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堂后院廊亭中,三人相对而坐,清风月池目光炯炯地看着郝天,眼神中皆是坚定。
而郝天则在闭目静思,眉头微微跳动,好似在极力思考着什么?
良久后,郝天双目一睁,严肃道:“你们真的决定了?”
“是,我们决定了!!”
“好吧,你们既然要走这条路,为师自会成全。不过,你们将来后悔了,可莫要怪师傅!”
“不怪不怪,师傅肯教就好!”
看着雀跃的两小徒,郝天当即翻开几本道书,一一作出标记。
“这几篇,你们先看着,看不懂就相互讨论。等你们融汇贯通了,师傅就正式开始传授你们!”
说罢,郝天起身就走。
清风月池对视一眼,颇为莫名其妙,随后便各自取过一本标记好的道书——
“八脉阴神之阴蹻篇!”
“三脉之源虚无关!”
刚看几眼,两人同时将书籍反扣,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姐姐,这好羞耻啊,我们还练不练?”
“练,郝天都能练,我们为什么不能练?”
两人又取过书籍,不过观看时相背而坐,谁也不敢看谁。
七日后,又是在此廊亭内三人对坐,清风月池神情坚定,郝天则面带犹豫之色。
“你们若是想走轻捷之路,我现在就传你们一部内修功法!”
“不要,我们要学最好的!”
看到两人仍是坚定,郝天叹道:
“尻脉周流于一身,贯通上下,和气上朝。阳长阴消,阴盛阳衰;水中火发,雪里花开;所谓天根月窟闲来往,三十六宫都是春!”
一语言罢,郝天又郑重道:
“我毕竟对女儿身不了解,不能详细明道,只能为你们指引大体的路。所以你们要熟读道藏,具体的行径还需自己去开辟!”
月池“噗嗤”一笑,清风亦是莞尔——“好了,知道了,郝天大哥你就直说开辟阴蹻之法吧!”
“简单,当阴蹻显现时,督脉血气入会阴,定住双阴连脉,便也定住了阴跷。”
“这还简单?我们可不能如意掌控血气啊!”
“放心,以后为你们温养经脉时,我会加大力度和范围,助你们快些步入内景。”
两人当即一哆嗦,纷纷目光闪躲、心如鹿撞。
“不过,如此跨入内景并不能掌控入微,你们还需好生锻炼才是。知道吗?”
“知道了!!”
“好了,你们该看书看书,该练武练武,别打搅我。”
两人嬉笑着跑开,郝天则取过《乾坤阴阳秘籍》翻看了起来。
这大半年来,他根本不敢修炼,但阴跷炉却一直在炼化血气。
炼化出来的真气散入血肉,导致他自身的阳气越来越重!
看遍圣贤诸法后,他也没发现哪一部书说此景有害。
不过他却明晰了很多道家术语,比如——
内丹中的铅汞,铅是指元气、指浊精,汞是指血气、指心火,根本不是元素周期表上的金属。
外丹中的铅汞那就是真铅汞了!
除此之外还有银、朱砂、雄黄、硫黄、曾青、石胆、砒霜、白盐、白矾、云母等“石药”材料。
看道书看的多了,郝天有时候也会怀疑——
当体魄强大到一定地步时,这些有害物质是否真能成为补药?
这本《阴阳秘籍》已经被郝天翻看多次,他已经确定——这就是宿管师姐说的双修之法。
不过郝天不是在看“术”,而是在观“道”——龙虎坎离,阴阳合和之道。
他的目光虽然定在书籍上,但心神却沉浸到了体内的阴阳维跷四脉。
血气经过四脉诸窍后,便化为阴。可谓是——阳重一丈,阴高九尺。
只要郝天的阳气,不会突然间爆炸式增长,那么体内阴阳就不会彻底失衡。
严格来说,郝天的血气已然化开了阴阳——
六阳脉中血气重阳,六阴脉中血气重阴;督脉极阳,任脉极阴;而冲脉等六脉,俱为阴阳互化之地!
不管是普通人,还是武者,大体都是这般。
但是郝天开启了阴跷炉,血气阴阳呈现的更为鲜明对立!
经过大半年的沉淀,身躯的肌体组织、经脉窍穴,都已适应了愈来愈强的阴阳之力。
观悟了一遍自身后,郝天又取过《金丹火候》观看起来。
【金丹无相,药物无名,火候无时,抽添无作···】
此金丹为内家金丹、人身之丹。
炼丹时,需要以人体铅汞为药。而炼丹的炉鼎,便是丹田!
通过阅读大量的道经,郝天已经确定——
道家丹田,就是脐内一寸三分的神阙穴,也称神气穴,还有“神门”之说。
阴跷炉炼化出的至阳之力,其上升通道若贯通,就是指向此地。
神阙穴是阴脉要窍,居于通五脏六腑中央,处于脐轮和后腰命门连线的三七之地。
它亦是人体生命开端,聚合元神、元气之所。
丹道中于此筑基,于此得药,于此育神,于此培婴,是修真之辈绕不过去的大关!
诸多武道功法中,多以下方的阴交、气海、石门、关元四窍为丹田。
待修出真气后,沿着任脉顺行而上,便可直至神阙穴。
任脉又是人身阴脉,故而武道中人的第一口真气多为阴力,也盛行——阴尽阳纯之说!
郝天开启阴跷炉后,为了让身体适应至阳之力,虽说浪费了很多时间。
但是等他开脉至神阙穴后——
于武道上来说,他能阴阳互化,精纯真气,省却无数打磨之功!
于丹道上来讲,他已阴阳和合,性命相抱,迈入了滋养大药之阶!
此时,郝天已经开辟出了三寸中脉,可能是他身形的缘故,真气还没有贯通至神阙。
不过只要他一发力,贯通神阙只是等闲。
而郝天为了稳妥,为了阴阳平衡,并不会去主动炼化真气,任由它自然而然发展。
正如纯阳道祖所说——火候无时,抽添无作!
夜幕悄悄落下,姐妹双姝端坐于茶桌旁,神思不属、忐忑难耐。
当浮云遮月、门窗一暗时,两人心弦一绷、正襟危坐。
“嘎吱!”
窗扇翕合,清风月池只觉得空气出奇的安静,更是听到了自己那“怦怦”的心跳声。
十息后房间里仍没人出声,小环小碧对视一眼,默默地走了出去。
待门扇关紧后,月池支支吾吾道:“姐···姐,这次···要不你先来吧?”
“咳!那···好吧!”
傅清风腿脚酸软地走到床边,坐下后更是无措,手脚无处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