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这两个字,在榕城服装厂,是禁忌,是谁都不能提起的存在。
“我让你们走,你们听见没?走啊!”看门大爷的情绪不是一般的不稳定,感觉就这两秒的功夫,他就要从小房间里冲出来。
姜惜惜和魏来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之色。
“大爷,你先别着急,我们来是谈生意的,你要不进去先通报一声?”姜惜惜还是有些不死心,询问道。
“你们这帮害人鬼,快滚,不然别怪我老头子不客气。”大爷真的很愤怒,房间里的扫把都提了起来,看样子下一秒就要往他们脸上甩。
害人鬼?
这又是怎么回事?不过,上一世,貌似淮安和榕城这两个服装厂的关系就不行。
改革之后两个厂子都成了夏国数一数二的国营大厂,但每次领导人聚会甚至一些公众宣传活动时,两个厂子总会争锋相对。
“来诚,咱们先回招待所,搞清楚缘由再来,现在~”姜惜惜说着扫了一眼怒气冲冲的看门大爷。
“肯定是进不去的。”魏来诚也知道这个理,于是就跟身后的车队人员商量了一下。
“走吧,诚哥,你这伤还严重着呢,咱们先去医院看看,顺便我去打听一下,要我说,那总工肯定知道这里面有事情,怪不得我来的时候,二队的一个老成员看着我一脸同情……”
“哼,总工那个老狐狸,我去打电话回去问问我娘,我娘的娘家三婶的侄女的小姑刚好是咱们淮安服装厂的老员工,说不定她知道啥事。”
一行人就此兵分三路。
榕城服装厂厂长办公室。
“厂长,你猜的不错,淮安那边真的来人了。”
“呵,我就知道,上面这次发布了这项指令,他们肯定像一群闻到肉味的狗一样,眼巴巴的就跑过来了。
吩咐下去,别让他们进咱们厂里。
当年做的那缺德事,这次也该他们受点罪了!”
……
榕城车站招待所。
“来诚,你们总工真给你一点消息都没提供,就让你来榕城押货?
知道的人,知道你是搞运输的,这玩意还让你买货谈判,你这业务搞的够杂的呀!”姜惜惜一边给魏来诚换药,一边嘴里吐槽。
在魏来诚没看到的角度,飞速的拿出锦鲤雨露,抹到他的伤口上。
路上的时候,她都没敢拿出来,就害怕效果太好被别人怀疑。
“我们那总工心里害怕我夺了他的位置,才千辛万苦给我找了这么一个活,怎么可能告诉我啥消息?他应该是恨不得我完成不了这项任务才是。”魏来诚抓着自家媳妇的小手,语气不屑。
“诚哥,我知道了。”出去打电话的刚子一脸兴奋的跑了进来。
“诚哥,我打听到了。”
两个出去打听消息的人,几乎是同时回来。
魏来诚听到声响后,赶紧合好自己的衣服,衣衫不整的模样可是会影响自己在手下人心中的威信。
“刚子你先说,从亲戚那边听到的,应该能更属实一点。小伟你一会给他补充。”看着两个手下那副互不相让的模样,魏来诚直接一锤定音。
“诚哥,我妈问了那个人,那个人刚开始还支支吾吾的不愿意说,还是我妈说她认识一个医生,和她儿子的病是对症的,她才说的……”
原来两个厂子的恩怨来自于十年前。
那时候,两个厂子是一体的,当时并没有淮安服装厂的存在。
有次上面下发了指令,说是要调榕城服装厂的一些技术人才和管理人才去淮安重启锅灶,办一个新的服装厂,因为那时淮安只有刺绣文化,无法形成一系列的产业链,不利于夏国赚取足够的外汇。
调令发出来后,榕城服装厂的高层并没有当做一回事。
因为借调这件事在当时是非常平常的一件事。
他们当时的目光主要聚集在一个外汇大单上,据说,只要这个大单达成,他们榕城服装厂就能成为夏国的一向国家性代表企业。
这个大单是当时的服装厂厂长和榕城市市长共同拿到的机会。
分歧就是这个时候产生的,已经被确定借调的服装厂领导不满意这个决定,而特别凑巧的是,这位将要被借调的领导,厂里的支持者不在少数。
事情最后的结局也非常明显,被借调的领导确实接受了调令,去了淮安。
可是他走的时候,不仅带走了厂里给他安排的那些技术员工……
等被借调的那位领导走后,榕城服装厂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剩下的人惊奇的发现,他们厂里三分之二的人没有了。
其中还包括他们这次大单的主要负责人,和产品设计师。
最后的最后,榕城服装厂自然没有完成这次大单,并且还损失惨重,
听说那段时间,这个服装厂过的不是一般的艰难,员工工资发不出这是小事,甚至有些比较年老的员工经此一劫,受惊过度,去世了一批人。
……
听完刚子的叙述后,房间里罕见的陷入了沉默。
这事不太好搞啊!
说实话,这事要发生在他们身上,他们可能比那个看门大爷还暴躁。
断人财路就不说了,这玩意中间还有着好几条人命呐!
“媳妇,你怎么看?”魏来诚陷入了头脑风暴,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个办法,只好询问平时办法就非常多的他媳妇。
姜惜惜摇了摇头,这事她也没头绪。
“小伟,你那边打听到什么消息?”
被突然点到的小伟面有难色,但最终还是开口道。
“嫂子,我这边打听到的消息和刚子说的差不多,就是有些细节可能掺杂了一些那人的主观色彩。
比如说当时那个大单,那个大单在我询问的大娘口中,是被淮安服装厂劫走的,还有当时服装厂厂长为了这件事,还专门去了一趟淮安,但是那位被借调的人对他很是冷嘲热讽了一番,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事,反正当时那个服装厂厂长回到榕城后就自杀身亡了。
并且据我调查到的,现在榕城服装厂厂长,正是那位前厂长的儿子,咱们这件事,真不好搞。
“靠,这何止不好搞,咱们这次的任务跟逼人家给他的杀父仇人下跪有什么区别?不得不说,咱们淮安服装厂那位的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