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西工匠是由沈念安亲手挑选的,勉勉强强凑够了二十个人。工匠水平只能说一半,语言也基本是鸡同鸭讲的样子。
但沈念安倒也没有失望,毕竟也不是后世,西方也没有那么多的尖端技术。但迥异于大黎工匠的思维方式也未尝不是收获。
再不行就让他们去做危险程度高的事情也行,反正他需要大量的人。
“管事,你这人都一般啊,是不是水平高的都让你们杨家昧下了?”沈念安问道。
“公子说笑了,跟公子说句实话,这些人是大食人没钱才抵账给我们的,我们也是没办法才收了这些人。拉回内地根本没几个人看得上,也就公子眼光独特……”
沈念安嘴角抽了抽,又看着身边挑出来的几个身高腿长的女孩子,默默的收下了管事的赞誉。
“我大黎包容四海,国人也应该有胸怀天下的气度。我等用人当不拘一格,唯才是用……”沈念安一脸正气。
“小人佩服,小人也算走过许多地方,见过许多人。但公子的气度和格局绝无仅见!”管事恭维的很认真。
你就是喜好很奇怪还不承认,就这几个黄毛丫头你说什么唯才是举。
“阿奴,挑个娘们回去给你暖被窝!”沈念安看向谢阿奴。
谢阿奴一个激灵,这些人长的跟鬼似的,半夜三更的不吓死人就算好的了,哪里敢让暖被窝?
“我就是个镖客,四海为家。公子的好意心领了。”谢阿奴忙退后了几步。
“谢大侠,你是习武之人,这些女人身高腿长骨架大,好生养。上午生孩子下午就能种地,根本不用你操心。而且生下来的孩子天生练武的好苗子……”沈念安蛊惑道。
阿奴眼睛瞪的老大,这你都怎么看出来的,尤其是上午生孩子下午就能种地?
“公子果然慧眼如炬!”管事笑得跟个老色批一样。
“而且……”沈念安凑到谢阿奴耳边一阵嘀嘀咕咕。
谢阿奴整个人都不好了,你看着一副浊世佳公子的样子,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好玩?耐玩?不一定玩得过?你玩过很多吗?
谢阿奴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口水,嗓子里有些干涩。从小素到大的大镖客谢阿奴感觉浑身都开始不得劲,气血有些紊乱。
我一身本事还能玩不过个娘们?还真就不信这个邪!
“我可没钱!”阿奴英气逼人的脸上有些难为情。
沈念安轻笑了一声,天天一副老江湖的样子,结果还是个初哥。
“就那两个吧!”沈念安指着原来留意过的两个身材高大的女人,一看就很有欲望。
谢阿奴吓了一跳,本能的就又缩了几步,刚才的雄心壮志一下子就没了底气。
领过来的两个女人栗发碧眼,跟门神似的站在谢阿奴两边,个头比谢阿奴还要高。
阿奴站在中间,一张脸涨的通红,再也不复老江湖的面貌。
沈念安有好事不忘兄弟,又给徐冲和莱一刀各找了一个大洋马。这份礼物很有心意,算是对他们上次忠心护主的犒赏。
“公子,两个我养不起啊~”反应过来的谢阿奴忙跟过来说道。
“只要跟着我好好做事,还怕养不起个娘们?回头先让管家给你预支两年的银子!”沈念安拍了拍阿奴的肩膀。
“……”谢阿奴张口结舌,总感觉又被坑了一道。
“管事,带我到船上看看!”
“公子请!”管事牙都快要笑掉了。
沈念安带着素锦和青颜上了船,就听见了隐隐约约的琴声自楼上传来。
跟着管事来到一楼的一间舱室,沈念安还真看到几个养尊处优的女子,明显不同于那些贱卖的奴隶。
看到中间一高挑匀称的女子,沈念安愣了一下。明明是初见,却仿佛是一位故人。
这位故人曾经陪伴着他走过年少时代。那是雷纳多的梦,也是他的梦。
女子黑色微卷的头发下轮廓鲜明、五官深邃。深棕色的眼眸里神色落寂,挺直的鼻梁下嘴唇丰润。
整个人看起来既柔美又不失高贵与孤傲。落寂的神情更增添了几分神秘与优雅。
沈念安本是心血来潮的买几个工匠再加上气一下姜念卿,没想到终究变成了见色起意,梦圆少年。
这个女人我要定了!
女子抬头看了沈念安一眼又忙垂下了眼帘,站在那里也不说话,仿佛一尊美人雕塑。
“公子,这几位都是泰西的贵人之女,听那些大食人说,就跟咱们大黎的公主差不多……”管事凑到沈念安身边小声道。
“这都什么价格?”沈念安眼神飘忽,用小寡妇的钱买女人总感觉有些心虚。
“公子,这几个价格不一样,那几个五千两,中间这几个一万两……”管事不疾不徐。
“一般货色,还不如外面那几个……”沈念安说着就往外走。
“公子,公子,小人真没虚报价格。要只是外面那些普通货色,我们哪里犯得上把他们千里迢迢运过来,那不是亏死了么。里面这几个都是上等好货……”管事急了。
“那也买不起……”
“怎么会?公子一看就是大户人家,这才几个银子!”管事倒也不是瞎说,就沈念安一行人连丫鬟都国色天香的,能是一般人家么?
“几千两银子都够我家姑爷买青楼花魁了,还用买鬼奴!”青颜撇嘴道。
她和素锦肯定不愿意姑爷买女人的,难道是自己伺候的不好吗?但这位姑爷连夫人都管不了,别说她们了。不过要真搅黄了才好。
“姑娘可不能这么说,泰西贵女可是稀罕货~”管事笑道。
“稀罕货你卖不出去?”青颜冷声道。
“……”管事闭了嘴,这姑娘漂亮是漂亮,就是牙尖嘴利。
“管事不知,你这价格太高了,我夫人怎么会给我几万两银子买鬼奴?”沈念安无所谓的道。
管事听了半天也明白了,这位公子好像是个赘婿。但管事走南闯北也没见谁家赘婿这么嚣张,光明正大的买女人?腿给你打折喽!
“公子要不稍坐一会儿,我去请示下我家东主,看能不能给公子便宜一些。”管事拦道。
“也好,你去问吧!”沈念安回道。难怪有琴声呢,原来如此。
等管事下去,沈念安就百无聊赖的在船上转悠。这么一看这船还真是不寻常,难怪那几个女人和主家都在这艘船上。
“姑爷,你真想买鬼奴吗?”青颜问道。
“如果价格合适,买上几个也无妨!”
“是奴婢和素锦伺候的不好吗?”青颜向来直接,忍了半天终究没法再忍了。
“青颜想哪儿去了,鬼奴哪里能跟你们比。我也就图个新鲜,也有别的用处……”沈念安心灵福至,还真想到了一个地方。
“鬼奴长的那么难看,还不会说话,能有什么用处。”青颜看自家姑爷遮遮掩掩的,肯定图谋不轨。
沈念安嘴角抽了抽,鬼奴有鬼奴的好,最起码身材爆炸也放得开啊。
而且也没有感情负担,更别说那女人是少年时的梦,青春时的欲望。
“咱们不是酿酒了么,我们开一家胡姬酒馆不挺好?”沈念安笑道。
这就是他刚才想到的主意,这在江南来说应该颇有特色。
“公子,我家公子有请!”说话间,管事来到了身边。
沈念安跟着管事上了二楼来到了船头一侧的舱室。
进了门就看到一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坐在榻上,旁边有家伎陪侍,前方空地上也有家伎在抚琴。
“弘农杨景初见过贵客!不知道贵客如何称呼?”杨景初看到沈念安进门,忙从榻上站起身来。
“清溪沈念安!”沈念安回礼道。
“沈公子请坐!”杨景初谦让的同时也在打量沈念安。
玉树临风,言行有度。可怎么就喜欢鬼奴呢?身后那两个丫鬟多好,明珠暗投啊!
一番客套谦让之后双方坐定,自有下人上茶。
“听管事说沈公子对鬼奴挺感兴趣?”杨景初问道。
“看着有些稀奇,如果价格合适买上几个倒也无妨。如果不合适,和杨公子相识一场也不错!”
“哈哈~,没想到沈公子说话如此风趣,沈公子不必见外,若能看得起在下,叫我一声杨四郎就成。”杨景初笑道。
杨景初虽是杨家庶子,但来到江南也不是为了卖奴隶这一项营生,更多的是为了交际和经营。
更何况管事刚说到这家女主人提到了老祖宗,所以杨景初才刻意拉近关系。
“那四郎也别叫我沈公子了,叫我念安就好。”沈念安懒得起别的字号,叫沈大郎奇怪不说,也不好听。
“好好,虽然是和念安就聊了几句,但感觉一见如故,斟酒!”
可拉倒吧,和我一见如故的在楼下呢!
“四郎且慢,我有好酒,正好让四郎品鉴一番。”沈念安肯定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有没有机会合作另说,就光是让不同的人品鉴就价值很大。所以忙让青颜去取酒。
“哦?念安不会是说江南的米酒吧?”
“四郎稍等,一会儿就能揭晓答案。”
“不知念安在何处高就还是仍在读书?”杨景初试探道。
在这个年代,只要条件允许,无非就是读书做官两样事。
“让四郎见笑了,兄弟文不成武不就,只好入赘了姜府吃口软饭。”沈念安坦坦荡荡。
与其后面让别人看轻,不如自己先把位置放低,以后所行,皆是高处。
“何谓吃口软饭?”杨景初奇怪道。
内心里确实有些轻视了,原来是个赘婿。
不过这胸襟倒是让人佩服,毕竟入赘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别人遮掩还来不及呢。
“就是我家夫人家大业大,看中了我的美色,养着我惯着我。我也不用努力就站在了人生巅峰……”
“哈哈~,念安当真是个妙人,都让我有些羡慕了。”杨景初伏案大笑。
“四郎羡慕我也没用,吃软饭这行当全靠命。就像我一睁眼就吃上了,想拒绝都拒绝不了。”沈念安玩笑中全是真话。
“哈哈~,念安勿怪,我真是好久都没这么笑过了~”杨景初笑的完全不顾形象,边上的家伎也忍得痛苦。
沈念安有些无语,这有啥好笑的?纯粹就是羡慕嫉妒恨的掩饰。
“杨公子切莫在意,我家姑爷虽是入赘,却是天下一等一的好男儿!”素锦不忍沈念安自轻自贱。
“姑娘说的是,要说出身,我也只是杨家一庶子而已。我笑只是因为你家姑爷说话实在太过风趣。”杨景初整理了下表情道。
因为沈念安说话坦诚,所以他也没瞒自己身份。
“姑爷,酒来了!”青颜从门外进来把酒囊递给了沈念安。
“赘婿与庶子的相逢,干杯!”沈念安倒了两杯道。让你丫笑,看一会儿还能不能笑出来。
现世现报,一杯酒下去,杨四郎的天灵盖都烧焦了。脸红如血,咳嗽不止。
边上的侍女更是忙的又是拍背又是倒水。
要不是沈念安自己也喝了一杯,侍女都怀疑是不是给他们家公子喝了穿肠的毒药。
沈念安脸色微红,风轻云淡,和素锦青颜一起看着凌乱的场面安之若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