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流放大军中唯一的女子,千古有幸只获得了一双连起来很细的铁手链。身为弟弟的阆晟就要倒霉的多,沉重的脚链走一步铛铛作响。
三百多人的获罪队伍,青古溜溜哒哒的走在最后,死气沉沉低着头的男子们,甚至还有几个偷偷抹泪的,实在是影响心情。
“姐,咱们是去流放,不是去郊游散步。你这表情控制一些不行吗?”
“在不见天日的牢房中关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出来走走,我的心情就一定要坏吗?再说了,秋高气爽,蓝天白云,适合徒步远足。
你就当自己是徐霞客,长了一双铁腿,咱们俩直达草原。”
走到最后的衙役忍不住笑:“陈小姐果然是豁达之人,您二位放心,丞相之前就嘱咐过,一定要好好照顾好两位。
若是陈小姐走不动,一会儿我给陈小姐买头驴。”
青古对着衙役拱手道谢:“还是衙役大哥敞亮,丞相大人乃是我的至交好友,定是给了您不少银钱吧。
这头驴钱就让您先破费了,等到了边关请您喝酒。”
阆晟冷下脸:“我家获罪,他踩着上去,到成了丞相,姐,这样的小人,何必与他交好。”
青古:“不要让我揍你,,你这小子除了嘴硬还能有什么呀。
等到了北地,冻不死你。”
“我当衙役这么多年,只见男子教育女子的,这头一回见姐姐训斥弟弟的。”
阆晟:“这有什么好稀奇的,我就乐意让我姐训。别说是我,就那位丞相大人,见到我姐也一样挨训。”
衙役谨慎的笑了笑,没说话。
一群犯人而已,如今他们是连皇帝都敢骂的人,嘴上都带着怨气,他们说的不能全听。
一路向北,青古骑着驴儿。天气越来越冷,不到十月竟下起了大雪。
被特殊照顾的二人早早穿上了棉衣,引来了大部分人的不满。
“我说这个女娃你何苦来流放,吃这个苦,不如在床上求求周韬文,让他将你带回去,当个暖床的也比现在好。”
“嘴巴干净些,再说我姐一句,我就撕烂你的嘴!”
“怎么?敢做不让说嘛?她若是和周韬文没有半点的关系,如何能有这样的优待。呸!敢做还不让人说了?”
“我看也未必是优待吧,放着官妓躺在床上的简单营生不做,迢迢千里被流放边关,到时候只怕要做起普通汉子的生意了。我看呀,就是周韬文厌烦了这荡妇,又怕她在京城说出了什么对他不利的话,才将她流放到了这里。”
一群男人开始意淫。
青古掐了弟弟一把,让他闭嘴。特意拍拍自己身上的棉袄。
“哟,我听出了几分酸味。不如你躺下叉开腿,张开嘴,本姑娘我赏你一块肉吃。”
“你!岂有此理。”
“怎么你觉得一块肉不够?我若不是可怜你,怕着酸味腌透了队伍,就你这货色,给姑奶奶提鞋,姑奶奶都嫌你脏。
自家的妻女因为被你们牵连,逼着做了官妓,或者跪着伺候人家主子,任人家打骂。
你们倒好,张口闭口荡妇妓女的往我身上倒脏水。
若我是你们,但凡有一点脸皮在,晚上做梦,都会被家里女眷们骂醒,继而用酸臭的腰带勒死自己。”
阆晟仰着头冷哼:“就是。”
青古看向阆晟:“我不用你捧哏。”又对着这帮流放的犯人说道:“与其来我这里找存在感,,不如想想,这满天的大雪下,会冻死你们多少。
当然你们若实在是想来找骂,我青古也不是个吝啬之人,一定会叫你们重拾自杀的决心。”
小女娃好大的口气,我与你父亲做官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
“哟哟哟,这是在拿长辈的款吗?各位流放在外,生死有命,便是流放路上都死完了,那也只能自认倒霉。”青古说罢,将早已经捡好的石子,对着天空盘旋的秃鹫扔去。
砰!秃鹫应声落地。
“阆晟,将这只食腐肉的鸟烤来吃了。”青古骑在毛驴上冷笑着看向众人:“我自小练武,就是为了今天能和不要脸的人,正常的说话。
各位君子,这路还长着呢。日后要是真的活不下去了,我青古倒是不介意你们对我摇尾乞怜。但前提要年轻够骚才行。”
青古这活,差点气死某些老学究。
阆晟:“姐,这鸟真要烤来吃啊。”
“当然,你给我全吃。”
“啊?”
“像就你这细皮嫩肉的,怎么挡得住西北狂沙,冰冷刺骨的北风?莫非你是想让姐姐给你猎几只两脚兽的皮,为你抵挡风寒?”
阆晟吓得小脸更尖了,两脚兽们噤若寒蝉。
“记得吃之前要烤熟,不然得了什么怪病,姐姐又不会中医,你只能尘归尘,土归土,吃了它再还给它了。”
“还?”阆晟立刻想到了什么:“姐,好歹我也是你的亲弟弟,死了也能有块坟吧。”
“人都死了,要房子干什么。不如用自己反哺众生,还能得些因果。放心,我已经让人给地下的爹烧了很多的钱,到时候你下去还是个躺平的富二代。”
“谢谢姐的关心。”阆晟低声说完,提着秃鹫,看上去要哭了。
这时衙役才知道,之前说,丞相也要听我姐这句话的含金量了。
这哪里是陈家小姐,明明就是阎罗王的孙女,祖上就是干要命的营生。
青谷在一开始就震慑住了这帮流放的男子,免得日后生死存亡的时候,他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这块嫩肉。
衙役们也乐的有人帮自己镇压这帮犯人,毕竟他们比谁都清楚,塞外的冬天有多残酷,反抗逃跑的也不是没有过。
这一路上青古也没有闲着,鼓捣出一只弩弓。一开始衙役们还有所警觉,直到日日被青古投喂烤肉,一声一声官差大哥的叫着。
也就迷失了自己。
有些家中孩子年幼,不过七八岁年纪,流放所食的粗粝粮食,吃不饱孩子们越来越瘦弱。
父亲中就有人舔着脸问青古讨肉吃。
青古也好说话,想要肉可以,表演才艺。
一开始男子还抹不开面子,但丢脸的人多了,也就不算丢脸了。
他们不是自甘堕落,而是为了活命,迫于无奈。
很多人为了吃些肉,休息时争相表演。
赋诗、吟唱、甚至说段小故事。青古的流放生活,过的也算滋润。
古板的老者们拉着脸,天天唉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