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星泽在听见宇文清要将自己炼成血傀时,死水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
他之前在青玄界想尽办法的筑基时,也曾涉猎过炼制傀儡这个领域,可最后却发现炼制傀儡所需的天材地宝实在太多,最终只得放弃这个想法。
炼制傀儡,起初不仅需要准备众多的天材地宝,而且傀儡的实力在炼制成功后就相对固定了,因为一般的傀儡根本就没有核心,毕竟炼制出具备灵性的傀儡核心可是极难成功的,不仅需要更多的天材地宝,还极考验炼制者的能力水平。
并且傀儡炼制成功后的日常维护也是个极大的消耗,就拿炼制出一个无核心的筑基期傀儡来说,傀儡出手一次都要消耗数百枚的灵石。
要多来上几次,消耗的灵石恐怕都足够让好几个修士筑基成功了,这还是没有算上傀儡战损后所需的修复资源。
所以一般修士并不会想去炼制傀儡,而是会将所有的资源都用于提升自己的境界。
毕竟一个结丹期的修士就可以同时对付数十名甚至数百名的筑基巅峰修士了,修士境界之间的差距之大,可不是多那么一个两个傀儡可以弥补的。
不过沐星泽知道的这些都是青玄界炼制傀儡的知识,那些用天材地宝炼制出的傀儡也被称为灵傀,而宇文清口中的血傀,他也是第一次听说。
“血傀...莫非是用?!”
沐星泽心里浮现出一个不好的预感,眼中不自觉的闪过一缕杀意。
可还未等他做出行动,宇文拓就一把将自己的儿子揽到身后,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道:
“小友极力的隐藏自己能识人言,不知是何居心?”
宇文拓怎么说也是个筑基期的修士,是正式踏上修仙之途的人,他敏锐的感知早已不可用平常人的水平来判断,所以他这才抓到了沐星泽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杀意。
“呵呵..”
沐星泽轻笑一声没有回答,他用肉身蛮力,猛的将束缚自己四肢的铁链扯断,见身份暴露,直接扭头就向门外跑去。
“想跑?”
“晚了!!”
宇文拓仅一息的工夫,就直接追上了跑出七八丈远的沐星泽,宇文拓厚重的手掌抓在沐星泽的肩膀上,恐怖的巨力竟直接将其按了一个踉跄,同时,沐星泽的肩膀也被这股巨力拉扯得脱了臼。
沐星泽忍着剧痛,微微吸了口气,没有理会脱臼的肩膀,挣扎着继续向前跑去。
“哼!”
宇文拓轻哼一声,抓着肩膀的手猛得一用力,趁沐星泽吃痛的间隙,来到了他的身前,抬起一脚,竟将其猛的踹飞了回去,最后死死的镶嵌在庭院的石墙上。
“噗..”
沐星泽喉咙一甜,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此时他的整个胸膛都被踢得凹陷了,断裂的肋骨死死的插在体内的内脏和血肉中,只要他稍微一动,整个身体都会因剧烈的疼痛而颤抖。
“来人!将这小子带下去和野兽关在一起。”
宇文拓话音未落,就有十几个下人来到了现场,其中三四人将深受重伤的沐星泽给拖了下去,剩下的则全都开始打扫起现场来,不过十几息的工夫,现场就已经被清理得十分干净了,仅剩下庭院墙壁上还残留着人形的凹陷,等着明天找人来修复。
沐星泽被那些下人们一路拖拽,带到了祠堂旁的一处庭院内,最终被粗鲁的扔进一个巨大的铁皮笼子里,那些下人们还将铁笼的出口处缠绕上一圈圈手臂粗的铁链,挂上金锁,这才安心的离去了。
沐星泽趴在笼子里,疼得直喘着粗气,眼神死死的盯着那些人离开,脸上布满了狰狞和愤怒,可当那些下人走后,他脸上的凶狠之色居然瞬间消失了。
“唉,这些小娃娃,也不知点尊老爱幼...”
方才,沐星泽被那些下人们一路拖拽,将本就糟糕的伤势变得越发的严重了。
宇文世家的强势和他的弱小,让他的心中产生了些许愤恨和屈辱,这种感觉他很熟悉,当初他在青玄界时就已体会过多次了。
“不过...现在的我已经不同了,因为我得到了大部分人求而不得的最珍贵的东西:青春。”
这一刻的沐星泽虽然受伤严重,但是身上那充满活力的年轻感觉还是让他颇为乐观,此时他的心在血腥味的刺激下充满了对力量的急切渴望,他势必要让这些人付出他们应有的代价,一股本不应在他这个年纪出现的豪情逐渐占据着他的心。
“嗷...”
一声低沉的叫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一只金睛血纹虎正在死死的盯着他,利爪抓得身下的铁笼‘吱吱’作响。
沐星泽忍着剧痛半蹲起身子,看向了那个体型比他大了足足两三倍的凶兽,他发现那个凶兽的身上也受了极重的伤,它的腹部被人割下了一大块血肉,里面的内脏都清晰可见,可奇怪的是,那个凶兽即使受了这么大的伤,也不见它留下一滴血。
“嗷呜!”
凶兽见沐星泽不仅不害怕,还半蹲起身子和自己对峙,让它感到极其恼怒,直接挥起它那近一尺大小的手掌,朝着沐星泽的头颅劈下。
沐星泽见凶兽出此辣手,急忙闪身躲向一旁,可却因为之前深受重伤,体内断裂的肋骨又一次绞伤了内脏,忍不住又吐出一口精血,身体竟差点被那凶兽的利爪拦腰斩断。
“孽畜。”
沐星泽强忍着疼痛稳住身形,稍微犹豫了片刻,就朝着凶兽冲去。
笼子内所剩的空间不大,凶兽的身躯就占据了整个铁笼三分之二的空间,所以他很容易的就来到了凶兽身旁。
狭窄的空间并不利于凶兽施展利爪攻击,毕竟铁笼的空间可不允许它站立。
沐星泽朝着凶兽的伤口处,抬手就是一拳,痛得凶兽嚎叫不止,整个身体都不自觉的痉挛。
等凶兽被打得不停的呜咽哀求时,他这才停下了手,随后用凶兽的皮毛将拳头上的血迹擦拭干净,爬上凶兽宽大的身体,躺倒在凶兽靠近尾巴的位置,这样他就不用担心自己再被攻击了,随后便虚弱得昏睡了过去。
沐星泽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期间并没有任何人前来打扰,等他被凶兽粗大的鼻息声吵醒时,时间已经来到了第二天的下午。
经过一整天的睡眠后,沐星泽的身体也恢复了一些精神,虽然还是会因为动作幅度大了一些而扯伤内脏,但是至少他还能有点精神去考虑现在的处境。
他慢慢的将身体挪下凶兽背部,竟发现这只凶兽居然在他睡觉的时间里就没动弹过,似乎是怕吵醒他。
沐星泽看向凶兽的眼眸,发现它的眼神里流露出七分畏惧,两分哀求,还有一分可怜。
“呵,暂且就先原谅你了。”
他并不想过分的为难那头凶兽,毕竟在这样糟糕的境况下为自己树敌是很不明智的行为,嗯...不太对,沐星泽只是看上去较为糟糕而已。
随后,沐星泽走到铁笼边,尝试着运用身体劲力去拉扯铁栏,经过一夜的休息他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这一消息如果让宇文家的人知道,恐怕会吓掉他们大牙。
霎那间,铁链上散发出金光,上面悬挂的金锁也剧烈摇晃,竟将金光激得笼罩住整个铁笼。这导致关押沐星泽的铁笼变得固若金汤,丝毫不惧沐星泽肉身所蕴含的极大蛮力。
沐星泽见无法靠蛮力脱困,索性打量起了周围,可当他的视线无意间扫过凶兽受伤的腹部时,却猛的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凶兽的伤口处。
只见那里的血肉竟已经完全长出来了,只残留下了些许刀割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