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总，董事长那边会议大概还有半小时才结束，他让您自便。”
    “行。”
    “那我先出去，有需要您再叫我。”
    顾然的特助转身离去。
    郑秘书跟在他后面，准备亲手去给池榄泡咖啡。
    池榄来这跟搁家似的。
    顾然办公室确实布置得跟卧室差不多，就差把休息室的床摆出来。
    沙发很大，各种卡通形式的软枕。
    他酷爱素描，特意圈个区域放画，而且百分之九十八画的是季延。
    放办公室看的是衣衫齐整炫酷大叔，私下未必，咳。
    池榄扫过仅剩的百分之二山水画，拿起一幅雪山图。
    好美，卷起来，带回去。
    “让我看看我们池总又在拿什么。”
    顾然怕池榄有急事，匆匆结束会议。
    郑秘书跟在他身后进门，端了两杯咖啡进来。
    “顾叔叔，想你。”
    池榄走到郑秘书身边，当着顾然的面，光明正大把卷好的画递过去道：“回去顺路裱起来。”
    然后到顾然身边，拉着人一起坐在沙发上。
    顾然看到桌上宸耀的项目资料，眉头紧皱。
    “有问题？”
    “没有，叔您先喝咖啡。”
    顾然微微颔首，抿了一口抬头对郑秘书道：“小郑啊，把你这秘术传给阿诚吧。”
    阿诚是顾然的特助。
    “顾总抬爱。”
    顾然是顾氏董事长，但他认为顾董像在叫糟老头子，还是喜欢别人叫他顾总。
    郑秘书关门出去外面，准备把泡咖啡流程跟特助讲一讲。
    池榄开门见山，把柏盛的事说给顾然听。
    顾然听完没说什么，屋内一时陷入沉默。
    池榄跟宸耀合作的事情，只有宸耀的老板何世宸和顾然知道。
    这些小项目中池向来做的隐秘低调，不会让手底下的人知道。
    何世宸和顾然是好兄弟。
    池榄的后门走得理直气壮顺畅无比。
    金主若是亲自下场打探，传来传去肯定会出现纰漏。
    池榄只能再次当个叔宝男，让顾然私下跟何世宸沟通，又不能惊动项目组的人。
    半杯咖啡下肚，顾然叹口气，认命般拿起手机走到一旁。
    池榄抱着一个毛茸茸，斜靠在沙发上，拍了张“气质大叔侧颜全身照”发出去。
    池榄：【图片】jpg
    池榄：季叔叔，一张10块
    季延：[转账] ￥.00
    季延：来
    池榄：[已退款]
    池榄：终止交易
    顾然那边聊完走过来坐下，叹气。
    “世宸说这个人只有项目组长见过，也是组长拉他一起做这个项目，远程协助。”
    池榄挑眉，有点意思。
    “世宸说他也很想见见这个人才，开会都是大家在会议室跟他语音。”
    “没人有意见？”
    “没有，因为很多技术性建议都是他提出来，还有一些零件设备，是他做好直接快递到公司。”
    宸耀这次的项目是关于开发新的医疗机械设备，那个叫柏盛的有足够的实力，让自己只需要远程办公。
    顾然对这些事不感兴趣，他现在想的是其他事。
    为什么池榄要突然截商氏的业务，又为什么要找这些人？
    他看着池榄长大，以前听他提到过柏放，印象中池榄跟这个人关系也没有熟到非要找到人不可。
    不过顾然没有直接问，等孩子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池榄心里有些郁闷，总感觉有团迷雾，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拨才能找到路。
    “那他的薪资结算怎么办？”
    “嗯，君子协议，一年结一次年薪。到现在只结过一次，国外的账户，世宸说他暗中找过人去查，时间晚了点，账户注销了。”
    叮——
    手机消息弹出，何世宸发了段音频给顾然。
    点击听完，池榄终于确定，这就是柏放。
    虽是录音，加上原声有稍微变声过，但一个人的语速和语调很难改变。
    池榄有段时间经常跟柏放接触，自然能听出来。
    顾然心情倒不太美妙，他定定望着池榄，想要个解释。
    池榄不知道怎么解释，干巴巴蹦出一句话。
    “顾叔叔，我想谈甜甜的恋爱。”
    顾然深深深深吸一口气。
    十五分钟后...
    池榄蔫哒哒。
    对面季延和顾然双双盯着他。
    笃笃笃——
    郑秘书和特助一起进来。
    郑秘书率先开口道：“抱歉打扰三位，池总，今晚您要去参加邻市一个商业酒会，我们现在该出发了。”
    特助阿诚对顾然道：“顾总，十分钟后您要跟风控部的人开会。”
    临别前，池榄让顾然跟何世宸要了那个被注销的账户。
    何世宸查不到，池榄有信心能查到。
    顾然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气鼓鼓跟季延告状。
    “老季，他拿我的画，还使唤我做事。”
    季延揉揉爱人的头，软声软语哄道：“改天我们去拿他办公室的藏品，再让他去帮顾氏拉业务。”
    顾然抱住对方的胳膊愤愤。
    “我们今晚就去他那个餐馆吃饭，我要把今天进的最贵的货都吃一遍。”
    “好，都听你的。”
    ——
    商志荣这段时间总莫名不安，多年商业嗅觉告诉他，肯定有事发生，但又实在想不通会发生什么，直到宸耀公司项目负责人打电话给他。
    “之前不是谈得好好的，怎么就不合作了？”
    “虽然还没签合同，但当时何总已经跟我谈好，基本没什么问题，就差签个名，贵司这样做生意怕是不妥吧。”
    对面不知跟他说了什么，他把电话挂断，
    突然取消合作，又不说明缘由，商志荣尽量压着怒火。
    手敲桌面，拿起手机打几个电话出去，让人去调查，迟迟没等来有效结果。
    这种小公司开发的项目，对于商氏来说不过沧海一粟，所以商志荣之前没那么着急签约。
    因为宸耀现在势头好，他当时想能跟这种公司合作，能多个眼光好的名声。
    现在合作不成，商志荣不认为有多大损失，但被这样摆一道，心里那口气出不来，暗自决定要找机会反击一下宸耀。
    商佑进商志荣办公室的时候，察觉室内的人情绪不对。
    内心疑惑，表面若无其事。
    商志荣平时要是在公司受气，会直接破口大骂，这样憋屈还真是少见。
    商志荣叫他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让他有空去财务部学着看报表。
    商佑走出董事长办公室，叫助理赵天铭去技术部把程序员邵奕阳叫来。
    回到自己办公室坐在沙发上，邵奕阳拿着电脑进来，坐在他旁边。
    商佑让邵奕阳讲解公司新开发的一款设计软件，他把手放在电脑上面微微点着，偶尔指着一些地方询问邵奕阳。上面的代码慢慢滚动。
    赵天铭站在两人对面跟着听，没有凑过来看电脑，所以他不知道代码滚动的时候还夹带了几句话。
    -宸耀取消跟商氏的合作，有人阻拦，无法查证。
    -柏先生已到地下室。
    -物料备好。
    商佑不动声色。
    邵奕阳确定他看完，手指轻点-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