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明月直入
作者:曲知意   错撩后,我成了反派心头朱砂痣最新章节     
    听到“妻弟”这两个字的时候,宋旎欢那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庞瞬间笼上一层寒霜,只见她毫不犹豫地用力推开眼前之人,语气冰冷如霜地道:“什么妻弟?我与你早已恩断义绝,难道这点你还不清楚吗?”
    “我知道。”他站在如水般的月光之下,眼眸幽幽地凝视着她,声音仿佛从幽冥深处传来一般,“你啊,还是如此狠心。说要与我义绝?可我并未答应啊。”
    在他心中,她永远都是他的妻子……
    尽管他心里很清楚,如今的她已经不再在意自己,那颗心也早已经归属他人,但在他这里,她始终只能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她是他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迎进门的妻子,这个事实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
    宋旎欢实在不想再和他没完没了地纠缠这些说也说不清、理也理不顺的事情,索性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询问道:“那神医什么时候能过来给澜止看诊呢?”
    就在这时,谢云霁的目光突然滞住,死死地停留在她的脖颈之间。
    原来,那高高竖起的衣领下面若隐若现着一小片暧昧的红色痕迹。
    他当然清楚那是什么。
    刹那间,谢云霁的双眸变得阴冷无比,仿佛能喷出冰碴子来。
    他猛地伸出双手,不由分说就将宋旎欢推向一旁的窗棂,力道之大使得她险些站立不稳。
    紧接着,他逼近她,咬牙切齿般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你居然让他碰了你?!”
    每一个字都好像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一样,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宋旎欢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谢云霁在她印象中是君子如玉,端方肃正的,即使再不悦都保持着一份风骨,从未有过这样杀气腾腾的模样。
    她往边上靠了靠,心里害怕却还是表现出倔强的模样,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下一刻,谢云霁一手控制住她的肩,一手将她的衣领扯开。
    月光下,她的皮肤如象牙般,白皙,莹润,只那纤长的脖颈、单薄的雪肩上都是扎眼的红痕。
    霎那间,谢檀与她在帐子中交缠、吮吸、颠簸的画面扑面而来。
    他的眼眶红了。
    她鸦青的乌发曾迤逦在他胸膛,她羞涩嗔怒时的百媚横生,叫他忍不住想要的更多,却又怕弄疼她一直收着力道。
    无数个亲密相接的夜晚,缠绵悱恻的清晨……
    现在都被另一个男人所侵占。
    她和谢檀,竟真做了夫妻……
    谢云霁的心堵的难受,酸涩之意填满四肢百骸,胸腔中像是被尖刀搅动,血腥之气更甚。
    宋旎欢一把拨开他的手,将衣领紧紧拉起,往后退了半步,警惕道:“这是在内宫!你要干什么?!你若再这样,我就喊人过来了!”
    谢云霁看着她冷冷道:“我要干什么……呵,你身子都是我破的,我有什么不能干的?”
    “啪”,她的手臂高高扬起,又是一巴掌。
    他抚过被她打过的地方,火辣辣的,他却感觉不到疼痛。
    谢云霁压下心中的怒意,深深吸了两口寒凉的空气,看着她道:“我与你都是婚后才行房,他若真是珍视你,为何不等到立你为后之后?”
    然而,她说出的话更让他心碎,“你不必在我与他之间挑拨,是我主动的,我愿意的!”
    夜里的风微凉,透过窗缝吹拂在心间,有什么悄然破碎了。
    看着他受伤的样子,她心中浮起一种报复的快意。
    半晌,谢云霁抬起眼,苍白俊美的脸上有冷酷的笑意,“你若想要宋澜止活着,明晚,宋府见。你一个人来。”
    他从未想过以此来向她讨好处占便宜,可她那伤人的话说出来,他就话赶话地跟上了。
    *
    簪花宴自然是没去的。
    宋旎欢回到毓秀宫后,跟谢檀说要搬回宋府去,想让宋澜止最后的日子在家里度过。
    谢檀什么也没说就答应了。
    翌日一大早,便将澜止从宫里挪了出去,与之一起的还有太医院几位太医和伺候惯了的婢女,在宋府中随时备着。
    御书房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动。
    门口的太监们噤若寒蝉。
    周忠正有要事要报,在门口被扔出来的砚台险些给脑袋开了瓢。
    还好在北境时练了身手,将朝自己面门飞过来的砚台稳稳接住了。
    “这是怎么个事?”周忠问一旁候着的陈良。
    “皇上不叫人进去伺候,没人敢进去。周大人要奏的事不着急,暂且等等吧。”陈良似笑非笑道,“咱家也是为您着想。”
    周忠纳罕的很,谢檀并不是个情绪外露的人,当年在北境那么苦,被老兵欺压、被抢军功,甚至被敌军诈得围困住好几天,谢檀都没有这么失态过。
    听见里面动静小了,周忠迈进门槛,对陈良道:“烦请公公通传。”
    “兵部侍郎周忠周大人觐见。”陈良唱礼道。
    皇帝没做声,但周忠管不了了,撩袍就往里进。
    刚进里间,就看见遍地狼藉。
    谢檀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
    周忠将怀里的砚台奉上,道:“参见陛下。”
    谢檀眼睛都没抬,好像气到了极点,说不出话来。
    “这是怎么了?这上好的砚台啊说扔就扔,我瞅着这是个老物件。”周忠道。
    提到砚台,皇帝的眼睛终于动了,锋利地看过来,咬牙道:“好得很,真是好得很啊……我为她寻那么多宋府的东西巴巴送过去,她说走就走,这是要出宫和谢云霁过日子去了!”
    周忠这才知晓这砚台是宋府的老物件,连忙小心翼翼地将它交给一旁伺候的陈良,然后起身对皇帝道:“这是怎么说的?”
    谢檀的脸色发青发白,显然是气急怒急,撑着桌案咬牙切齿道:“她表面上答应做朕的皇后,谢云霁一回来,她就和他不清不楚了,她把朕当什么了?朕不求她对朕如何深情真心,只求她不要愚弄朕,朕就这么不值得她的真心么?”
    昨夜簪花宴后,吏部侍郎家的夫人找猫的功夫见到了明德夫人身边的霜华,谢云霁也是在那时离席的。
    这两件事本来没什么牵连。
    可第二天宋旎欢便说要带着澜止搬出去。
    他知道他不该怀疑,可偏偏这皇城里的事没什么能逃过他的眼睛,他在宋旎欢面前总是不自信,总是患得患失……只要跟她有关的人和事,他都格外在意。
    那个时辰,霜华无缘无故怎么会孤身一人在抱月楼?
    唤过来一问,没几句就招了。
    原来她真的背着他,见了谢云霁。
    周忠不知该如何宽慰,心里想的却是女人家总会记得自己的第一个男人,谁让皇帝没赶上呢……
    可话不能这么说,只俯身拱手道:“皇上息怒,息怒。依臣看来宋娘子不是那样的人,她若是有心玩弄您,先前何必跟您较那么长时间劲儿?不如一开始就从了您。现在宋娘子行为反常,必定事出有因,若是谢大人强迫她,她一弱女子又没什么实权,怎么反抗呢。”
    皇帝的目光依旧冷冷的,苦笑了下,“可她有朕。她为何什么事都不跟朕说?朕就这么不值得信任么!”
    他又恼又怨,委屈和不甘将他折磨的彻夜难眠,还得装作不知道,清晨起来就安排人手好好地将他们送出宫去。
    他想亲眼看看到最后一刻她是如何选择的。
    可看着她若无其事的样子,他的心都像是被碾碎了似的。
    这个女人让他痛苦失望,却又不甘心她对他的感情比不过对谢云霁的。
    暴怒过后,谢檀理清了思绪,狭长的眼睛隐隐泛红,一字一句对周忠道:“带人,今夜围控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