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台消息,我市公安局刑侦队队长关浩明同志,于今天上午执行任务过程中,不幸因公殉职;
关浩明同志现年38岁,出生于我省白色市,曾为某部运输排排长,1986年因伤转业进入公安系统…
电视机正在播放南城新闻,屋子里的人一会儿看看电视机,一会儿又看看徐天佑,目光中流露着敬畏,唯独姚春低着头,心事重重的样子。
新闻播报完毕,徐天佑给赵国强使了个眼色,双手插兜走出了房间。
这里是渠离镇瓷砖厂招待所,位于渠离镇边缘,一共三栋三层统建楼,很像是杨龙曾经住过的那种宿舍,环境不错,但服务约等于无。
招待所接待处在第一栋楼,徐天佑他们住的是第三栋楼,招待所里的客人非常少,就算弄出什么动静来也很难有人察觉。
屋里传来了呼喝声和打斗声,赵国强他们已经开始动手了。
徐天佑点了个烟,看了看天空。
月朗星稀,没有一丝风,耳边全是一阵又一阵烦人的蝈蝈叫声。
打斗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平息下来,赵国强跑出房间,冲着徐天佑点了点头,他右眼位置有一片乌青,看着略显滑稽。
徐天佑笑了笑,晃了晃手中的烟,赵国强点了点头,返回了房间。
徐天佑慢慢的抽完了整根烟,这才不紧不慢的的回到了房间。
房间里很凌乱,桌椅几乎全部被打翻,姚春被五花大绑在一张椅子上,脸上、身上的伤痕很明显;
其他人则围成一圈,恶狠狠的盯着姚春,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点儿伤。
见到徐天佑进来,姚春本来是想说些什么的,可当他对上徐天佑的视线后,却又突然低下了头。
“你们都出去一下,我要跟他单独聊聊。”
“好的天哥,我们走!”
赵国强一挥手,所有人跟着他退出了房间,赵国强轻轻地带上了门。
徐天佑舔了舔嘴唇,先是动手将姚春上上下下搜了一遍,然后从床头柜里找出了姚春的枪,这才搬了一张椅子坐在了他对面。
姚春仍然低着头,不敢看徐天佑的眼睛。
徐天佑微微一笑,咔嚓一声卸下手枪弹夹看了看后,又将弹夹扔在了姚春腿上。
这只弹夹经过了特殊处理,它的三分之二空间被改装成了定位器。
“天哥…”姚春抬起头,可刚说了两个字,又在徐天佑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姚春,回答我:你是打一开始就是卧底,还是这次被抓住后才当了卧底的?”
“天哥,对不起!他们判了我二十年!我不能在大牢里蹲二十年,我还有事必须去做!我不能坐这么长时间牢!对不起…”
“也就是说,你是进了监狱后,他们才找的你,让你到我身边来卧底?”
姚春低着头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很好,第二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在那条路边可以堵到我的?”
“是他告诉我的,他说,南城市很快会有大搜捕行动,你可能会藏不住,在这种情况下你最有可能往大山里跑,我只要等在路边就有可能遇到你。”
“他们连我的车牌号都告诉你了?”
“那倒没有,他们给了我一架很好的望远镜,我隔着很远距离就可以把路上的行人和车里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望远镜呢?”
“还在原来的地方,那望远镜挺大的,要架在架子上使用,我不可能带在身边。”
“一共等了我几天?”
“两天。”
“他让你待在我身边,做什么?”
“他没说,只说在你身边就行,他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让我每隔一段时间就找机会联系他。”
“号码给我,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天哥!…”姚春难以置信的抬起了头。
“姚春,我肯放过你,不是因为仁慈,而是因为我的兄弟野人曾跟我说过,你是一条汉子。
我也不逼你说究竟是谁在背后指使,这样会很难看。
我给你两条路选择:
第一条路,我现在放你走,从此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最好老死不相见;
第二条路,你继续跟着我,帮我做事,但前提是,你要老老实实告诉我,是谁让你做的这一切,要不然我不知道该如何保住你;
我对你那个没有完成的心愿没兴趣,但如果你在我这里积累了一定的功劳,当你要去完成这个心愿时,我可以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你不要急着回答我,我给你一晚上时间慢慢考虑,你想清楚了再说,如果你选择第一条路,就在明天天亮前自己离开吧。”
徐天佑说完,用刀挑断了姚春身上的绳索,又掏出一叠钱扔在了他身上,然后果断转身开门离去。
“天哥!”赵国强等人并没有走,而是在不远处的走廊上等着。
“走,去你那里再说”,徐天佑揽住赵国强的肩膀,领着一群人进了他的房间。
“姚春是有人放的蛇。”
“什么?!”赵国强身边的一个个子不高,但浑身肌肉的家伙大惊失色:“天哥,交给我,我去做了他,保证干净利落,不留后患!”
徐天佑看了看说话的人,他认识这家伙,这家伙经常跟在仇刚身边。
“算了,他是被逼的,我给了他两条路走,要么自己滚蛋,要么告诉我他背后的指使者,然后为我卖命。”
“天哥,这个先例不能开!姚春是蛇,他必须死!要是开了这个先例,以后就不好服众了,大家为了保命都去给人当蛇,那还怎么玩?”赵国强皱着眉头说道。
“你是在教我做事啊?”徐天佑微微一笑,目光在一瞬间变得危险起来。
“对不起天哥!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赵国强大吃一惊,额头上立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嗯,我在道上混的时间不长,你教教我做事,也不错。”
“天哥…”赵国强咽了一口口水。
“我不是在说反话,你说得确实有道理,道上就该有道上的规矩。不过,我话已经说出口了,改来改去的更不像话,所以只好就这么着了。
下不为例吧,强哥,你觉得呢?”
“不不不,天哥叫我阿强就可以了,天哥才是老大,天哥说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我们绝不会有二话!”
“是啊天哥,阿强这人就是这样的,性子直,说话不过脑子,你别放在心上”,个子不高的肌肉男硬着头皮帮着赵国强说了一句好话。
“好吧,那我以后就叫你阿强了,都快一整天了,我还不认识兄弟们呢,阿强,给我介绍一下吧。”
“好好好,我来介绍…”,赵国强如蒙大赦,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为徐天佑介绍起来:
“雪糕,龙刀”,赵国强指了指个子不高的肌肉男和他身边另一个家伙:“他们都是阿丑哥的左膀右臂;
这是炸雷、拐子,他们是跟着阿痴哥的,很多年了;这个是弹珠,是阿杰的好兄弟,剩下的兄弟都是这几位带来的,大家给天哥介绍一下吧。”
“好的……”
雪糕等人将自己的手下们一波波的叫进来给徐天佑介绍,徐天佑笑眯眯的对每个人都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这些人带来的小弟加起来有将近30个,徐天佑都没怎么记住,唯独一个叫开水的人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开水是赵国强的手下,看上去已经有五十好几了,实际上也有五十好几了,瞧着没什么战斗力,但挺会做人,其他的人都叫他开水叔。
赵国强也就带了两个人来,除了开水还有一个叫格子的年轻人,也非常有特色,人长得精瘦精瘦的,头发做得像个三脚插头,让人过目难忘。
闹哄哄的好一阵子后,房间里又只剩下赵国强和雪糕等人。
“我说两句,你们记好。”
“好的天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