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春雨脚踏云霞，飘浮于云端之上。
    她看到，朝廷的兵马集结成各种兵阵。
    以兵阵调动天地间的大量玄气，形成撼山动岳之势。
    若是翠云山这等仙山。
    哪怕是这数十万兵马布成的浩瀚兵阵，也毫无用处。
    但白锦城终究只是一座城池。
    虽然如此。
    白锦城以城墙为屏障，护城禁制如琉璃圆罩，竟也坚如磐石。
    漫天漫地的、挟带玄气的石弹与火炮，轰在琉璃屏障上。
    曝出一团团精光。
    那琉璃屏障虽然逐渐被削弱，却也出乎她意料地坚挺。
    她心中忖道：“这般看来，没有十天半月，朝廷兵马怕是攻不入此城。”
    此时，白锦城被数十万众围住。
    她既不好直接杀入战圈，去干涉这人间战事。
    即便到了城门，白锦城怕是也不敢随便开启城门，让她进入。
    无奈之下，她也只好暂且观望。
    ……
    白日虹将立于城墙，抬头看向护城禁制上，震起的无数精光。
    虽然十天之内，护城禁制还能够坚持。
    但十天之后，怕是岌岌可危。
    面对这众多战将和数十万众的包围。
    白锦城，真的能够守住吗？
    诸将暗自担心。
    阴间，小炼狱。
    在无数次轮回中，受尽折磨，不知死了多少次的师姐妹两人。
    此刻浑身浴血，变成阿修罗模样。
    阿修罗，若于鬼道，乘通入空，以护法力。
    阿修罗，若于天中，降德贬坠，领于日月。
    其男身形丑恶，其女端庄美貌。
    此刻，两个美女跪在他的面前，哭得凄凄切切。
    这无尽的轮回和折磨，她们已经受不了了。
    生生死死，这是难以想象的痛苦。
    一遍遍的石磨碾压，一遍遍的镬汤溟泠。
    她们曾饿得不断吞火炭、喝铁汁。
    沦为饿鬼的她们，脖子长得跟蛇一般，腹大如鼓。
    吞入的炭火和镬汤，沿着细小的食管涌下，痛得她们抽搐扭曲。
    但腹内的饥饿感，又如同活人需要呼吸一般，迫使她们不断吞食。
    她们曾被长剑穿过，上下一剑，她们被迫仰着头，从下往上刺的利剑，穿过她们的腹，经过她们的喉，从她们的口中穿出。
    她们变成畜生，被磨盘反复碾压。
    她们坠入冰牢，皮肤被冻裂出密密麻麻的小莲花，全身溃烂，惨不忍睹。
    这万千次的轮回，永无止境，让她们除了哭，再无其它。
    现在，他终于停了下来。
    他抬起头来，目光似能穿透阴阳两界，看到人世。
    她们匍匐在他的脚下，虽不停落泪，但不敢吭声。
    生怕多发出一点声音，都会再次激怒他。
    陆明没有理会这两个贱人。
    有些事，他永远也不会原谅。
    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地面上，白锦城。
    护城禁制逐渐稀薄。
    李芷薇靠着帝王之气，整顿兵马，令上下一心，准备迎敌。
    但这样的迎敌，其实是毫无用处的。
    朝廷兵马不管是实力、还是兵力，都百倍于他们。
    护城禁制一破，白锦城必灭。
    这也是很正常的事。
    对于四大仙门这等级别的大门派来说，俗世的“朝廷”自是算不得什么。
    但事实上，各门各派有相当多的、到了金丹期甚至是元婴期，境界到顶，无法继续修炼之人，加入朝廷，图一个人间富贵。
    尤其是那些没有太多资源的小门派，又或者是散修，更是如此。
    加入朝廷，他们还可以彼此抱团，获取更多资源。
    虽然只有仙途不畅之人，才会加入朝廷，去做个文臣武将，封个国公贵族。
    但这些人的数量却也着实不少。
    一旦大动干戈，绝非白锦城这等一方城池，所能够抵挡。
    收回目光，陆明低下头来，看着脚下的二女。
    抬起脚来，也没有去威压她们。
    二女低头去舔，试图让他满意。
    只要不再用那轮回炼狱折磨她们。
    她们什么都愿意做。
    “你们以前得意的时候，”陆明冷笑道，“知道你们会变得这么贱吗？”
    师姐妹两人落着泪。
    虽悔不当初，却也只能默默接受她们变得如此低贱的事实。
    曾经。
    她们也是仙途无量，于世人眼中、高不可攀的仙子。
    随着整个宗门的壮大，她们从寻常的修真少女，平步青云。
    她们成为整个仙门中，那闪耀无比的新星，她们自身，也因此变得越来越骄傲。
    她们的眼界越来越高，越来越看不起他人。
    但是那又怎么样？
    这无数遍的炼狱折磨，再这样的心高气傲，都会磨成泥滩。
    现在，只要能够暂时不再进炼狱。
    她们可以像母狗一样，为他做任何事。
    原来，这就是她们的报应？
    回想着她们曾经对师兄所做的事。
    她们悔不当初，却又毫无用处。
    陆明一脚将她们踹开。
    通过轮回炼狱，他将她们两个，“转生”进了修罗道。
    生前，她们本就天生丽质、美貌娇艳。
    修罗道中，男子形貌丑恶，女子貌美端庄。
    肌肤胜雪，白玉无瑕。
    却在被他踹开后，依旧哭着爬过来，对着他的脚，试图继续伏首。
    陆明笑了。
    或许，这才是她们的本性吧？
    他曾经善待于她们，只因为他没有能够看穿。
    一旦看穿她们的本性，便会知晓。
    像她们这样的贱人。
    根本不配他的善待。
    “滚一边去！”陆明冷如刀霜。
    二女惊恐、害怕。
    想要继续，又生怕不听他的话，引起他的不满。
    只得无声哭着，往两侧退开，在他旁边使劲磕头。
    陆明没有再去管她们。
    心念微动，脚下紫色莲花飞起。
    下方的轮回小炼狱，也跟着飞去。
    紫色莲花一路飞向无间血海。
    四周，滚滚幽冥阴气涌来。
    轮回小炼狱越来越大，直至大如能够容纳数十万的山岳。
    血海之中，数十万饿死鬼全都抬起头来，看着御空飞来的紫色莲花，以及浩大壮观的炼狱。
    脚边是跪伏的绝美少女。
    陆明双手抱胸，俯瞰众鬼：“你们本罪不该死，却受此无端苦难。
    “当年苍天无眼，善恶失序。现在，我来了，我将释放你们，将你们全都转入修罗道。
    “把你们的愤怒，把你们的仇恨……全都回报给你们的敌人吧。
    “我带来了因果循环。造成你们苦难之人，当在炼狱中享受无尽恶报……这是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