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姬玥凌还在想着东清国水军大本营的事情，云诗尘看着地图，突然出声。
    清冷的嗓音还是带了些许低哑，“地玄城东面这一块就是皇陵区域？”
    “对，”姬玥凌点了点头，去给云诗尘倒茶。
    “我有个想法，还需做个实地勘察。”
    姬玥凌将温茶递给她，道：“与皇陵有关？”
    她的猜测得到了云诗尘赞许地目光。
    “皇陵为皇家禁地，而东南面是水师大本营，两者加起来占地面积很惊人。”
    “工程浩大呀，”姬玥凌走近地图，仔细端详着道：“从整个国家规划上看，东清国几代国主的野心都不小，有些看不出政绩有何显眼之处，实则皆完成了其在位的历史使命，若按照这发展势头，三代内必能成事。
    宗主国制度僵化，官场腐败，君主意识也跟不上，衰败是必然的趋势，藩属国通过各纬度改革，经过几代君主的努力，从而崛起，国与国之间，此消彼长，再正常不过。”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想扳倒一个庞然大物，没那么简单。东方渊年少继位，他是四兄弟中最有能力的一个，又是大哥，其他王子没有不心服口服的。他的掌权之路，实在有够顺风顺水。”
    云诗尘接着道：“这也正是他最大的弱点。”
    姬玥凌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起点高，必定眼光更高，江山大一统，如此千秋伟业，若不是在自己手中实现，那也只是为他人做嫁衣。
    后人最追崇的，必定是实现霸业的那个人，而不会是前几个打基础的。
    对他们顶多是夸奖他们完成了历史使命，不会认为他们是千古帝王。
    东方渊必定是选择做傲视群雄那个。
    从很多方面就可以看得出他的野心。
    东清国只追求力量，大力发展军事力量，整个国家，连一个像样的神庙都没有。
    他们这是在消除神权对民众的影响。
    因为九洲大陆只有一个信仰，那就是信仰三圣人，东清国皇室无法用其他神学替代，只能削弱其对民间的影响力。
    不是没有收效，只是实在太慢了。
    东方渊等不及。
    这一点在他对终烟云出手就表现出来了。
    三圣人给民众带来的观念皆是引导人向善，以德为先，三圣教历史上也未出现过妖言惑众损害百姓利益的的情况，所以十分深得人心。
    压制这样的信仰，不能太过激进。
    否则不但不能服民心，还适得其反。
    云诗尘道：“先前我们考虑过一个问题，就是民心不可违，行军打仗，也要考虑到百姓生计，所以否决掉了一个绝佳的攻城之策。”
    姬玥凌一愣，问道：“你是说水淹城池？”
    她立即否决道：“这个办法不行！”
    云诗尘道：“别急，你先听我说，皇陵选位必定是由钦天监官员以浑天仪测过，主山坡度，水口曲度，植被覆盖，皆有讲究。
    我之前便觉得，这地玄城东侧的位置并不符合皇陵选址条件，他们的皇陵是两代前的国主重新定址的，正常来说，皇陵关系着国家是否能长治久安，有龙脉，不会轻易换地方。”
    她用葱白修长的食指，从地玄城的位置划到东边，又往下划，往南推，画了一个圈，道：“据我观察，皇陵多半在这一片。”
    姬玥凌瞪大了眼睛道：“这么大一片？！”
    云诗尘道：“既是存了要大一统的决心，皇陵规模自然也要提升，你看……”
    她又点了几个地方，道：“玄武城，枫林渡，地玄城，皇陵……”
    最后停在一个地方。
    “水军大本营。”
    姬玥凌被她绕的有些头晕，但总算意识到了什么。
    “啊……这几个地方……”
    “对，”云诗尘肯定了她的想法，“这几个地方，不是军事禁区，就是皇家禁地。”
    总之就是，不是普通百姓可以进入的地方。
    几个地方都被朝廷征用，紧密相连，不可能会有普通百姓生活的空间。
    姬玥凌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云诗尘为什么提倡以水灌城这个计策了。
    还真的可行，不会误伤到平民百姓。
    若是水攻可行，倒是可以减少攻方人员伤亡。
    “不过，可不可行，还得实地考察过才行。”
    云诗尘点点头道：“所以方才我便提了要实地勘察，明日我想随轻骑部队过去。”
    “不可！”姬玥凌想都没想就直接反对。
    “你有伤在身，不能骑马折腾，只能坐马车过去。”
    云诗尘为难道：“马车太慢。”
    “不行不行！我宁可拿不下这玄武城，也不想你伤势加重。”
    “你……”
    云诗尘第一反应就是觉得姬玥凌这样不对，太过感情用事。
    可是内心却隐隐有些开心。
    能被喜欢的人如此在乎，自然是欢喜的。
    姬玥凌十分强硬道：“师姐，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跟我一起坐马车过去，要么你留下坐马车，我自己骑马随轻骑兵过去。”
    云诗尘无奈地嗔了她一眼，道：“我还有第三个选择吗？”
    姬玥凌一摊手，道：“没了，你选吧。”
    云诗尘道：“那我选后面这个。”
    姬玥凌：？？？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选哪个？”
    “后面那个。”
    云诗尘态度十分笃定。
    姬玥凌：！！！
    “不行！你只能跟我一起坐马车！”
    强势的将人带入怀中后，姬玥凌没错过对方脸上那一抹狡黠的笑。
    这老狐狸，又在逗她玩了。
    姬玥凌假装叹了口气，道：“师姐好坏，没选对，必须得惩罚才行。”
    云诗尘笑道：“师妹打算如何罚我？”
    她放松地靠姬玥凌她怀中，感受着对方的温度。
    “自然是……”
    未尽之言消失在交缠的呼吸里。
    唇齿相贴，有种香甜的味道在舌尖化开。
    云诗尘的手不自觉地抓紧衣襟，吻渐渐加深，喘息也变得破碎。
    察觉到对方在有意拉扯她的衣领，云诗尘急忙抓住姬玥凌的手。
    “不可……”
    姬玥凌却一脸无辜道：“不可什么？师姐难道打算穿着外衣睡觉吗？”
    云诗尘：“……只是睡觉？”
    云诗尘不太信任她。
    “不然呢？”姬玥凌闪动着大眼故作纯真的反问。
    “没什么……”
    云诗尘不打算接她的话茬，“我累了。”
    “哦……”
    姬玥凌拖了一个长音，将脸靠近，吹气如兰道：“还是师姐想要另一种睡觉？”
    迎接她的是腰间被拧了一下。
    “嘶……”
    姬玥凌不可置信地控诉道：“师姐！你竟然家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