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于海棠呆了片刻，看着尤凤霞的背影，眉头紧皱。
    以前在四合院里住的时候，条件有限，没办法做早饭，两人都是到了单位后，尤凤霞总是主动带着饭盒，跑去食堂买早餐到广播室吃。
    不仅早餐，午餐也是如此。于海棠早已习惯了这份殷勤。
    刚刚那样说，并不是真的想邀请尤凤霞一起去食堂吃早饭，而是认为尤凤霞会像往常一样，知道没吃早饭，主动去买。
    但这次，尤凤霞没有接话，这出乎她的意料。
    就好像一只一直温顺听话的小猫，突然变得不再听她的话。
    这让于海棠感到有些失落，心里很不爽，但也可能是因为尤凤霞没听懂她的话。
    两人平时相处还算融洽，同住一个屋檐下，也不愿为这点小事闹翻。
    尽管心里不满，于海棠也只是撇了撇嘴，什么也没多说，直接去了楼下的化验室拿了包方便面，用开水冲泡当早饭吃了。
    办公室里，尤凤霞和秦京茹进了门，并未像往常一样打扫卫生。
    尤凤霞坐在沙发上，眼神闪动，似乎心事重重。
    秦京茹看了看她，小鼻子皱了一下，哼道：“你别以为帮我解围了，我就要感激你。咱们以后谁也别理谁，就当不认识。”
    尤凤霞瞥了她一眼，没有搭腔。
    之前即使有意结交，也没因为她是农村来的而瞧不起她。
    但如今，尤凤霞确实对她这个乡下妹子有点瞧不上眼，但这并不是因为身份的原因，而是心态上的差异。
    有着与何雨柱亲密的关系，秦京茹却依旧只是守着一个小秘书的位置，毫无追求可言，甚至胆子小得不行。
    昨晚何雨柱已经专门说过关于于海棠搬来的事，明明早有准备，一遇到于海棠还这么紧张。
    不过换个角度想想，秦京茹这样胆小无野心的性格倒也有好处。
    起码不会与自己争抢什么，还能建立起一种同盟关系。
    尤凤霞想着这些，朝她笑了笑，“京茹姐，别说得这么绝情嘛。你的男人也是我的男人啊，怎么可能当作陌生人呢？说不定哪天，我们又会在某个地方相见了。”
    一听这话，秦京茹顿时怒气上涌，“你说什么？谁想见到你呀？也只有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才会做出那样的事！”
    “呵……”
    尤凤霞脸色阴沉下来，“你说我不脸皮薄，那你自己呢？结婚了还有夫之妇，居然还能勾搭别的男人。我至少还没结过婚，也没有对象。如果比谁更丢人现眼，你看看究竟谁更加让人鄙视？”
    秦京茹被她说得胸口起伏，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
    这一刻，她特别怀念堂姐在的时候。
    有堂姐在，她怎么可能会受这种气，遭受这种委屈呢。
    “好了，咱们别你啊你的了。”
    尤凤霞见状收了话题，叹口气说：“京茹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我也明白，你能做到今天这个地步，肯定有难处。”
    “而我这么做，也有我的理由。”
    “要不然，谁会愿意被人背后骂，还要这么做呢！”
    “不管怎样，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就别再互相指责，相互伤害了。”
    秦京茹皱起眉头，一句话也不说。
    什么难处她根本不信，更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苦衷。
    至于装可怜这套把戏，在秦京茹看来，尤凤霞的演技虽然还不错，但比起堂姐来差远了。
    起码，当堂姐在演戏的时候，她是真信的，直到后来醒悟时，都快过了不知道多久了。
    不像尤凤霞，无论怎么演，说什么话都让人觉得假得很，反而令人想笑，更不愿意和这个尤凤霞多说话了，只是希望堂姐早点回来，把这个没脸没皮的女人收拾掉。
    “京茹姐……”
    尤凤霞又看向她，以为她的态度软化了，认真说道：“你也清楚，我们的事情要是被发现，后果会有多严重吧。”
    “还有何雨柱，他老婆、前妻都已经有了孩子，我们根本比不过他们。”
    “别说她们，就算是其他的女人，我们也赶不上……”
    “别的女人……”
    秦京茹惊慌失措地打断道，“什么别的女人？”
    本来她就不想搭理尤凤霞，也不想再多跟她废话半句。
    之所以还站在这里，只不过是等到海棠离开后自己再走而已。
    但现在听尤凤霞这样说，秦京茹突然有些担心：尤凤霞会不会已经知道了堂姐的事情。
    “能有谁，于莉副总嘛。”
    尤凤霞偷偷打量着秦京茹的反应。
    以前就猜想过秦京茹跟何雨柱很亲近，也怀疑过于莉和何雨柱关系不一般。
    现在看来，秦京茹与何雨柱的关系已经很明显了。
    她猜测于莉应该也是这种情况，不然公司里优秀的人那么多，怎么会轮到于莉当副总经理呢？
    当然了，这些都只是她的猜想，没有实据。
    到底是不是这样？
    尤凤霞觉得作为生活秘书的秦京茹肯定心里有数，打算从她这里打听点消息。
    “于莉？”
    秦京茹稍微愣了一下，松了一口气后没好气地说：“你说是那就是吧。”
    这个回答是什么意思？难道猜错了吗？
    尤凤霞皱起眉，故意叹气道：“京茹姐，怎么说我们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从另一个角度看，咱俩心知肚明，比其他人的交情都要深。”
    “你没必要对我这么防备。”
    “关于于莉副总和何雨柱的事情，我早就有察觉了。”
    天天被表姐折腾，再傻的人也有点儿抵抗力了，
    秦京茹自然听得出来尤凤霞在试探自己，暗暗冷笑说：
    “你觉得有问题你就觉得呗，跟我讲这些有什么用？”
    “你要真觉得有问题，可以去问问于莉，看看她会不会炒了你。”
    “又或者直接去找何雨柱：你看于莉已经是副总了，我也想当副总，你让他选择是要满足你还是敷衍你。”
    听到这话，尤凤霞眉头拧得更紧了。
    秦京茹的态度模棱两可，让她无法确定于莉与何雨柱的真实情况。
    这种敏感问题，也不能直接跑去问于莉。
    不论是于莉是否与何雨柱存在特殊关系，只要直截了当地捅破了，都会让于莉下不来台。
    相比之下，如果猜测准确，即使闹翻了至少还算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不至于太糟糕；
    但如果判断失误，那后果就真的不堪设想。
    如今面厂大部分事务都是由何雨柱放权给于莉做主，如果因此丢掉工作真是够丢脸的。
    更重要的是，万一这件事搞大了，外头风言风语起来，对何雨柱的名声非常不利。
    特别是对于像他这样一个前途光明的大人物来说，这种负面信息简直就是致命伤。不论是去年出访日本还是今年前往美国参加活动，他都被寄予厚望，注定会有所成就。
    因此，无论如何都不能把事情搞砸。
    否则岂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这是尤凤霞绝对不能接受的结果。即使心里存疑，也不会向于莉提起，反而还会为她解释误会。
    把于莉说成这样也就算了，就是一点都不能牵扯到何雨柱。
    “京茹姐，你的意思是，于莉和何雨柱之间没什么特别的关系吗？”
    尤凤霞故意表现出疑惑，“这就奇怪了，我听于海棠说过，于莉才初中毕业，学历不高，年龄也不大，资历一般。如果和何雨柱没什么关系，她怎么能够当上副总经理呢？”
    “既然你都怀疑他们有关系，现在问我这些问题不是多此一举吗。”秦京茹带着点不满地说。
    “京茹姐，你别这样说嘛，我说的怀疑，其实是猜疑。”
    尤凤霞假装有些尴尬地赶紧解释道：“我觉得不只是我会这么想，厂里很多人都这么认为。”
    “你自己心眼儿多，别把别人也拉下水。”
    秦京茹冷冷地嘲讽说，“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那样，只要上了床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人家于莉可是靠实力当上副总经理的。”
    “她在十几年前就跟马华、刘岚一起跟着何雨柱学做菜。”
    “她的厨艺是最好的。”
    “在食堂里，谁做的饭菜好吃，谁就有话语权。”
    “何雨柱成为食堂主任后，于莉就成了食堂班组长。”
    “之后何雨柱成了副厂长，而何雨水被调去当了食堂主任，他跟于莉关系不错。”
    “再后来，何雨柱成了厂长，何雨水晋升为副厂长，于莉自然就成为了食堂主任，还经常协助处理工厂事务。”
    “那段时间，于莉的角色差不多相当于何雨水的助理。等到何雨水考上大学后，于莉就开始担任代理副厂长了。”
    “关于于莉出任新厂副总经理的消息，在轧钢厂传了好长时间，但并没有几个人像你这般非议不断。”
    “人家能爬到这个位置完全是因为努力和个人才能，没人不服气。”
    “虽然这背后确实跟何雨柱有一定联系，但这绝对不像你想象中的那样。”
    “可以这样说，是何雨柱和何雨水给了于莉机会，而她自己把握住了。相同的机遇何雨柱也提供给过其他人：比如让马华负责生产，刘岚最初是作为于莉的手下工作的新厂第三负责人。”
    “但是后来刘岚因为觉得新厂区位置太远，并且前景不如轧钢厂好，最终决定留下来继续担任轧钢厂的食堂主任。”
    “现在看着新工厂这么红火，刘岚肯定非常后悔没跟上。”
    “有的人就是这样，明明有机会，却因优柔寡断丧失良机；”
    “另一些人哪怕有一点机会，也能果断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