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不靠谱的附身者
作者:杜巴胺   诡异都市,我当城隍那些年最新章节     
    秦朗警惕的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沐浴着鲜血的青年人,他看起来明明是寻常小混混的外表,但那平静的眸子里,带给秦朗的却是巨大的压迫感,以至于让他竟一时间神情恍惚。
    大艺注视着秦朗,低头看向手里的金刚杵,很平常的甩了甩上面的鲜血,仿佛刚刚的人命只是随手捏死的一只蚂蚁,秦朗紧皱着眉头,心中升起深深的忌惮。
    附在大艺身上的那位哪怕满身圣光,恐怕也不是一个好相与的。
    “你很奇怪。”
    大艺歪着头,仔细打量了一番秦朗,语气中似乎带着疑惑,仿佛一下子对秦朗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你明明债孽缠身,我却找不出消除你的理由,年轻人,你似乎已经陷入进一个巨大的漩涡。”
    秦朗听不懂大艺话中的含义,但他口口声声叫自己年轻人,说明附在他身上的似乎存在了许久,那他跟这个古怪的院子又有什么关联呢?
    “我也很好奇,你明明满身圣光,是个高人,但为什么轻易的取人性命。”
    大艺摇了摇头,看向秦朗的眼神饱含深意:“他身上背着命债这是因,我取他性命,这是果。”
    “但现在我很好奇你的因果。”
    大艺很坦诚的对秦朗表示了好奇,他似乎并不屑于掩饰自己的目的,赤裸裸的目光让秦朗浑身不自在,从他刚刚的话中,秦朗心里大致有了眉目,但他此时更好奇这人来的目的。
    “对我这么好奇,你该不会是我的私生饭吧??”
    秦朗捏了捏脖子,对着大艺轻笑了一声,随即面色突兀的变冷,一双眼睛散着寒光:“南城这一片我说的算,所以我不管你有什么来头,最好给我掂量清楚。”
    “现在我问你答,姓嘛、叫嘛、从哪来、到哪去、来干嘛、统统给我交代一遍。”
    大艺闻言也不恼,带着血渍的脸上浮现出无害的笑容,摊开双手一一回答着秦朗刚刚提出的问题,要不是亲眼见过他杀人的场景,或许真会被他的笑容欺骗到。
    “我的身份你等等进到房子里会清楚的,至于我的目的??”
    大艺扭头看向身后那棵随风飘动枝桠的大槐树,整个人的气质随之变的很有压迫感,秦朗跟着他的目光也看向那棵槐树,那枝繁叶茂的树荫下,浓郁的煞气遮天蔽日。
    “它似乎有逃脱的迹象,我已经努力的往回赶了,但还是有些晚了。”
    大艺很郑重的再次看向秦朗,平举着手中的金刚杵,沾过血的利器此时显得更加锐利:“你要来帮我吗?”
    “这棵槐树是怎么一回事?”
    秦朗并没有拒绝大艺的邀请,事实上,从进到这间破败小院开始,他就注意到那源源不断喷涌发酵到煞气,仿佛有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即将逃出牢笼。
    “这棵树下压着一个冤魂,而我的使命便是镇守在这里,直到那冤魂消磨尽身上的煞气,不让她危害人间。”
    大艺说着敲了敲自己的头,神情里似乎有些懊恼:“但前几天这群人偷跑进院子里,偷走了镇守冤魂的法器,我没办法,附身在这个人身上,只是没想到还是来迟了。”
    “封印出现松动,被困的冤魂即将逃出来,更可悲的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镇压,非但没有消磨掉它身上的怨气,反而全部积攒起来,一旦让它脱困,后果不堪设想。”
    秦朗总算在大艺口中了解到整个事情的全貌,他就知道一表那家伙肯定对他隐瞒了一些事情,正常人怎么可能一下子被冤魂纠缠上,原来是这群混混破坏了这里的封印。
    大艺点了点头,似乎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决定,一脸郑重的看向秦朗:“那么,就由你来封印这个家伙吧!”
    秦朗闻言嘴角一抽,这家伙的决定做的也太突然了吧,不过说起这棵槐树来,秦朗记起唐家营子这片的居民,他们似乎就是因为着急做法事才赖着不搬走的,是不是说明,他们也知道些什么呢?
    “你好歹要跟我说清楚这里面到底封印了个啥吧?”
    大艺轻拍了一下手,很无奈的对秦朗摊了一下手:“来不及了,刚刚解决掉那个人,现在警察已经来了。”
    “树上四个方位还钉了四颗棺材钉,应该还能压制一下,你要抓紧时间。”
    秦朗还想说什么,只见大艺嘴里开始倒数起来:“5,4,3,2·····”
    下一秒,荷枪实弹的警察冲进院子里将两个人包围起来,大艺没有管向他逼近的警察,而是冲着秦朗点了点头,一副我看好你的表情:“那么就交给你了。”
    说完这句话,大艺白眼一翻,整个人无力的瘫软在地上,周围原本害怕行凶者作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小心翼翼的不敢靠近,毕竟在场地还有秦朗这个无辜人员,但现在大艺一昏可就省事了,四五个壮汉立马扑了上来,把小鸡仔一般的大艺制服。
    秦朗心里为大艺默哀三分钟,摊上这么一个不负责任的附身者,这群小混混们还真是各有各的倒霉。
    昏迷的大艺被几个人抬走,连带着那柄金刚杵也作为凶器被带走,看的秦朗直眼热,他虽然身为城隍,官方任命的灵界公务员,但他也是真的穷,毕竟如果法宝管够的话,谁愿意跟诡异肉搏呢?
    当了城隍这么久,待遇无非就是分了一套房而已,咳咳~
    “秦先生?”
    秦朗正怀念他的金刚杵呢,没错他看上就是他的,毕竟他跟马局是什么关系,一个身穿警服的中年人走过来,朝他笑着打了声招呼。
    这人秦朗看着面生,搜肠刮肚也没在记忆里想起有这么一号人,这警官见秦朗一脸疑惑,笑着做起自我介绍。
    “我是宏斌,唐家营子派出所的,之前参加过常玉坤的案子,您可能记不起我。”
    两个人客气的握了握手,宏斌作为当初被抽调的骨干警员,是见过秦朗的,他可早就有结交的心思,没想到今天出个凶杀案还有意外收获。
    “秦先生来唐家营子是公干?”
    宏斌凑到秦朗跟前小声询问了一句,颇为热情的拉住秦朗的手,嘴角都快咧到耳根:“您有需要尽管提,我们唐家营子派出所绝对配合。”
    既然宏斌都这么说了,秦朗当然不会跟他客气,扭头看了眼那棵大槐树,秦朗出声询问道:
    “宏警官,不知道你们唐家营子这块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大案子,或者奇怪的事?”
    宏斌眼珠转了一圈,心想这是跟秦朗搭上关系的好机会,脑子一瞬间像是打开了电脑,将记忆过滤起来,在仕途面前,没有案子今个也得变出点案子。
    “秦哥,我跟唐家营子也当了十来年警察了,这片住的大都是老头老太太,哪有什么大案子,不过要说奇怪的是,还真发生过一件。”
    秦朗听宏斌对他的称呼都变了,就知道这事他说不定起了立功的心思,但看着宏斌那一脸褶子,站秦朗身边跟他二舅似的,偏生还叫他秦哥,总之说不出的别扭。
    “前些年这片还没拆迁,是大片的棚户区,我们接到报案说一个老头失踪了,等我们赶过来,周围的邻居已经寻了两圈了,但就是找不见踪影。”
    宏斌顿了顿,从包里拿出烟,递给秦朗一根,两个烟枪边抽边聊:
    “找到天亮,还找不着,这一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了?后面我们都快放弃了,结果您踩怎么着?”
    秦朗配合的问了一句:“怎么着?”
    “七天之后,人们寻着尸臭味,可算把尸体找着了,就在这个院子里。”
    宏斌略有所指的望向那棵大槐树,声音变得很冷:“那老头整个人都抽抽了,就挂在那棵树上,偏生前七天谁都没找到。”
    “您说怪不怪?”
    秦朗点了点头,怪不怪他不知道,但这棵树今天是必须得除掉的,宏斌见秦朗不说话,探究的询问道:
    “秦哥,这里面是不是真有什么?”
    “宏警官,砍树判几年啊?”
    宏斌一头雾水的跟着秦朗出了小院,他到底没听懂秦朗话里的意思,不过这不妨碍他跟秦朗交换了联系方式,改明在一起吃个饭,一起按个脚,那不就成兄弟了吗?
    院门口,一表在阿霞的陪伴下,瘫坐在地上岔开腿晾着湿哒哒的裤裆,刚刚在院里的一切他可都看在眼里,没想到连警察都对秦朗那么恭敬,这些一表更坚定要缠上秦朗了。
    刚刚有警察在一表不敢出声,现在他终于等到了机会,腆着个脸凑到秦朗跟前,笑呵呵的点头哈腰。
    “秦爷,我在这等您半天了,嘿嘿,有事请吩咐。”
    阿霞站在一旁,看着一表冲秦朗献殷勤那个样子,莫名的心里觉得不爽,因为当初她就是被一表这不要脸的样子给骗到的,阿霞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就是不想让秦朗吃亏。
    “秦爷那么厉害,哪用得着咱们帮忙,咱们还是先走吧,别耽误秦爷办事...”
    秦朗跟一表同时看向阿霞,只不过秦朗眼神里带着的是疑问,而一表眼神里是浓浓的警告。
    一表像是变脸一样,面对秦朗时,脸上重新恢复笑容,一边搓着手,一边点头哈腰。
    “秦爷,您看我有什么能帮忙哒?”
    秦朗很嫌弃眼前这人,但他确实有些问题要问,不得不耐着性子,拍了拍一表的肩膀。
    “我有些事要问你。”
    “您问,我对您绝对真实。”一表呲着满是烟渍的大黄牙,一个劲的表忠心。
    “当初你们来这个院子,都拿了什么?”
    一表下意识的想要否定,但秦朗看过来的眼神仿佛能看透他的心,让他说不出半句假话。
    “当初兄弟们确实拿了些小玩意儿...”
    “小玩意儿?”
    秦朗冷笑一声,一表则被吓破了胆,生怕秦朗对他厌恶,干脆有的没的一股脑全盘托出。
    看到没有,当初汉奸也是这种心理。
    “这个,不是我们要拿的,是波哥,波哥吩咐的。”
    一表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偷瞄了一眼秦朗,颤颤巍巍的说道:
    “当初我想跟波哥混,但波哥说想跟着他就要替他办件事,他让我到唐家营子这边找个东西...事成之后不但能当他小弟,还多给我一万块钱辛苦费。”
    “是那个金刚杵?”秦朗想到了什么,赶紧追问道。
    “我也不知道,波哥就说在这个院子里,还让我们装成搞破坏的,别让他们发现。”
    秦朗觉得不对,那波哥临死的时候分明不认得金刚杵,这小子明显还有瞒着他的地方。
    “那你为什么没把金刚杵给他?”
    一表支支吾吾的挠了挠头,还是一旁的阿霞开口解释了原因。
    “他怕波哥反悔,而且那个金刚杵似乎很值钱,他想偷偷藏起来,反正波哥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随便找个糊弄了。”
    一表尴尬的朝秦朗笑了一下,阿霞的一番话倒是让秦朗对这个小混混刮目相看,说他胆大吧,他能被吓尿出来;说他胆小吧,这人还真什么都敢做。
    一表看着秦朗那淡漠的眼神,下意识觉得不好,果不其然,秦朗接下来的话让他险些再次失禁。
    “恭喜你,这回惹了个大的。”
    “会死?”
    秦朗闻言轻笑,在一表恐惧的眼神下缓缓开口:“生不如死。”
    一表虚脱的坐在地上,脸色变得煞白,秦朗懒得再去管这个臭虫,瞥了阿霞一眼,转身进到院子里。
    阿霞淡漠的看着地上不住颤抖一表,轻轻的叹了口气,终究没忍心离开。
    秦朗站在院子里,看着被木板铁链封锁的大门,上面还用朱砂写着法咒,只是窗户被破坏出一个大洞。
    秦朗推开破窗户,屋子里杂乱不堪,布满灰尘,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烟,再看地上,遍布着杂乱的脚步,很显然是前些天晚上一表他们留下的。
    屋子里空落落的摆着一张桌子,上面供奉着一尊雕像,用来上香的香炉已经破碎,秦朗钻进屋子里,赫然发现那雕像前还插着一把匕首。
    走近一看,匕首下插着的,是一张女人的照片,上面还写有她的生辰八字。
    再看那雕像,秦朗莞尔一笑,伸手轻轻擦拭他身上的灰尘。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