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猛地朝汤圆圆跳了过来。
“啊!”汤圆圆吓得一哆嗦，惊呼一声，下意识闭上了眼，然而，等了半天，想象中的疼痛都没有到来。
她壮着胆子悄悄睁开眼睛，就见楚娇娇正抱着小婴儿，抬手就在他屁股上拍了下，凶巴巴道：“不许吓唬其他人。”
刚刚还很凶的小孩在她手里一下子变得很乖，不知道是不是汤圆圆的错觉，感觉他周遭的黑气都散去了许多。
那是煞气，他一出生就死了，怨气也极重，甚至要比大人身上的还要重。
楚娇娇把婴儿又扔到了汪雨舒身上。
他是被她害死的，即便是什么都不知道，他还是顺着本能紧紧抱着汪雨舒，眼神再一次变得凶狠起来，使劲在她肚子上咬了一口。
“啊——”汪雨舒疼得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捂着肚子，“疼，好疼。”
她看着楚娇娇，额头上的汗都滴了下来，“你，你到底在和谁说话！”
楚娇娇歪头看着她，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你不是都已经猜到了吗？”
汪雨舒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不可能，绝不可能，这个世上哪里有鬼啊。
她是故意吓唬她的。
她不会上当的。
见她不信，楚娇娇说：“圆圆，你告诉她，你看到了什么。”
“好。”有她在，汤圆圆的胆子也大了不少，清了清嗓子，描述了起来，“这女生穿着校服，校服上写的是……”
她辨认了一下，笃定道：“古巴中学。”
楚娇娇看了眼，沉默了下，纠正道：“古邑中学。”
那是邑字。
汤圆圆嘿嘿一笑，也不尴尬，她们九班可是学渣班。
她也是靠自己的本事留在九班的。
骄傲！
听着她们的对话，汪雨舒的脸色更白了。
古邑中学……那分明就是她高中所在的学校啊。
汤圆圆继续道：“她肚子上流了很多血，身上也都是伤，还有脸上也被人用刀子划花了，你肚子上是个小婴儿。”
“哦对了，这个女生和小婴儿之间的脐带还没剪断呢。”
这下子，汪雨舒吓得人都在抖了。
她记得的，那天去给胡秀玲收尸的时候，她孩子已经生下来，被野狗活生生咬死了，母子俩死在一起，脐带都还没断。
而胡秀玲脸上的伤，也是她亲手划的。
谁让她喜欢的男生居然在胡秀玲怀了野男人的孩子后，还喜欢她。
凭什么！
不就是凭这张能勾引人的脸嘛，那她就把她弄成丑八怪，看谁还会喜欢她！
她以为那件事永远过去了，可是现在才知道，根本不是。
胡秀玲和她的孩子，居然一直跟着她！
“啪！”她脸上又挨了一巴掌，眼前竟然看到了一个透明的身影。
那是……胡秀玲！
汪雨舒吓得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胡秀玲也注意到了她的表情，幽幽道：“你看到我了啊。”
楚娇娇也探头看了眼，原来是她身上沾染的阴气过多，又被吓到了，精神高度紧张，所以才能看到鬼。
正好摄影小哥过来找汪雨舒继续下一场戏，楚娇娇忽然拉住了他，往他手里塞了把瓜子，顺手往他镜头上贴了张符。
兴奋道：“别过去，来吃瓜。”
摄影小哥一脸懵逼，下一秒，他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只见在他的镜头里，汪雨舒身边有一道浑身是血的身影一闪而过，她肚子上还有个小孩。
那场面怎么看怎么惊悚。
而汪雨舒也像是看到了什么一样，正在对着空气说话：“别，别打我！”
胡秀玲冷冷看着她，“还记得我当初这么求你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吗？”
“你说，我哭得越凶，你就越是兴奋。”
“当时我不懂，现在，我总算是懂了。”
“因为此刻，我也是这样啊。”
说着，她身上的煞气愈发浓重起来，缠绕在汪雨舒身上，汪雨舒只觉一阵彻骨的凉意袭来，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
她惊恐地说道：“胡秀玲，放过我吧！”
“那你放过我了吗？”胡秀玲周身戾气彻底爆发开来，猛地狠狠揪住汪雨舒的头发，眼睛里满是恨意。
“你把烟头放在我身上，大冬天把我推到水里，在我被你找来的那个男人按在地上，在你不许我流产，散播流言侮辱我，在你把我推下车扔在荒郊野外，在我被野狗追的时候，我求你，你放过我了吗！”
声声泣血，听得人心里不由得颤动了下。
摄影小哥也下意识咽了口口水，把镜头对准汪雨舒，将她脸上的心虚拍得一清二楚。
“我错了。”肚子越来越疼，汪雨舒觉得自己快死了，只能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求饶，“我不该欺负你，不该找人强暴你，不该害死你，求求你放过我吧！”
轰——
周围人瞬间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和其他人时不时交头接耳，脸上都是震惊的表情。
他们听到了什么？她真的校园暴力，还害死了人？
察觉到他们的动静，汪雨舒身子一僵，愣愣朝他们看去，对上他们的视线，她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
完了，全完了……
下一秒，她面前的胡秀玲和小婴儿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严肃的面孔，和手腕上冰凉的触感。
是赶过来的田伟。
他刚才已经听到了她说的话，此时看她的眼神也满是厌恶。
“汪雨舒，你涉嫌杀人，跟我们走一趟吧。”
身后两个警察把她拉了起来，押着她走到车里。
一路上不少人都在拍照，清纯小花竟然是个小太妹，霸凌同学，还害死了人，这事情说出去谁敢信啊。
但她自己承认了。
临上车前，想到了什么，汪雨舒猛地扭头朝人群中看去，一眼就看到了楚娇娇，瞬间脸色变得狰狞起来。
是她，一定是她干的！
对上她的视线，楚娇娇笑眯眯朝她招了招手，还安慰道：“放心吧，以后你看不到他们了。”
“毕竟……”她笑得一脸灿烂，说出来的话却让汪雨舒的心都凉了，“你也没有以后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