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要说的,也是这个‘但是’。但是不妨碍他有自己的小算盘,对吧?所以,他的小算盘并不妨碍他的忠君爱国。而这个小算盘,就是他想做的事情。”
韦征似乎有点明白了。
就好比动物园里已经被驯服的大老虎,突然将它放回原始森林,它会无所适从。这就是现在的韦征的状态,他被驯服太多年了。
他成了某个人的影子,完全没有自主的思想。
“行啦,今日下课。吃饭!”林小鱼可不指望她一席话就让韦征茅塞顿开,那可是老千岁长达十几二十年的洗脑。
“你好像也没有多难过啊!”明明刚刚恨不得杀了戚震天,现在却一派风和日丽。
“再废话,我连你一起揍!”林小鱼表示不想谈那个狗男人。
“对了,小师妹,刚刚那个药水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那些虫子不要命也要往里冲?”韦征突然想到刚刚的那一幕,心里痒痒的。要说他完全没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也不对,最起码对于医术方面的东西,他是痴迷的。
“无可奉告!”
“小师妹~”
“别学那个狗男人,老娘不吃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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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京城最热闹、最繁华的地方,莫过于醉红坊了。
鲜红的灯笼、薄如轻纱的帷帐、曼妙的舞姿和若隐若现的丰满...... 令人沉迷的靡靡之音,和沁人心脾的美酒。
“小娇娘,小娇娘,你快来快来我的胸膛。什么高官厚禄、什么万贯家财,都不及将你的朱唇尝。”
“呦,邓大人,你这是胆儿肥了?你家的母夜叉提着大刀到门口了,赶紧跟着鸨娘走后巷吧。不然,可就来不及了!”
“哈哈哈哈~~~~ 许大人说的是。不过,许大人,本官记得你家的那位也不遑多让。你可别五十步笑百步,这就有些贻笑大方了。”
“切,你家的那位,也不是什么好伺候的主,我们呀,不过是半斤八两。”
“哈哈哈,此话倒是不假。在场之人,哪个不是家里有个不解风情的老夜叉?如若不然,哪里还需要来此一醉解千愁?”
“此言差矣,这可不是一醉解千愁,这可是黄金万两解千愁.....”
啪~
尖锐的杯盏坠地声打断了一群满面红光、眼神迷离且猥琐的老男人。随后,一声粗暴、洪亮的愤怒声响起。
“你们太聒噪了!别扰了老子看美娇娘的雅兴,在吵吵闹闹,老子赶人了。”
“原来是督军大人,下官该死,下官该死。”
几人战战兢兢,屠督军自从入狱被释后,虽表面风光无限,实则手上在没有兵权。如今的他,就犹如被拔了牙的老虎。
但是,那也是老虎,一脚就能踩死他们这些芝麻小官。
而且,现在的督军脾气更加暴躁、喜怒无常了。一个不顺心就打打杀杀的,关键在这种场合,他们就算被打死了,那也是白死。
在风月场所,为美娇娘大打出手的大有人在,死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本就就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就算家里有不服的,也不敢大张旗鼓的告上公堂,尤其是为官之家,这可不是什么光荣的好事。
几人在心里暗骂,真是倒霉,今日怎么又碰上了这尊煞神?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抽什么风,近日总是隔三岔五的来醉红坊,以前他可是从来不会踏足这种风月场所的。
但是,谁让他一身蛮力呢?动动手指头,就能轻易碾死他们。他们只能做小伏地,希望这位主能息事宁人。
“你们这是干什么?我是能吃了你们?”屠督军满是络腮胡子的大脸,看不出喜怒,就连声音在迷情的丝竹声中,也听不出半点的愠怒。
“我跟你们说,看美娇娘得认真,你们这样三心二意的,怎么能真切的体会这美妙的乐曲、这曼妙的身姿、这如水的柔情?总之,得认真,懂?”
朦胧的灯笼红光中,粗犷的、壮硕的络腮脸上,全是醒目的猥琐。
“呃~~~”几人相互对视一眼,心间了然。
原来是同道中人啊!
他们没有柔声细语的娇妻在怀、而屠督军不仅没有娇妻,还没有了仕途,同是天涯沦落人。自然是需要相互扶持的。
“哈哈哈,督军大人说的是。看美娇娘,看美娇娘!”
屠督军完全不可以,不一会儿就一脸意犹未尽的跟几人同坐一桌,兴致勃勃的聊着前日的娇娘身段妖、前日的娇娘嗓音媚、今日的娇娘柔情媚骨惹人醉。
“你们看着吧,老子不行了,要养精蓄锐去了,一会儿还得伺候我的小心肝呢。”屠督军摇摇晃晃的起身,立即便有坊中的小厮上前搀扶。
他奋力挣脱,“老子上阵杀敌的时候,你丫的不知道还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喝奶呢。滚,老子还没废呢。我还能在杀...”
嘭~~
话没说完,屠督军就当众摔了个狗吃屎。
碍于他的官职最大,又最蛮横,在场之人,无不死死掐着自己的大腿,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呵呵呵,让诸位见笑了,马有失蹄,马有失蹄......”
几名小厮非常有眼力见儿的再次上前搀扶起屠督军,然后一摇三晃的往楼上的厢房走去。
哈哈哈哈~~~~~
“这督军大人啊,还真是可怜。不知道何时才能......”
“欸,这里只有美娇娘,哪里有什么这大人那大人的啊,看舞听戏.....”
几名小厮将让扶到床上后,还没出厢房,身后就鼾声雷动,震耳欲聋。几人也不多留,摇摇头转身,关门出去了。
一炷香后,床上的屠督军睁开双眼,眸光清明和深邃,哪里还有半分的迷离和沉醉。
叩叩叩~~~
柜子里传来声响,屠督军翻身,一跃而起。他快步走到房门口,耳朵贴在门上,确定门外无人后,才行至柜子前,拉开柜子门。
朝着柜子壁上敲了几下,没一会儿,柜子壁上便无端出现了一条缝隙,缝隙越来越大,知道一道门的大小后,一道身影闪身进了房间。
“身后干净?”屠督军一边关上柜子门,一边问道。
来人点点头,“很干净!”
而后两人直接在房中席地而坐,四处摇曳的灯笼与红烛,总是能留下一些剪影,他们不得不小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