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枝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再多费口舌。
“秦少东家无需在劝，我觉得北恒城挺好的。”
“宋姑娘眼光要放得长远些。”
宋枝：……
“跟着秦少东家就是眼光放得长远？留在北恒城就是目光短浅？未必吧？”
秦暮瞧见宋枝神色愈发冷淡，脸上笑容并未收敛半分。
“宋姑娘与慕南乔认识那么久，应当知道他没有什么远大的抱负，甚至连慕伯父也只想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那又如何？”
“以宋姑娘的天赋，不应被埋没。”
“我从不觉得我被埋没了。”
“宋姑娘不想成为人人敬仰的画修吗？”
“不想。”
听到宋枝的答案，秦暮错愕了瞬。
“为何？”
宋枝淡淡睨了他一眼。
“他人敬仰与否，于我而言皆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
宋枝扫了眼大笑不止的秦暮，眼中飞速划过一抹嫌弃。
她觉得眼前之人好像有那个大病。
秦暮笑够之后正了正神色，“在下属实没想到宋姑娘那么天真单纯。
宋姑娘可知名声能带来数不尽的好处？”
“你口中那能带来数不尽好处的名声，与我而言是枷锁。”
秦暮愣怔看向宋枝。
“宋姑娘怎会如此想？无论何事都是双面的，享受好处的同时，自然要付出代价。”
宋枝眼神晦暗不明，袖中拳头紧了紧。
“秦少东家莫要再劝了，我对金龙城，对少东家不感兴趣！”
秦暮眉头微蹙，“宋姑娘对我金龙城可有误会？”
“没有。”
秦暮轻晃手中羽扇，“那不知道宋姑娘对权利可有兴趣？”
“没有！”
秦暮脸上的笑容有点维持不住了，半响后他收敛笑容。
“宋姑娘可知我为何找你？”
“因为那幅极品画卷。”
“是也不是。宋姑娘的画卷对画修而言有着巨大的吸引力，于我这种武修而言却没有丝毫用处，唯一的用处便是我能从宋姑娘这儿赚佣金，但那点佣金还不值得我放眼里。”
虽然秦暮的话不怎么中听，但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
“确实如此。”
见宋枝没有露出不满，反而点头赞同他的话，秦暮嘴角微微勾起，看来他赌对了。
“我金龙城对下届卫武盟盟主之位势在必得！”
秦暮眼中野心半分也不遮掩。
宋枝嗯了声。
她先前就听慕南乔吐槽过，现任卫武盟盟主愈发荒唐不得人心，金龙城城主趁机拉拢人心，想将卫武盟盟主拉下台。
如今卫武盟势力一分为三，小部分支持现任盟主，剩下的一部分支持北恒城，一部分支持金龙城。
据宋枝了解，慕齐城主与慕南乔这父子俩人，对卫武盟盟主之位兴致缺缺，都一心想成为十阶武尊。
秦暮接着道：“武画不合无论是对普通百姓，还是对武力低微的修士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
宋枝颦眉，心中暗自嘀咕。
这秦暮莫不是个大圣父？
可瞧着也不像啊。
“宋姑娘，武修与画修近些年明面上虽和睦了不少，但背地里……”
那未尽之意，只要不是个傻的都能猜得出。
宋枝一脸冷漠，“那又如何？”
“宋姑娘……”
宋枝打断他，“秦少东家。”
“嗯？”
“我不是慕南乔。”
秦暮摇扇子的手一顿，歉意笑道。
“抱歉，一时习惯。
我找宋姑娘之前，有找过其他画修，可惜他们与卫天盟都签了画契此生永不背叛卫天盟，不做有损卫天盟之事。
故而拒绝了与我合作。
我正头疼之际，宋姑娘就出现了。”
“你想在卫天盟安插钉子？”
“不，在下想一统天华界。”
这下轮到宋枝错愕了。
“一统天华界？”
“宋姑娘没听错，在下想一统天华界。
无论画修还是武修都是人族，只是修炼方式不同罢了，为何要斗得死去活来？
宋姑娘与在下合作吧，在下为宋姑娘造势送姑娘入卫天盟，在暗中助姑娘登上盟主之位……”
宋枝不为所动，“我对卫天盟盟主之位不感兴趣，我也不会进入卫天盟，死心吧。”
“为何？宋姑娘可知这天华界画修之多？
宋姑娘难道不想试试一举一动，皆可撼动整个天华界吗？
即便宋姑娘对这些不感兴趣，难道宋姑娘对修为也不渴望吗？
与我合作，成为卫天盟盟主，天下所有修炼资源皆倾向姑娘。”
眼见秦暮还想继续劝下去，宋枝毫不犹豫开口拒绝。
“我对这些都不感兴趣。”
秦暮肉眼可见的低落。
宋枝不欲再拖延时间。
“我与少东家虽不能成为盟友，但我有一笔生意想和少东家谈谈。”
秦暮兴致缺缺，“哦？什么生意？”
“据闻少东家的情报组织无所不知。”
“无所不知倒称不上，但包君满意。不知宋姑娘想查些什么？”
“我想知道宋依依当年在许家的点点滴滴。”
秦暮眼底快速划过一抹光。
许家？姓宋？查宋依依？
这宋枝是飞鹤城的人？
这倒是有意思呢。
忽的，秦暮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勾。
他好似找到了突破点。
在宋枝察觉到他的视线，朝他看来时，秦暮快速换了副为难的神情。
“可，这费用……”
“费用好说，只要少东家的消息准确无遗漏。”
“宋姑娘既是我朋友，又是我拍卖行的贵宾，我也不狮子大开口。
情报组织一条消息无论大小皆十万，宋姑娘这笔买卖，算得上也算不上是一条，但却费时又费力，且还是十几年前的事。
五十万，不二价。”
“可！从我拍卖出去的画卷所得上扣。”
“宋姑娘爽快。”
“来人！叫秦安过来。”
“是。”
门口忽的出现一个黑衣人，他朝秦暮抱了抱拳，便快速消失在眼前。
“宋姑娘稍等片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