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朱江已经崩溃地怒吼起来，“你到底要做什么？！”
纪辞年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垂在身侧的手不住地颤抖着。
温棠扫了一眼纪辞年，又淡淡地移开了视线，看向蜷缩在角落的朱江，缓慢地开口。
“你现在总算是知道我是谁了吧，朱总？”
“我不知道！”朱江疯狂地摇头，身体颤抖得如秋后的落叶。
她叫温棠？温棠是谁？他怎么从来都不记得什么时候得罪了这号人物？
“我没有动过姓温的女人……”朱江的牙齿打着颤，想着那些以前被玩死的女人，从来没有过姓温的。
“啊……”温棠应了一声，半阖上眼眸，把玩着手里的枪，慢条斯理地说：“确实没有。”
“那你为什么非要缠着我不放！”
“是没有动过姓温的女人，但是姓温的……”温棠的眼神渐渐冷了下去，居高临下看着朱江的表情就像是看着一个死物。
“……警察呢？”
“警察？姓温的……”朱文打着颤，又往后缩了一些，大脑疯狂的运转着，他命人杀过的人里有哪个警察姓温？
蓦地，一张面孔浮现在他的眼前。
朱江的手疯狂的颤抖着，“温……温茂行……你是温茂行的女儿？”
温棠冷眼看着朱江，漫不经心地仰起了头看着染着血迹的天花板。
“啊……这么久了，终于想起来了呢？”
“那你可以上路了。”
她手里的枪指着朱江的额头，漠然地看着他。
“不行，你不能杀我……当年有那么多人参与了那个案子，不止我一个人对他下手了，你去找他们……”朱江僵硬地紧贴在墙上，颤巍巍地开口。
“喔。”温棠哼笑了一声，手里的枪按得更紧了。“所以，你觉得为什么那些人现在都消失了？”
朱江骤然瞪大了眼。
这些年与当时那些人的联系越来越少，他也只以为是他们出国或者去了其他地方。
原来……
“不行，我的孩子才几岁，还有我父母，我老婆，求求你，我错了，你不要杀我！”朱江跪到温棠的面前，企图能够让她心软。
“你失去了家人，你知道有多痛苦，我的孩子还在，我爸妈他们也会难过，你已经杀了那么多人了，我当时根本没做多少……”
“你的孩子？”温棠突然出声。
“是，是……我求求你！”朱江以为有了一线生机，赶紧接着说。
“是个儿子吧，今年应当是有十岁了……”温棠思索着，说出的话却一个字一个字扎进了朱江的心里。
她怎么知道的？
“还有你的父母。”温棠笑了一下，“没关系，他们很快都会来见你。”
朱江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温棠，“你怎么能这么恨！他们都是无辜的！”
“无辜？”温棠蹲下了身，靠近了朱江，以两人才能听到声音说：“那你说说，我的家人……不无辜吗？”
朱江的嘴大张着，他看着温棠，眼里全是绝望，又渐渐被狠厉代替。
几秒后，朱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旁边杜卓落在地上的手枪扑了过去，在快要触碰的一瞬间，一只比他更快的手捡起了手枪。
朱江抬头就看到纪辞年手里握着枪，他伸手就要去抢纪辞年手里的枪。
而本来准备开枪的温棠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在一旁注视着纪辞年。
纪辞年本来只是不愿让朱江拿到手枪伤害温棠，但此时朱江的仇恨已经转移到了他的身上，他躲避不及被朱江扑倒地上。
而温棠却抱着双手，冷漠地俯视着一切。
纪辞年的视线经过朱江与温棠短短地对视了一眼。
温棠握着手枪的手指滞了一下。
两秒后，她闭了下眼，吸了口气，一脚踹开了纪辞年身上的朱江。
朱江滚到一旁。
温棠的目光依旧冷漠的盯着躺在地上的纪辞年，而右手的手枪却同时指着滚到一边的杜江。
纪辞年仰视着温棠，视线与她交接，在她冷漠的眼神里却又听到一声枪响。
他快速转头，就看到旁边头颅裂开的朱江，而鲜红的血液近在咫尺。
温棠手中的枪还在冒烟。
而从头至尾，她甚至没看朱江一眼。
纪辞年脸上的血色尽然褪去，眼前又变成了一片血红，他从地上爬起来，终于还是没忍住到一旁的洗手池吐了起来。
温棠听着身后水流哗啦的声音，淡淡地扫了一眼地上的朱江，转身离开了房间。
等纪辞年收拾好自己，温棠早已不再房间内，只留下地上还亮着的手电筒与一地狼藉。
头顶的灯光又亮了起来，将屋内的惨状清清楚楚地展现在纪辞年眼前。
纪辞年只觉得眼前一片天旋地转，他撑着桌子，稳住了趔趄的脚步。
几分钟后，房门再次被打开，温棠回到了房间，站在一地血迹之中，看着精神恍惚的纪辞年，一脸漠然
“怎么，后悔去抢了那把枪？”
纪辞年紧紧地闭着眼睛，过了几秒，微弱地摇了摇头。
温棠看着纪辞年的动作，冷着脸问了一句：“不后悔，那你先前那么急切地劝他们离开？”
纪辞年撑着桌面的手一颤，慢慢地开口：“我不想你继续杀人……”
“但我也……”纪辞年抬起头，看向温棠：“不想你受伤。”
温棠面无表情地看着纪辞年，放在身侧的手却渐渐握了起来。
两秒后。
她移开了视线，朝着纪辞年身旁地上的尸体走去，皱着眉拖着朱江和杜卓的身体往外拉。
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响动声，她回头一看，发现纪辞年已经跪倒在了血泊的地上，脸色苍白，眼睛紧紧地闭着。
温棠的动作停下，微微皱了皱眉。
晕过去了？
温棠走到纪辞年的身边，伸出手向纪辞年的脑后探去，摸到了一手血。
她看着手上血，很快撑住了纪辞年的身体，将他靠了过来，在纪辞年的脑后看到一个伤口。
应该是被朱江推倒时砸到的。
温棠的眸色变深了许多，她侧过脸看向躺着的朱江，顶了下牙齿。
她闭了闭眼睛，扶起了纪辞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