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鹿静默地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脸上泛着的红晕,宛若酒后的小孩,头脑昏沉。
她轻拍着自己的额头,试图从迷茫中找回一丝清醒。那些男生的粗俗玩笑让她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羞愧之情溢于言表。
在洗手间逗留了大约十分钟,等脸上的热度渐渐退去,她才洗手,准备回到热闹的包厢。
这时,门轻轻地开了。
进来的是圆子。
她的脸上带着一丝焦虑。
“鹿,你的手机一直在响,有人在找你。”
“是谁?”
“你爸爸。”
乔鹿的身体立刻僵硬,手指颤抖地接过手机。
圆子轻声说:“我会在外面等你,快接吧。”
乔鹿轻轻点头,门轻轻地关上了。
她环顾四周,确定没人,然后缓缓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乔恩泰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傲慢和得意。
“小鹿,爸爸对你的承诺都实现了,你满意吗?”
乔鹿沉沉地应了一声。
“你母亲的情况很严重,心脏病一直在治疗。她向我提出了资金援助,想要做一次心脏移植手术。”
乔鹿的眼中泛起泪花:“那么,你的条件是什么?”
乔恩泰冷漠地说:“放心,小鹿,虽然我和你母亲的关系已经破裂,但她毕竟是你的母亲,我还有些旧情。手术费用我会承担。”
但是,乔鹿明白他的慷慨背后一定有陷阱。
她擦去泪水,尽量保持镇定:“说出你的条件。”
“唉,我帮你的母亲,图的什么?都是为了你。”
“别再假惺惺的了。”
“好吧,那我就直接说了。我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尽快和凌少爷订婚。”
乔鹿的情绪失控:“怎么可能?我们……”
乔恩泰不在意地说:“我知道你们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我不会强求。我只是希望你们尽快订婚。”
“订婚?”
“一场盛大的订婚典礼,这不过分吧?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乔鹿怒火中烧,但强行压制住冲动。
乔恩泰语气沉重:“小鹿,这是为你好。早日确立在凌家的地位,有什么不妥?”
“哼,你只是想借订婚典礼,提升乔氏的知名度吧。”
“你这话太冷血了。让家族繁荣,是你不可推卸的责任。”
“再说,”乔恩泰继续他的说教,“我这也是帮你更快地融入凌家,成为凌家少奶奶。这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
乔鹿的小拳头像是要撕裂空气,指关节都泛白了。
“你不怕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吗?”
乔恩泰沉默了一会儿,发出阴冷的笑声。
“女儿,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只有不断攀登,紧紧依靠凌家这棵大树。记住,我们是一体的,荣辱与共。为了家族的生存与荣耀,你必须成为凌家的人,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揭穿你的秘密。”
乔鹿陷入了沉寂之中,似乎被整个世界所孤立。
乔恩泰假惺惺地许下诺言:“你放心,我会将你的身份隐藏得完美无缺,不让凌家察觉丝毫。你比曼儿幸运得多,成为凌家少奶奶,便能享受到无尽的荣华富贵。”
乔鹿轻抚眉心,决绝地挂断了电话。
然而乔恩泰并未就此罢休,他又发送了一条短信。
短信里写着:“在你与凌家少爷举行订婚仪式的那天,将是你母亲进行心脏移植手术的时刻。”
换句话说,若想挽救母亲的性命,就必须遵从他的意愿,尽快举行一场引人注目的订婚仪式。
乔鹿愤怒至极,将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
圆子听到声音,急忙推门进来,却发现乔鹿像一只受伤的孩子一样蜷缩在墙角,双眼通红,神情痛苦。
她立刻冲过去,紧紧抱住乔鹿,轻声安慰:“鹿,别哭,别哭,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乔鹿靠在圆子的怀里,哽咽着说:“圆子,我该怎么办?我不想再利用凌莫寒了。”
圆子问道:“你妈妈做手术需要多少费用?”
“至少三百万。”乔鹿回答。
圆子沉思片刻,然后说:“鹿,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吧。”乔鹿揉了揉泪水模糊的眼睛。
圆子想了想,说:“三百万对我们来说不是小数目。但既然要借钱,你为何不向凌莫寒借?他那么爱你,三百万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
乔鹿痛苦地掩面哭泣:“我知道,可是我该如何偿还他?”
“他怎么可能要求你还呢?”圆子安慰道。
乔鹿猛地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圆子。
圆子忽然脸色一变,沮丧地低下头。
“抱歉,我考虑不周。那么,我们该如何是好?”
乔鹿痛苦得几乎无法呼吸:“圆子,我觉得我该下地狱。”
“鹿,别这样说自己。”
“真的……我欠他的太多,一辈子都偿还不了。我甚至在想……”
圆子紧紧抱住她:“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如果他有一天发现我一直都在骗他,他会不会杀了我?”
“不会的,不会的。”圆子像哄孩子一样小心翼翼地安慰道,“他那么爱你,无论你是谁,他都会爱你。”
“真的吗?”
“真的。”
乔鹿凄凉地笑了笑:“我宁愿他杀了我……”
“鹿……”
“圆子,你先回包厢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圆子犹豫了一下,最后无奈地点了点头。
包厢里一如既往地热闹,人们喝酒的喝酒,打牌的打牌,还有人在舞池中尽情狂舞。
圆子默默地走到角落坐下,这时,凌莫寒走到她面前,问道:“鹿鹿呢?怎么这么久没回来?”
圆子眼神闪烁,有些心虚地说:“她……她还在洗手间……嗯……补妆。对,正在补妆呢。”
凌莫寒挑了挑眉:“她今天化妆了吗?”
“咳咳。”圆子差点被自己的谎言噎死,“化了化了。只是化了个素颜妆,你一个大直男,当然看不出来。”
凌莫寒无语地看着她,心中却不禁疑惑:真的如此吗?他为何总觉得事情并非如此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