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说，桌子底下的玄启帝便苟不住了，压低声音臭骂道：“臭小子，你故意的是不是？”
    “是啊！”
    司空珩毫不遮掩。
    “我可是你亲爹。”
    “哪个好人家的亲爹，会钻到桌子底下偷看儿子和儿媳妇打情骂俏，明明是你老不正经。”
    “打情骂俏？”
    玄启帝被他不要脸的言论气笑了，“你们明明是在吃饭。”
    这张口就来的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
    要不是时间地点哪哪都不对，玄启帝恨不得钻出来跟司空珩对骂一场。
    “那你也是偷窥。”
    “你……”
    玄启帝又被气到了，撩起衣摆就要爬出来。
    策所赶紧扯他衣服，用只有他们两个才听得到的声音提醒，“皇上你只说了一个字，王爷会生气的。”
    “你个不孝子。”
    玄启帝赶紧把没说完的话补完，默默地收回了那条快要跨出来的腿。
    司空珩逐渐暴躁的情绪压下去后，冷哼一声，“哼！上梁不正下梁歪。”
    那口气充满不屑，杀伤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玄启帝再次被气得吹胡子瞪眼威胁道：“信不信我现在就出来，告诉鸢儿你是个怎么样的人？”
    “那你……”
    司空珩正要怼回去，九方鸢已经过来了，“司空珩你们这里的蜂蜜好香啊！”
    “真的吗？你喜欢就好。”
    司空珩一脸笑意地迎过去。
    玄启帝：呸！虚伪。
    “鸢儿你要做何吃的？”
    “冰镇柠檬水。”
    这名字一听就很好喝，玄启帝在桌子底下流出了羡慕的泪水。
    哐哐哐，九方鸢往一个大茶壶里加冰块，哐哐哐加柠檬，哐哐哐加蜂蜜，哐哐哐加凉水。
    柠檬清新和冰块完结相融散发出一阵独特的香气。
    光是闻气味司空珩都觉得这水，一定很好喝。
    “它不该叫柠檬水。”
    “那叫什么？”
    “神仙水吧。”
    “哈哈哈？”
    九方鸢被他取的这个名字逗得哈哈大笑，这不是樱花国知名化妆水吗？
    司空珩真是有梗，这都能想到。
    笑过之后，她倒了一杯柠檬水问：“来一杯吗？”
    司空珩浅笑伸手，“好啊！”
    “不是你哦。”
    九方鸢非但没把茶杯递给他，还蹲下身子。
    这一刻，司空珩心跳都漏了一拍，鸢儿是发现老头子了吗？
    他真要拦一拦，九方鸢已然开口，“桌子底下挤，老人家您出来吧！”
    九方鸢蹲下与玄启帝四目相对时，玄启帝吓了一跳。
    他躲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被发现了？
    而且鸢儿还喊他老人家。
    “我不老。”
    他从桌子底下钻出来为自己正名。
    九方鸢：“口误，口误。”
    玄启帝正要开口，司珩赶紧把九方鸢拉过来护在怀里，冷冷盯着玄启帝，“皇叔，你怎么又上御膳房偷吃。”
    皇叔？
    九方鸢无语了，那旁边蹲着的公公是策所，所以这一位肯定是她的准公公啊！
    只是他穿着一身太监的衣服，明显就是不想被她认出来，所以她才喊他老人家。
    司空珩倒好，上来就喊亲爹为叔，态度还那么恶劣，真是觉得自己的脑袋是焊在脖子上的钢铁侠。
    司空珩指爹为叔的做派，惹得玄启帝一阵错愕，这混小子，真是欠抽。
    但今日儿媳妇在，还是给他点面子。
    “宫里的御膳好吃啊！”
    他笑得谄媚，一旁的策所捂住脸。
    皇上好丢人哦！
    明明英明神武，怎么每次见了冥王就成了一副孙子样。
    真不知道，谁给谁当爹啊！
    “皇……皇叔，这是我新制的茶欣，您喝喝看，喝不喝得惯。”
    九方鸢倒了一杯柠檬茶递给玄启帝。
    “好……好……”
    玄启帝高兴坏了，这杯媳妇茶他老早就想喝，今日终于喝到了。
    他接过茶，冲着司空珩一阵挤眉弄眼，嘚瑟得不行，弄司空珩恨不得上去揍他两拳。
    “好喝，真好喝，我还想要。”
    他把被子递上前，九方鸢正要给他添，却被司空珩一把夺过，“皇叔年事已高，喝多了不好。”
    球的年事已高，这小子分明就是嫉妒他。
    玄启帝一把按住茶壶，“我才四十几。”
    “正是闯的年纪。”
    九方鸢随口接了一句。
    接了才意识到，这种级别的吵嘴，不是她能瞎掺和的，赶紧把嘴巴捂住。
    但玄启帝却爱极了她这句话，嘴里一直重复着，“四十几岁，正是闯的年纪。”
    越念，他眸中的光越亮。
    都快亮瞎了，九方鸢的24k钛合金狗眼，心想我还真说错话了。
    “好，真好！”
    玄启帝一把夺过司空珩手中的茶壶，快速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九方鸢倒了一杯，“鸢儿，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来，咱们干一杯。”
    九方鸢很想说，这不是酒，我更不想做你的知己啊！
    毕竟她亲眼所见的蓝颜知己最后大多黄了。
    她和司空珩最后肯定得掰的，掰了之后这个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知己要是让她入宫怎么办？
    他们可是父子哎！
    她不是杨贵妃能忍受唐玄宗的男人味，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到时候除了杀了他，都没地方逃。
    如果是那样的话，她跟司空珩又成了仇人，她肯定不会让司空珩杀她啊！
    到时候她又得亲手杀了司空珩，这特么的她哪里下得去手啊！
    不成，不成，为了防患于未然，这知己当不得，万万当不得。
    “皇叔，我牙口不好，喝不得酸的，这杯由王爷代我饮吧！”
    她说着举起差杯递到司空珩唇边。
    司空珩原本还在吃味，玄启帝抢了九方鸢亲手为他制的神仙水，还要跟九方鸢共饮。
    结果九方鸢却拒绝了玄启帝，还亲自喂他喝。
    足以见得，在鸢儿心里，他才是最重要那个。
    重要到不给帝王面子，也要亲自喂他喝。
    阴沉的脸上阴霾一扫而空，嘴角还狠狠地上扬着。
    玄启帝：“……”
    这两口子还真是个顶个的胆大包天。
    从来没有人敢拒绝他，鸢儿竟然也敢，不愧是珩儿看中的人，有胆识，不畏强权。
    他乐滋滋地喝下柠檬水，问道：“刚才你们两个说吃什么自助餐，我可以加入吗？”
    “可以，当然可以。”
    九方鸢一口答应。
    “那朕……真好，我去拿盘子。”
    玄启帝说着拉上策所就去挑菜，刚才九方鸢挑的时候，他可羡慕了，现在这么一体验，还真是有趣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