呢,他们就听见了犬吠之声。
    那江池的细犬天生一副好鼻子,哪怕有一点异常的味道他都能闻出来,这一下就冲了过来。
    奴隶们见状赶紧逃开,谁都不想被那个家伙狠狠咬上几口。
    江池走上前来,也不问什么,抡起鞭子就开始打。
    打的奴隶们偷懒不做活,打得是他们给絮生递送吃的。
    一顿鞭子斥候,他们一个个面露惨色,东倒西歪,任由这个十岁的小恶魔胡乱的欺负。
    打也打了,累也累了,他喘着气,走到絮生旁边,细犬正爬在他的身上,真是狗仗人势的难看:
    “哎呦,你这个小畜生,不好好看守我母亲的坟墓却跑到这里做什么?”
    说完他拉开细犬抬手就打,他也是练习过武艺的人,十岁的打五岁的,居然也打了一个血肉模糊,打了个半死不活。
    有些人的恶从小自有,与年龄并无半点的关系。
    一直到小絮生都晕死过去,他才停手。
    使唤着细犬一口咬住他的头,像是拖一只死猪那般,把他拖向漓晶坟墓的那个方向。
    见江池那个小恶魔走远,奴隶们才敢站起身来,嘤嘤啜泣,哭哭啼啼:
    “那孩子真是骨头硬,被打成了这个样子居然,疼也不叫一声!”
    “那个小畜生真是下得去手,与他一般大小的人,这时候才知放牛溜马,你看看他,做的居然是杀人放火的勾当,上辈子怕不是地府里逃出来恶鬼吧?”
    “不要多说了,都低头做活路吧,怕他回来再拉我们毒打一顿,岂不累人!”
    那个时候的奴隶,就是牲口,可以随意买卖,可以随便杀害。
    那细犬将絮生拖到坟前“噗”地一口,吐在了柳树之下,一路的拖拽,撕开了他的血肉,流干了他的血液。
    江池拜了母亲的坟,上前查看之时,絮生已经没有了气息。
    “你不要怪我,你本来就是父亲留在这里看守坟墓的一条狗,你不可以乱跑的。
    现在乱跑丢了性命,那也是你罪有应得,不干我的事。
    你若要在地府阎罗面前告状,那就说是江左害你,而不是我江池。
    看在你我主仆一场的份上,今日并在这棵高柳之下为你掘出一座坟来。也劳烦你给我母亲带个话,就说池儿和清儿都特别想念母亲。”
    听一听,看一看,他与别人说到自己父亲时,居然是叫名字,好‘和谐’的父子关系啊!
    他一边说,一边在柳下挖了一个小坑,也不管何时不适合,一脚把絮生踢了进去。
    “来世不要在投胎我家了,我家狗多,怕开来世又伤了你”
    埋下絮生,他还不忘蹲上几脚,尿上一泡骚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