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默默地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杜若又压低声音问：“那么，徐建华他真不是个好人喽？是不是可以物理超度？”
沈离：“……”
这话每个字他都能听懂，整体意思，好像也能听懂，但是，这丫头真的是这个意思吗？
杜若抿了抿唇角，“好吧，我知道你的意思了。物理方面不行，那么，你觉得怎么才行？”
她把这个球踢给了沈离，反正她除了笨办法没有好办法了。
说不定这人就有好方法了呢？
主打的就是随便问问，问问又不犯法，也不会少什么。
沈离对这个问题很难回答，“那个，我觉得这事儿还急不得。我有种感觉，徐建华这里肯定能查出不得了的事情。”
杜若：“我好像也有这种感觉。”
沈离扯了扯唇角，“咱俩的感觉还真有点儿像哈。”
“我的感觉挺准的。”杜若认真地说。
女人都有第六感，或者说，她的灵感就是比一般人多。也可以简称，胡思乱想得比较多。
沈离也道：“我的感觉同样很准。”
这是事实，他从小的灵感就强，所以他奶奶才把祖传的手艺传给了他。
而他呢，也是靠着祖传的手艺才过得那么舒坦的。
杜若在心里偷着乐，但她并不相信，只当沈离是在安慰自己，“那么，你觉得咱们该怎么办？哦，对了，你的事情办完了吗，顺利吗？”
沈离轻叹一声，“还算顺利吧，过些日子再来瞧瞧。”
“你们不是断绝关系了吗？”杜若又问。
都断绝关系了，还管啥呀，不干脆。
这会儿的杜若，有点儿小小的鄙视，一个大男人得果断才行。
沈离道：“可他们不认为跟我们断绝关系了，委屈着呢。这事情你别问了，总之我心中有数，不会吃亏了。”
“哼，谁管你吃不吃亏啊。”杜若啧啧，“人不都说吃亏是福吗？
我呢，就是一个无福之人，所以，吃亏的事情别拉上我就行。
以前吃过的亏，我现在想还回来。所以，沈离同志，你在钢铁厂那边，到底发现了什么？”
沈离笑了笑，“别急。我认识一个大哥，曾是我养父手底下的兵，他现在是钢铁厂保卫科的科长。我就是向他打听的徐建华。”
“太好了。然后呢？”
“徐建华这个人看上去跟普通人没啥区别，但是保卫科长说，上面有人已经盯上徐建华了，让我们静观其变。说不定，徐建华很快就被打下去了。”
杜若：“……”
完全没有理解到那个点好吗？
“不是，这算是报仇吗？一点儿也没有成就感。”杜若叹气，“算了，我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吧。”
“你这边不是也没啥具体的线索吗？咱们可以一起找证据，收集好证据后，咱先收着，行不？”沈离又道。
“好，我懂。”杜若又道，“那你觉得我给李家还活着的人写封信，咋样？”
沈离问：“知道他们在哪个农场吗？”
杜若点头，“我是打听到了，可我不确定他们是不是真的在那边，对方也是听说的。”
“说说看，就在咱们省吗？”
“就在咱们省，说是最冷的那个农场，也不知道还活着不。”杜若叹了口气，“要是都死了，也太可怜了点儿。”
“大兴农场吗？”沈离眸光一沉，“要是没有足够的保暖物品，冬天确实难熬。
不过，我倒是去过那边。李家的那个人叫什么，过两天我去一趟。”
杜若惊讶地看着他，想到了一个可能，“莫非你养父母也在那边？”
沈离点头，“对，就在那边，今年刚被送去。我去给他们送过冬的衣物，再送点儿吃的。
你要是还有棉花之类的，也可以给那些人准备点儿。不过，不要用好的，越破烂越好，不然他们也保不住。”
“行吧。”杜若想了想，“如果李家的人确实在那边的话，你就跟他们说，我给他们提供过冬的棉衣被子。
希望他们能提供可以将徐建华，以及徐家踩在泥里的证据作为交换。
当然如果他们确实没有证据，就让他们好好想想，等他们离开农场了，以后要加倍回报我，我也可以把衣物给他们。”
做好事不留名是不行的，做好事不图回报也是不行的，这不符合她的利益。
都是穷人，谁也别装款爷。
善良不当饭吃啊，原主不善良吗？
结局不也是被人榨干所有利益后，被算计死了吗？连她的死都被人利用了。
交易就很好，她也不需要谁的恩，涌泉报，明码标价最公平。
说到这里，杜若又提醒道：“对了，还要跟他们说一声，李家的那两个孩子也不是个东西。姓徐的，都跟我有仇！”
沈离听明白了，“放心吧，我会把你的意思传达的。希望李家的人真的在那边吧。他们有几个人？旧衣裳这些我来找，棉花之类的……”
“我有棉花，旧衣裳我和奶给他们做好棉衣。他们家听说是四口人，父亲叫李明云，有两个儿子，今年应该一个十三，一个十一岁了。”杜若道，“希望他们都还活着吧。”
杜若心里有点儿不舒服，她好像动了原主的圣母心，这很不好，可怜的人多的是，自己难道不可怜？
然后杜若又强调道：“你一定要跟他们说，要报答我啊。哪怕他们没有证据，将来也一定要报答我，不然我就亏大了。”
沈离笑了，“放心吧，我都懂。”
在他看来，交易才是最公平的，啥都不要才是最贵的。
“你啥时候去那边？”杜若问，“还得留出时间来做棉衣。还有，你啥时候把旧衣裳给我？”
“后天就能。”
“好吧，我时刻准备着。”
话题似乎到这里就结束了，接下来调查的方向也确定了。
但是沈离还没提出告辞，杜若又想到了一桩事，“那个，你知道弹棉花的机器吗？我想要一个。”
“弹棉花？手动的？”沈离知道这东西，但是他不知道小丫头为啥要问这个。
“我就是问问。”杜若笑了笑，“我去书店买了一些书，在那里没找到关于弹棉花的书呢。”
她呀，种出来的棉花都是用手撕吧撕吧，再用那种细长的条子抽吧抽吧，就这么“弹棉花”的。
不但麻烦，还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