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岁安被闺女的样子逗笑了。
“你就不怕弟弟生气啊?”
林雅舒摇摇头:“阿弟年纪还小啊,他就只知道吃,要是他生气了,那我和爹给他多做点好吃的,哄哄就好了。”
“你年纪也小啊。”
“可是我岁数比他大啊,他都喊我阿姐了,我自然要比他懂得多。”
白岁安心有感触,抬手把人往怀里带,声音闷闷的:“让娘抱一抱。”
小姑娘小心翼翼地往白岁安怀里钻:“娘伤到哪了?我会不会碰到你的伤口啊?”
“不碍事,在腰和腿上,抱抱你还是没事的。”
林雅舒枕在白岁安的手臂上,仰着脑袋道:“你还没和我说是谁弄伤你的呢。”
“还记得娘昨日去镇上了吗?”
“记得呀。”
“我去镇上揭了榜,昨夜让你爹帮忙瞒着你们,我又出去捉贼了。”
白岁安打了遍腹稿便直接说出来了,还一脸愧疚,“我也是怕你们担心,这次的贼比上次的厉害多了。”
“怎么这么多贼啊,他们可真坏,还弄伤了我娘,最讨厌偷东西的人了!”林雅舒骂骂咧咧。
白岁安扯了扯嘴角,她是当着倪垭的面拿的钱袋,应该不算偷吧。
“娘!”小姑娘突然喊道。
“怎么了?”
“娘你也教我捉贼吧,哥哥在外头念书,爹现在也能和常安一块照顾弟弟,我以后就跟你出去捉贼,这样也能有个照应。”
小姑娘一脸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相处了一段时间,白岁安也了解闺女,知道林雅舒不是爱开玩笑的人。
这可让她犯难了。
“你是女孩,不需要吃这种苦。”白岁安说。
林雅舒不解:“娘也是女孩啊,娘都可以,我为什么不行?”
白岁安噎住了,她也不是自己走上的这条路,如果从出生就能自由选择,她可能也想像普通人那样平凡长大,或许会想学些拳脚功夫,但绝不会像现在这样靠拳脚功夫赚钱吃饭。
刀口舔血的生活实在是不稳定,只身一人还好说,可现在有了家,她自己犯险可以,绝不会让女儿走上和自己一样的路。
“因为我希望你能快快乐乐地长大。”
“可是和娘做一样的事情,我也会开心的呀。”
林雅舒抬手捧住白岁安的脸颊,道:“娘现在看着就很不开心,是因为我想和你学身手吗?我也希望娘能够每天都快快乐乐的,如果娘会不开心,我也可以不学的。”
白岁安嘴角僵住,她垂眸看着怀里的女儿。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明明她是想让林雅舒好。
可林雅舒在明白自身的需求之后,仍然把她的感受放在第一位。
如果她觉得不好,林雅舒就会没有这个需求。
这是被人珍视的感觉。
白岁安弯起嘴角,抑制住自己的鼻酸,认真道:“我没有不开心,只是担心你跟我练功夫会吃苦。”
“被逼着吃的才是苦,我自己想吃的,怎么样都会是甜的。”林雅舒咧嘴,露出纯真的笑容。
白岁安无法理解她亲生父母的狠心,因为她在孩子面前,真的会忍不住对他们好。
因为这些都是好孩子啊。
恨不得捂在心口把他们保护得好好的。
白岁安跟着闺女一块扬起嘴角:“那娘就教你功夫,教到你不想学为止。”
正好林雅舒听觉灵敏,算是有天赋,当娘的要教孩子一些拳脚防身也是正常的。
这样以后也不会被人欺负了。
“我会一直学下去的,要成为和娘一样厉害的人!”
“要和我一样厉害的话,要吃很多苦的。”
“都说了,只要是娘教我,就不算吃苦。”
这会儿白岁安身上带伤,也教不了她什么。
想到夜凌澈应该快煮好早餐了,白岁安将小姑娘哄出去叫她爹过来。
林雅舒心情很好,一蹦一跳地去灶房里找夜凌澈。
“爹你快去,娘找你商量事情呢。”
夜凌澈挑眉,这会儿闺女就搭理他了?
“娘有没有说,要找我商量什么事情?”
林雅舒轻哼一声,很是骄傲:“这可是和我有关的事情,爹你赶快过去,不要耽误事!”
也不知道白岁安怎么哄小孩的,夜凌澈很是好奇,一头雾水地过去找白岁安取经。
在灶房里蹲着等饭吃的林容康仰着小脸,望向林雅舒,问:“娘什么时候会商量我的事情呀?”
林雅舒哄弟弟:“娘每天都在商量你的事情啊,不是每天都有问你想吃什么吗?”
林容康一拍大腿,站起来就要去追他爹:“娘今天还没商量呢!我也要去和娘说!”
“好啦好啦,等会儿再和娘说也行的。”林雅舒将弟弟拉住,“先把爹煮好的吃完吧。”
小豆丁才想起自己等了好久还没吃的,赶紧又折回来了。
“好叭,那我吃完再和娘说。”
白岁安将灵泉水分装成两个瓶子,将瓶口塞严实确定倒不出来了,才交给夜凌澈。
“这是什么药?”
“解毒的。”
夜凌澈闻了一下瓶身,并没有什么味道。
“之前给我解毒的也是这种药吗?”
白岁安点头:“昂,一样的。”
“果然是你给我解的毒。”夜凌澈轻笑,眸子里映着白岁安秀丽的模样。
白岁安眨了眨眼,没明白夜凌澈的意思。
“你当时为什么要救我?”夜凌澈问。
“你要死了,我顺手救一下罢了。”白岁安顺口回答。
“我还以为我对你也有用呢。”夜凌澈的话带了些酸味。
“没用啊,只是觉得容乐他们不舍得你死罢了。”白岁安显然没听出夜凌澈话里的意思,她扶着墙站起身,要提前适应一下伤口的疼痛。
“你这话真伤家人的心。”夜凌澈嘀咕道。
睡前还说是家人,睡醒就不认了,夜凌澈心寒。
“什么?”白岁安没听清。
夜凌澈不再自讨没趣:“没有,雅舒说你要和我说她的事,是什么事呢?”
“噢,雅舒说要我教她拳脚功夫,我觉得会太辛苦,本来没想答应,但我拗不过她,便应下了。”
白岁安垂眸与夜凌澈对视,两人似乎要交流一下教育孩子的方针。
夜凌澈开口,便是对白岁安的纵容:“你教,我帮你在家盯着雅舒练功。”
白岁安:?
你当爹的是一点都心疼孩子吗啊?
夜凌澈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歪头笑道:“我知你不会对孩子差的,若你能对我也上心一些便更好了。你连雅舒都拗不过,为何就能拗得过我呢?”
白岁安哪里拗得过厚脸皮的夜凌澈,都是躲过去的。
“闲着没事就赶紧把药送出去了,你不送我自己出去送。”
白岁安作势要把药抢回来,夜凌澈抬手,扶住了她没受伤的那一侧腰,让她停在原位。
“我去我去,你托我办事,总该给些甜头让我尝尝吧?”
夜凌澈仰头,含笑的眼睛里头满是期待。
白岁安拧眉,认真思索,才道:“十两够了吗?”
夜凌澈:?
这是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