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梅儿一直监听不到童佳和陶均乐在地牢里的声音,就在潘梅影的命令下,将两个人分开关押了。
两个牢房的距离也不远,只有一墙之隔。
可陶均乐说不了话,又不能用声音来传递摩斯密码,这就让不能正常交流又不见天日的两个人很快就变得焦虑了起来。
地牢的门不是栅栏类型的,除了门上有个小窗户,其他的地方都是实体墙。
陶均乐又是被临时抓出去的,童佳连给他塞巧克力和糖果的机会都没有。
没有食物,也没有水,还没有地方上厕所。
只一天的时间,地牢里除了霉味之外,又增加了排泄物的臭味。
陶均乐也很不好意思,可是在他被单独关押之前,他都是跟着童佳正常吃喝的,所以排泄自然也是正常的。
他已经憋了很久,实在是憋不住了,才解决的。
为了减轻这股臭味,他甚至把自己这间地牢的被子盖了上去,有效果,但因为两间地牢的位置太近,这效果只能说是聊胜于无了。
陶均乐被单独关押的第一天,两个人就迎来了臭味的暴击。
第二天,陶均乐饿得难受,可是还能忍,由于地牢里特别潮湿,地牢里可以活动的面积也有限,他还没觉得特别渴。
第三天,可能是饿过了劲儿,陶均乐没觉得饿了,就是嘴巴干得厉害。
身体的各方面反应已经出现了迟缓的情况,面对童佳高喊,询问他的状态时,他也只能缓慢的敲击几下墙壁。
敲击声有重有轻,但这却并不是有什么事先安排好的暗号,而是他敲着敲着就没力气了。
通过墙壁的敲击声,童佳知道再继续这样下去,陶均乐就彻底没活路了。
她直接大声喊道:“潘梅影,潘长官!你们怀疑的人是我,觉得有问题的人是我,直接对我来就行了,干嘛要这么折腾一个孩子。
我们被关到这里来的时间不短了,你们什么吃的都没给我们送过,我们俩还能活得这么好,已经证实了你的猜测。
你把乐乐给我送回来,只要我确认了他没事儿,不管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大概过了五分钟,梅儿就出现了。
她不但让陶均乐和童佳待在了一起,甚至还在童佳清醒的状态下,将两人带到了五楼的会议室里。
潘梅影已经在那里等着她了。
见到两人,潘梅影笑着问好:“小桐的气色真不错,就是可怜了咱们乐乐了。
梅儿,带乐乐去清洗一下,吃点儿东西,再换身干净的衣服。
给他打扮得干干净净的再带过来。
他可是我的王牌,要是没有他,他姐姐怎么会答应跟我好好聊一聊呢?”
最后这句话是说给梅儿听的,也是说给童佳听的。
意思是说,她现在不会要陶均乐的命,毕竟还要指望着用陶均乐来要挟童佳,童佳可以放心的把人交给梅儿了。
童佳拉着陶均乐的手刚要放开,脑子里又闪现了陶均乐多次逼自己表态、发誓不论任何情况下,都不能抛弃他单独行动的画面。
快要松开的手,又再次握紧。
她说:“乐乐现在这种情况,我不放心。
我一定要亲眼看到他清醒过来,才会跟你谈,不然……”
“你认为你还有跟我谈判的资格吗?”潘梅影哂笑着看着童佳。
童佳回视她,郑重的说道:“如果真像你自己说的,我对你来说是无关紧要的,你根本就不需要耗费这么多的时间在我身上。
要不是有人一直在监听我们的情况,你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把我们带上来。
既然我对你是有用的,我的弱点也暴露在了你们面前。
那为什么不能好好的合作共赢呢?
一开始,我不愿意说,只不过是不想让别人拿我当怪物而已。
你可以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我,突然有了一个类似于乾坤袋的东西出现在脑子里,你会弄得人尽皆知吗?
我就是个普通人,只想跟我弟弟过普通的生活,仅此而已。”
“行,我给你这个机会。
梅儿,把乐乐给她,给他们姐俩一个小时的时间,要是一个小时之后,他们不能准时出现在这里,就不需要再带到我面前来了。
不用审,直接送去给兰儿和竹儿陪葬就行。
她们俩不是经常说想你们的化妆老师吗?行刑人就让她那两个妹妹来。
告诉她们,谁先动手,谁就是小队长,待遇比普通的队员要高一倍。
反正她们的姐姐重视便宜弟弟的安危高于她们俩,有没有这个姐姐也无所谓了。
这句话一定要原封不动的转告给荣家姐妹。”潘梅影跟童佳对视良久后,表情慢慢变冷,说出了这段越来越绝情的话。
童佳没理会她,抓紧时间先给陶均乐喂了一瓶葡萄糖,又在梅儿的带领下,带他去清理干净,并换了一身新衣服。
在给陶均乐换衣服的时候,他就醒了,看到童佳在给自己穿衣服,本来还有些昏沉的脑袋一下子就变得清明了起来。
一把拽住自己的衣领,就从床上站了起来,还给童佳吓了一跳。
童佳见他这样,笑了。
问道:“你之前的衣服都快腌入味了,给你换套新衣服,你还不乐意呀?
一副被我占了大便宜的样子干嘛?不乐意呀?
正好,你也醒了,自己把衣服穿好,再吃点儿东西,咱俩一起去会会潘梅影去。”
知道童佳为了自己,已经把自己有空间的事情跟潘梅影摊牌了,陶均乐内心愧疚的同时,也感到了一丝窃喜。
姐姐是在乎他的,为了他,连那么大的秘密都能坦白出去。
更多的,还有一种靴子终于要落地的感觉。
自从在泰山见了那个老道士之后,他就十分珍惜跟童佳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后来可以通过小说看到童佳身处火场的画面后,他就更是一刻都不敢跟童佳分离了。
现在的形势,让他感觉到可能那个画面很快就要来到了。
虽然要跟童佳分开,让他很心痛。
但是如果这辈子结束之后,他和童佳可以真的可以进入到自己看的那本书中生活的话,也算是弥补了他这辈子的遗憾了。
只不过,他要跟童佳共同进退,绝对不能就眼睁睁的看着童佳一个人在大火中挣扎。
童佳不知道他那么多的内心戏,见陶均乐有力气自己吃东西了,她就开始思考应该怎么跟潘梅影谈判。
虽然陶均乐不知道潘梅影的时间限制,但他也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吃东西上,紧急扒拉了两口菜,狼吞虎咽的塞了一个馒头,又灌了一杯水,就立刻跑到童佳身边,用手语比划着{姐姐,你是不是答应了他们什么条件,才带我出来的?}
童佳摸了摸他的脑袋,说:“目前还没有,这不是还得谈吗?
不过你不用害怕,我答应过你的,无论如何都不会抛下你不管的。
你吃饱了吗?吃饱了,咱们就去找潘梅影聊聊去。”
陶均乐点头,童佳就起身牵着她的手向外走去。
身后跟着梅儿,打开门,门外站着荣欣梓和荣欣枝。
童佳看到她们之后,先是一愣,想到潘梅影的话,对于她们俩的出现也就释然了。
她笑着问:“梅儿,现在的时间超过一个小时了吗?”
梅儿看了一下手表,说:“没有,还有五分钟。”
“哦,那不好意思了,两位荣小姐,麻烦你们白跑一趟了。”说完,童佳就绕过荣欣梓和荣欣枝两个人径直往前走去。
不需要梅儿带路,童佳直接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而此时的潘梅影正坐在椅子上,面向窗外看去。
听到声音,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回头对着童佳笑了一下,说:“还差四分钟就到一个小时了,看样子你很惜命。”
“能好好活着,谁想死呢?
尤其……我还身怀巨宝,不是吗?”童佳直接从旁边拖了两把椅子出来。
一手一个拖到窗户边上,自己靠着潘梅影坐下,另一个也在她的示意下,由陶均乐坐下。
坐下后,童佳说:“你想让我做什么,就直接说吧。
只要能活命,能办到的事情,我绝对不会推辞。”
潘梅影说:“你能跟我说一下你的乾坤袋有多大吗?只有知道你能装多少东西,我才能判断你的价值到底有多大。
还有,你那乾坤袋里面现在都有些什么东西。”
童佳没有犹豫,直接把房车里所有的衣服都摆了出来,然后又把会议室三分之一的桌椅收到了房车里。
潘梅影看了看那些衣服,大多是些精美的旗袍,每一套都带着一个盒子,里面装有需要搭配的首饰和手包。
再看看桌椅消失后的空地,她蹙了蹙眉头。
有些不相信的问道:“你的乾坤袋只能装下这么点儿东西吗?确定现在装满了?
之前是满的吗?你为什么只在里面装衣服和首饰?”
童佳两手一摊,说:“真的只有这么大,你要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让你验证。
但是你可以想想,现在的我完全受制于你。
我想过好日子,想取信于你,肯定是要让你看到我最大的价值。
只有我的空间……就是乾坤袋越大,我在你这里才越有价值,我是不会隐藏这个,故意说小了的。
至于为什么我只在里面放衣服和首饰,实在是之前那几次沉船的经历让我害怕了。
其实不止是衣服和首饰的,原来里面还放了一些点心和水。这不是你给我们关了这么长时间,全都吃完了。
那些衣服全都是上好的料子,还都是江城和沪市手艺最好的裁缝给做的,放在外面弄丢了、弄脏了,不就糟践了。
那些首饰嘛……其实你仔细看看,有一些是根本都不搭配的,我就是用这个办法来给自己留一些私房钱。
现在这个世道,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
谁都靠不住,只有钱最靠谱。
可我之前又没有赚钱的渠道,只能多留一些首饰,关键时刻也是可以当钱用的。”
潘梅影不知道信没信,但她还是点点头。
然后对着童佳招招手,起身向外走去。
边走边说:“你跟我出来,把你刚才收进乾坤袋里的桌椅都放到走廊上,我看看你这一次到底能收多少东西。”
童佳拉着陶均乐走到门口,只见梅儿和竹儿都已经站在门外了,荣欣梓和荣欣枝却已经不见了身影。
梅儿好像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道:“潘长官说,你的事情是机密,除了咱们这几个人,其他人全都要保密。”
童佳点头,看了潘梅影一眼,更加确定潘梅影不会现在就要自己的命,她肯定是需要自己去替她办事儿。
于是,童佳说:“你们都站远点儿,里面的东西放出来的时候,不一定会落在哪里,可别砸着你们。”
说完,也不管其他人有没有往后退,她就将那些桌椅全都分散着放了出来。
梅儿躲闪不及时,被一张桌子压了一下脚。
潘梅影看了看着走廊上占用大概十一二个平米面积的桌椅,问了一句:“占地面积是固定的,高矮也固定吗?”
童佳点头,潘梅影对着梅儿抬了一下下巴,说:“先带他们先去,我再想想。”
之后,梅儿就把童佳和陶均乐带到了阁楼上。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潘梅影来找童佳。
她说:“省城的郊区有三个地方驻扎着扶桑国的士兵,他们有一些军事储备,我需要你去帮我偷回来。”
童佳瞪大了眼睛,一副“你是不是疯了?”的表情看着她。
见潘梅影还是一脸平静,她问:“能用驻扎两个字来形容的士兵,应该不会是散兵游勇吧?
不说上千,上百人应该是有的吧?
我那么点儿小地方,一个地方的军事储备就装不了,还三个地方?
你想要我的命,可以直接拿走,不需要给我布置一个根本就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来刁难我。”
潘梅影点头,说:“人是不少,但是……我只让你把武器运出来,没让你运其他的东西。
我已经把情况摸清楚了,他们的武器装备不算多,三个地方加起来正好可以补足我们之前损失的武器。
那三个地方距离远,我们用车带着你,一个晚上跑三个地方,能装多少就全装回来。
其他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你的安全,会有专人来负责保护,一定不会让你出事。”
童佳根本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只有答应下来这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