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俞樾是近代中国主张废除中医的始作俑者。最可笑的是俞樾其人作为清末着名的国学大师,本身对中医药学就有研究,而且还能处方治病。
他对《黄帝内经》通过考据角度,从古书到古书,从文献到文献。对古今医药的实践和成效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所以形成了违背科学的错误观点,得出荒谬的结论。
也正是基于他对中医的错误理解,才有了支持他废医存药的思想。但俞樾作为国学大家,其影响力不仅在当时年代,对后代学生的影响也是根深蒂固。
甚至近代后续几次对中医大型的戕害,追溯起源头都能找到俞樾的影响。
所以郝教授拿这个人的《废医论》作为中医存亡第一难,是再合适不过。郝教授在课堂上洋洋洒洒把这中医第一难向学生们讲解的清清楚楚。
张三听得入迷,逐渐沉浸在郝教授的语言世界中。其他学生更是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郝教授的讲课。
“1912年北洋政府统治时期,当时的政府以中西医,致难兼采为由,在教育部第一届临时教育会议上,通过并颁布了《中华民国教育新法令》。
该法令前后颁布两次都没有把中医药列为教育学科,而是提倡专门的西医学校,这就是近代史上着名的教育系统漏列中医案。”
郝教授开始讲述中医第二难。当时这个教育法令一颁布中医界就开始纷纷抗议,京师医学会的代表还冲进教育部,要求教育部解释并为北京医学立案。
但被时任北洋政府教育总长的汪大夑明确拒绝。后来上海神州医药总会会长余伯陶联合全国19省市中医界和药界人士组织医药救亡请愿团赴京请愿。
经过百般曲折,代表们终于受到汪大夑的接见。但是面对面时汪大夑只留下一句话,“余决意今后废去中医,不用中药。所谓立案一节,难以照准。”
短短一句话,中医界彻骨寒寒。中医界的第一次斗争就这样失败了。在当时执政者的眼中,中医成了弃之如敝履的糟粕。
原本民族的瑰宝公然被弃,如今想来都是痛彻心扉。对当时一腔赤诚的中医界代表来说更可谓生不如死。。。。。。。”
第二难讲完,郝教授停顿了一下。课堂上学生们的反应让他很满意。这堂课他为选题纠结了很久,他可以讲伤寒,可以论内经。
但是最后还是选择了中医之难来作为讲题。他得让这些将来会在中医之路坎坷前行的孩子们了解这些历史,了解中医的苦难,了解今天的来之不易。
“1925年,出了一个叫余云岫的人,这个人了解中医近代史的人都不陌生。他是之前说到的俞樾之徒孙,是俞樾得意门生章太炎的学生。
一门三人都是坚决反对中医。当时执政政府都换了,中国教育界决定把中医纳入学校体制中。在报请教育部批准之时,以余云岫为代表的西医界上书教育部,坚决抵制。
教育部以此为借口,断然拒绝了中医进入大学学系的要求。因此,中西医的矛盾冲突进一步加深,从而引发了20世纪最大的一次中医存废之争。。。。。”
郝教授有些沉痛的讲述起这中医第三难。1929年,南京政府卫生部召开第一届卫生委员会。在会上讨论了四项废除中医的提案。
当时参会的没有一位中医人士,最后通过了废止中医案《规定登记旧医登记原则》。本次会议的主持就是南京政府卫生部副部长刘瑞恒。
刘瑞恒曾是协和医学院的院长,本身就是要灭亡中医的人。该提案是打算五十年内逐渐消亡中医,一是任其老死,让中医自然消亡。二是不准办学,让中医后继无人。
因此,余云岫被后人讥评为东西医奴隶,成为千古罪人。
事实上议案一旦实施,中医的废止就是时间问题了。所以该议案公布后,遭到社会各界的强烈反对。
在各界人士的呼吁、请愿、各种努力下,南京政府迫于压力只能暂缓废医案。中医界打了一个大胜仗。
为纪念斗争胜利,确定了3月17日为中医药界大团结纪念日---国医节。这就是中医第三难始末。
郝教授没有停顿,继续开始讲解第四难。
“中医险些被废止的第四场浩劫,发生在新中国成立初期,当时余云岫已经90岁高龄,依然对消除中医一事不遗余力。
1950年,余云岫在全国卫生工作会议上提出了名为,改造旧医实施步骤的草案,草案将废止变成了改造,提出将中医改造成西医。
当时卫生部副部长王斌提出,中医是封建医,应随封建消灭而消灭。规定不许中医进入医院。要进医院必须要学解剖和西医知识。
同时还设立了中医进修学校,让中医去学习西医。中国共产党经历过群众缺医少药的状态。坚持对传统文化的正确认识和领导,这一次没有受到中医黑和中医害们的蒙蔽。。。。。。”
早在1927年,老人家就指出,“医院要聘请中医师,要成立中医科,组织人员采中草药,草医草药要重视起来。”
建国后,针对卫生部副部长王斌和贺诚的严重利用职权倾轧、毁灭国医的行为。中央震怒,并将两位卫生部副部长撤职。王斌就是新中国打压中医的第一人。
这就是中医第四难的整个过程。
张三此时已经听得心潮澎湃,没想到中医会有这样一些沉重历史。这段时间他从学校图书馆借阅的书籍中也看到过一些对近代中医的讲述。
但大多是寥寥几笔带过,并没有太多感受。今天听郝教授详细讲述当年种种,他才真正了解了那段历史,意识到了中医发展的艰辛。
“同学们,中医诞生于岐黄,传承于历史的沉浮,千百年来一直守护着国人的健康。
你们可以试着想一下,如果有一天,中医真的失去了传承,我们的传承文化还是完整的吗?”
郝教授语含深情,“可是,谁能保证,中医不会再有第五难,第六难。中西方文化的碰撞,代言人利益的角逐都很可能会让中医更加伤痕累累。”
张三想到这两天才听说的反中医联盟,心里在暗暗发狠,一定要拿到那个奖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