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联撤销了战区编制，这件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吧？”
胡芃问。
凌晨的事情嘛，当然知道。
于是林烁点头。
胡芃又问。
“你当然也能想到，我们作为原战区编制下的话事人，人联可能对我们采取的手段吧？”
不论什么样的手段，最终目的就是让原战区话事人再也不能对将来的局面造成任何影响。
以此为前提，让他们从人类社会消失，是最稳妥的办法。
于是林烁又点头。
胡芃满意道：“所以啊，我就来了。”
林烁：“？？”
哎，不是，大姐，我是让你说你来到这里的过程啊！
结果你跟我说这些我早能猜到的东西？
林烁的表情倒是让胡芃觉得有趣，素手伸出掐住林烁的脸蛋轻轻捏了两下，笑盈盈地道：“怎么了，难道我说得还不够详细？”
详细个鬼哦！
不过这话林烁可不敢说，否则的话脑袋上可能要挨一下。
胡芃笑道：“你想啊，连你这个小家伙都能想到的事情，我这个当事人会想不到？所以其实我早有计划，就等这一天呢。”
小家伙？
这……
“小姨，我好歹是名优秀指挥官，给个面子行不行，别叫我小家伙。”
胡芃“噗嗤”笑出声来，用手比划着道：“我被姐姐带回家的时候，你才这么大，连爬都不会，我叫你小家伙怎么了？”
她比划的长度大约六十多公分不到七十公分的样子，是三四个月大小婴儿的普遍身长。
“有好几次，你拉臭臭后，我给你洗完屁股把你放在床上刚准备换尿不湿，你就开始尿尿，把小抱被和床单都尿湿了，我只能又给你重新洗一次。”
胡芃素手拄着下巴，眼神迷蒙，显然陷入了回忆中。
那时候，胡芃的姐姐，也就是林烁的妈妈，刚刚把胡芃从大街上带了回来。
嗯，对，胡芃其实不是林烁的亲小姨，是林烁母亲带回家养大的。
那年胡芃十一岁，林烁刚出生。
所以如果不计较称呼的问题，其实胡芃和林烁的关系更像是姐弟。
“咳咳！那个，小姨，小时候的事情就不要提了。”
虽然胡芃说的事情是小宝宝的成长过程中不可避免的，但现在林烁是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了，不免有一丢丢尴尬。
“好吧，继续刚才的说。”胡芃微微一笑，旋即又白林烁一眼，“都怪你，都被你扯远了。”
林烁：“……”
“你可以设身处地想一想，如果你处在人联高层的位置上，下面却有要塞这一股庞大无比却基本不受控制的力量，你会怎么样？”
“睡觉都睡不踏实吧？”
“所以，要塞这股这不受控制的力量一直是人联高层的眼中钉，肉中刺，想拔掉，却又难以承受拔出时的阵痛。直到后来，盖亚出现了。”
说到这里，胡芃问道：“你知道盖亚吗？”
林烁点点头，道：“知道一些，但是不多。最近的信息是一个之前的同学漏出来的，说人联利用盖亚进行研究，有了不借助战姬的力量来抵抗异兽的办法。”
“呵呵，你还真知道一点。”胡芃笑道，“其实，盖亚这个强人工智能早就出现了，只是没有对外公布而已。”
“这些年来，盖亚的能力突飞猛进，触手伸进各个研究领域，最近更是公开接替普通人类的工作。说它的影响力扩散像病毒一样，毫不夸张。”
“但你不知道，盖亚最初觉醒意识的时候，它的机房占地仅有不到两千平米。随着后续不断扩建，盖亚的算力越来越强，数据库也越来越庞大，人联逐渐将各种不是很重要的自然科学研究项目交给盖亚进行。”
“这台史无前例的超级计算机，不但拥有无比强大的计算能力，可以短时间内模拟无数次、无数种实验，甚至还有远强于人类的逻辑思维推理能力。”
“当你憋屈了很长时间后，突然有了翻身崛起的可能，你会浪费这个机会吗？当然不会。人联高层也一样。”
“理所当然的，人联将解决异兽的问题交给了盖亚。”
“初期，盖亚的工作进展不甚顺利，直到后来，人联将十名战姬和一些活捉的异兽交给盖亚，盖亚的研究工作才算是有了进展。”
战姬？
林烁微微皱眉。
盖亚对这些战姬做了什么事情？
解剖研究？
想到这里，林烁不由得打个寒颤。
“看来你猜到了盖亚的研究方式？”
胡芃敏锐察觉到林烁的表现，微微笑道：“很残忍，是不是？可是不止如此，盖亚对战姬所做的事情，可不是单纯的解剖研究。”
“为了研究人类同调战姬的秘密，以及战姬的由来，并形成对照，后来，人联高层不但给盖亚提供更多战姬，甚至活人也被送往盖亚的研究中心。”
林烁又打了一个寒颤。
这次不是因为盖亚的所作所为，而是胡芃的笑容。
当了几年战区话事人，胡芃的变化让林烁觉得十分陌生。
“那……盖亚不是计算机么，它是怎么进行研究的？”
为了掩饰心头的不安，林烁强笑着随便问了一个问题。
胡芃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林烁，道：“既然是超级计算机，控制机械臂，甚至机械人，当然是易如反常。”
“行了，你别打断我，老是把我的思维带偏。”胡芃佯怒道，“后来，盖亚发现，战姬与异兽存在一个相同点，体内都有灵智晶体的能量存在。但这种能量仅存在于灵智晶体、战姬以及异兽这三者中，无法存在于其他介质内。”
“而要对异兽造成伤害，需要的却正是这种能量。”
“后来，盖亚的研究方向就转向到怎样将灵智晶体这种强大的能量储存在其他介质中。“
“可惜，盖亚再次失败了。”
说到此处，胡芃叹了口气，道：“有些研究，无论怎样努力，总是会钻进死胡同里。但原因不是在于过程不对，而是一开始设立的目标错了。”
“灵智晶体蕴含的这种能量，涉及到世界的构成以及运转，是世界的底层运行逻辑，不存在更改的可能。所以，自然也不可能研发出独立拥有这种能量的武器。”
“所以人类最初交给盖亚的研究方向，其实根本是舍近求远，绕了一个大圈子又最终转回了战姬身上。”
林烁心中一动。
莫非……
“你猜到了？”
胡芃微笑道：“无法控制这种能量，那就控制战姬好了。”
林烁心中一凛。
果然！
“对于如今的盖亚来说，在维待战姬机体正常动转的情况下控制战姬的意识，并不是很难的事情。”
林烁强笑道：“那……那是怎么做到的？”
胡芃不以为意地道：“很简单啊。无论是人类还是战姬，一切行为都是由大脑控制，由大脑产生生物电，通过神经网络传递信息。”
“盖亚所需要做的很简单，只要在战姬大脑植入同样可以产生生物电的微仪器和控制芯片，然后令战姬原有大脑死亡，就可以在身体意识不到的情况下无缝衔接控制战姬。”
她可真是知无不言了，只是她“知”的实在有点儿太多。
“盖亚还真是厉害啊，竟然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
与胡芃的交待虽然得知人联高层和盖亚的秘辛，但林烁心里并不舒服，现在几乎就是没话找话了。
“与人类比起来，盖亚确实很厉害。”
胡芃点点头，笑道：“不过，控制战姬这件事情，并不是只有盖亚能够做到。你想学的话，我教你啊。你跟乐心还有很多玩法没用过吧？成功之后，你想怎么玩乐心都可以啊。”
林烁：“？？？”
这是胡芃？？
林烁瞳孔骤缩，身体随即弹起后撤近十米，警惕地看着前方的胡芃。
“呵呵呵，你发现了？”只见胡芃咧嘴一笑，“你的身体机能十分强大，远超正常人类范畴，正好我现在就有一项制造超人的研究，不如让你来做我的实验样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