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温上台后,视线向下寻去,见到了坐在正中的时礼,以及其他三人。
视线落到了时礼右手边的人,这人是谁?
云嵩朝林知温这边隐晦的招了招手,对他露出了个笑容。
林知温轻微颔首,乐声响起后,他的身子随着声乐律动起来,唱词清晰声音清丽婉转。
他一结束下台,时礼就起身去了后台,林知温正在卸头饰:“阿礼,帮我把后面这个摘一下。”
他瞧不见后面的那个头饰,硬摘下来会扯到头发,时礼手上动作轻缓简洁,将头饰递回到他手里。
“坐你旁边那人是谁?”林知温疑惑道。
时礼手上动作一顿便又恢复正常:“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今天午饭想吃什么?”
林知温瞧见她顿住的手了,心里有了个人选,语气平静:“是你的未婚夫?”
时礼脸色瞬间委屈起来了:“才不是!”
又不是她同意的,怎么能说是她的未婚夫,就算是要未婚夫,那也只能是林知温。
“你都不在意我。”浅色眸子里带着委屈和控诉。
时礼从身后环抱住林知温,头搭在他的肩上:“你怎么不说话了。”
林知温看向镜子里的她,浅笑道:“你会抛弃我吗?”
“不会。”她说的时候,表情严肃认真,几乎是在林知温说完的下一刻就接上,根本没有任何的犹豫。
“所以,时礼我愿意相信你。”他一直都在害怕时礼会抛弃自己,他从来都没真正的信过她。
但一直害怕时礼会抛弃自己,只会让他整日里疑神疑鬼,林知温不想自己变成那样,所以他现在选择相信时礼。
相信她不会让自己失望。
时礼将人抱的更紧了些,她心里一直都有察觉到林知温对自己其实没有表面上说的那么相信自己。
她以为只要自己多陪他,保护他,这样就可以慢慢的让他相信自己。
可她一直都忘记了,林知温对自己的不安感,真正的来源是她们身份上的不对等。
一直身处于高位者的人是无法真正的和低位者达到共情。
时礼主修于心理学,她能敏锐的察觉到人的微表情和情绪。
“知温,不着急,我们可以慢慢建立起信任。”时礼轻吻了下他的唇,林知温脸上的妆还未卸去,因此她的唇上也被染上了红色的口脂。
暧昧的红痕在她唇上,林知温水润的眸子盯着她的唇,时礼渐渐凑上去。
“我想吃街口的那家馄饨。”林知温将头偏了回去后回答了她刚才的问题。
他嘴巴现在可还有点微肿,再给她亲了,待会出去都不用见人了。
时礼动作顿住,不满的抿了下唇,又没吃到。
“时礼,借下知温。”刚出来就被云嵩拉了过去,时礼扯住林知温的另一只手腕,视线盯着云嵩的脸。
林知温眸子里带上疑惑的神色,他将被云嵩扯着的手收了回来,安抚的拍了拍时礼:“你在这里等我。”
时礼嗯了声,松开了手。
他被云嵩拉到一边:“你这边还有没有空房间,我需要在这里办一段时间的事。”
“你不去住饭店吗?”林知温疑惑道。
云嵩嘿嘿一笑:“当然是没钱了。”况且他还算到了点别的东西。
“行。”林知温没想到他会说的这么直接,被他逗笑了下。
刚好微月旁还有一间空房间在。
路祈安被巡捕房的人叫走,陆怀素还留在这里,他在林知温被云嵩拉走后,走到时礼身边。
“你喜欢他?”陆怀素语气温和平静,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未婚妻有了别的相好。
“嗯,婚约的事,我并不知道,也无意和你纠缠。趁着知道这个婚约的人还不多时,退婚对我们两家都没有损失。”时礼同他分析道。
“刚刚我不是故意要说你是我未婚妻的,我只是不喜欢路祈安,所以……”陆怀素转移了话题,但还未说完就被时礼打断。
“我并不关心你和路祈安怎么掐架,别再牵扯到这个婚事和我就行。”时礼的视线一直都在林知温身上,哪怕是和陆怀素交流时。
林知温刚走过来,时礼就先他一步上来拉起自己的手:“走吧。”
“你和他聊什么了?”林知温瞧见陆怀素的神情有些不悦。
“解除婚约的事。”时礼道。
云嵩和陆怀素对视一眼,他先朝陆怀素友好的笑了下,但陆怀素似乎并不喜欢他,他冷冷的看了眼他。
云嵩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里带过一抹深思,真是奇怪,为什么他算不到这个人?
原本轨迹里,和时礼有婚约的,是他。
林知温和时礼走在道上,路过钟楼时,发现这里都围满了人。
少年的好奇心起来了,他问了旁边一人发生什么了。
那人压低了声音,眼里带了些惧意:“刚刚这个钟楼流血了,那个墙在在流血,从楼顶一直流到地上。”
说完之后,他口里念念有词,双手合十:“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冤有头债有主,我只是路过,路过。”
经历过陈倩倩那件事,少年对鬼的惧意少了些。
他拉着时礼过去,果然见到一片血色,时礼将他眼睛捂住后将人拉入怀中。
“别看。”时礼视线落到墙面上突然掉落的干尸。
围观的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干尸吓的尖叫。
林知温耳朵刚听到了有什么东西砸落的声音就被周围人突如其来的尖叫吓的心一颤。
“阿礼,发生什么了?”少年的声音都带着微颤。
时礼见到了路祈安从钟楼里出来,他手上戴着皮手套,正在翻看检查干尸。
这干尸恰好砸在血滩上,被血染红一片。
时礼并未闻到血腥味,她微微皱眉,这么多血不应该没有血腥味。
“时礼。”路祈安刚站起身,就见到人群里的时礼,他喊了声。
林知温正在扒拉时礼捂着自己眼睛手的动作一顿:“阿礼,我不怕。”
时礼见着干尸被带走了这才松开手,路祈安朝她们这边走了过来:“你们怎么在这?”
“吃饭路过。”时礼道。
“这些血没有血腥味。”路祈安将刚刚擦了手套的帕子递向时礼。
时礼无语看着他:“我还没吃饭。”
“你不是吃完路过的?”路祈安还以为她是吃完了路过的,想让她也辨认下。
林知温看着帕子上的血色,总觉得鼻尖漫着血腥味,这么大的味道,他们都闻不到吗?
他白着小脸往旁边退去,捂着口鼻:“味道很大啊。”
路祈安视线朝他看去,半信半疑的又闻了下帕子,还是没有味道。
“时礼,你闻闻。”路祈安再次将帕子递给时礼。
这一次时礼接了过来,她和路祈安一样,没有闻到味道:“知温,你是不是闻错了?”
林知温皱着眉将手放下,凑了过去,轻轻嗅了下手帕,浓烈的血腥味直呛鼻腔,他立马推开干呕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