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明几乎是一看就通,他眼中的火热被点燃,连夸了苏安几句,更迫不及待的跟苏安讨论起来。
而苏安直接被这位亢奋的精神惊呆了,两人立马投身研究。
半月后。
在工具辅佐下,一条用于测试的水泥路大功告成。
而林咏也差人铺好了青石板小道。
苏安跟鲁明制作水泥的动作没有隐瞒,测试开始时,大部分人都兴致勃勃前来围观。
“还别说,我一周前看到这水泥还跟泥巴似的,这会儿晒干之后竟然变得硬实平整了。”
“我看水泥路面走几个人还成,但毕竟是泥土做的,要是人多了或是马车行驶上,岂不是随时有开裂的危险”
“这还用得着比吗,肯定青石板完胜啊!”
两条小道边站满人群,议论纷纷。
林咏也是对水泥路观望了片刻,最终还是不太看好的摇摇头。
“苏姑娘,你这条水泥路,路面确实平整,除了朴实了些,其余与青石板相比有过之无不及。”
“不过这承重能力嘛……你想如何测试”
苏安这会儿神清气爽,亦是无比自信的站在水泥路一侧,轻笑说:“各自派上牛车,拉一百斤的石头从路面行走,随后五百斤、一千斤,以此类推往上加。”
“到时哪条路面先承重不住,一看就知。”
“好!”这法子测试公正,林咏立即挥手让人去准备。
周礼两边瞧了瞧,小声的跟苏安揶揄:“小老板你真这么自信要是测试失败,可就在万众瞩目下被打击了啊。”
苏安忍不住笑着哼了声,“到时候也不知道谁会惊掉眼珠子。”
要是单凭自己,她或许还没这么信誓旦旦。
可鲁明后来又改良了方案,已经十分接近于现代的水泥。
付准在苏安这边,墨黑的眸中带着笑意道:“我相信你。”
“……”周礼默默地走到林咏那去,不争赢还争口气呢。
两辆牛车分别在两条路上测试。
众人眼睁睁看着那一百斤、五百斤的石头拉过去,水泥路上只留下车轱辘印子,一时议论得更热火朝天。
“看来百斤的重量还是太轻了,赶紧上千斤的吧!”
人群热切,林咏心中同样感到些错愕,赶紧叫人继续第三轮的千斤测试。
千斤已是不低,而因着是测试,牛车皆特意放缓速度行走的。
只见两辆牛车刚开始行动,青石板路忽的响起被挤压似的轻微“咔咔”声,听着让人有些肉跳,不过还是一路走完了。
再反观水泥路,竟然依旧稳稳的毫无动静。
“怎么可能!”
“再加、再加石头,我就不信了!”
林咏不敢置信的微微瞪眼,大手一挥喝道:“再加五百……加一千斤!”
共一吨的重量,他还真不信邪了!
然而,一吨上路,所有人再次被震惊了!
青石板路地面居然被压的有些陷下去!
而水泥路……毫发无损!不动如山!
所有人倒吸口冷气,纷纷下意识看向苏安,震惊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面对各方面火辣辣的视线,苏安笑弯着月牙,语出惊人:“其实一吨还不够看的,可以继续测,两吨三吨都不成问题!”
听闻这话,付准的眼中都涌起了诧异。
倘若如此,那水泥说是国之利器亦不为过!
林咏看向了苏安,震撼得无以复加。
他也不知道自己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最后直接吩咐将重量加到了三吨。
结果……青石板咔嚓碎裂,水泥再次稳稳当当的胜出。
“天啊,王爷你快掐掐我,我不是真眼花了吧!”周礼的眼珠子瞪得合不拢,彻底傻眼了。
可付准注意力尽在苏安身上,恍若未闻。
此刻沐浴着夕阳的小姑娘,周身似披了层熠熠光辉,清丽的面庞洒脱而耀眼。
苏安没注意,嘴角勾着悠悠的笑对林咏道:“怎么样林大人,这回可以相信我了吧”
事已至此,林咏已经确定了水泥的实用和重要性,诚如苏安所言,比青石板更坚固耐用数倍不止!
他咕噜咽了口唾沫,敬畏的冲苏安拱手:“苏姑娘,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此前是我目光狭隘了。”
“还望苏姑娘不吝赐教这水泥的修路之法,回去后我立刻着人动工!”
直到此刻,众人才后知后觉的爆发出欢呼。
“苏安!苏安!”
“苏老板万岁!”
“不敢当不敢当!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苏安也后知后觉的谦虚笑起来,接着忙便跟林咏商议修路的事。
林咏原本只想着修缮好外面的官道,方便出入,而在跟苏安讨论过后,一拍板,决定全县城都换上水泥路。
修路乃大计,何况全县动工,需要众多工匠能手。
鲁明听闻这事,匆匆召集了门下徒弟前来,带着难民一同加入修路。
水泥的制成和铺路,往小了说,是有利民生的一桩功德好事。
而往大了说,可谓见证了奇迹的诞生,日后推广更是一场改革!
能参与进来这场首次的重大意义变革,少不得能流芳百世!
府城里,首席工匠的老鱼得知后,即刻也带着人赶到浮游县。
一经打听,轻易寻到了苏安家。
苏安打开门,便见约莫五六十的老丈,脸上布满沟壑,眼尾堆叠着几丝皱纹,面无表情却透出股莫名的精悍。
“你就是苏安,打造水泥路的负责人”老鱼不客气的开口。
来到的这些天他都探清楚了。
这姑娘研究出了水泥,还有一众新工具,林咏便将水泥路的修理大权交给她监管。
而苏安也嗅出点来势汹汹的意味,关小了些门缝道:“我只算是兼职的,你有啥事儿”
老鱼笑了两声,语气带着骄傲:“老夫我是府城来的首席工匠,对你那些水泥和工具的法子很感兴趣,老夫便带了门生人手,特地前来相助你修建水泥路。”
闻言苏安愣了下,随即就翻个白眼。
老丈话还算直白,听起来却不是那味了。
仿佛愿意过来,是他纡尊降贵施舍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