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炎朝迟迟未立太子,三个嫡子睿王、瑾王、恪王谁都有当太子的想法,各自经营自己的势力,暗中较量。
谢书贤一点站队的想法都没有。
立谁为太子,陛下心中肯定有个轮廓。
皇家的事,自己操什么闲心。
“睿王殿下抬爱,实在无福消受。谢某初入朝堂,承蒙陛下恩泽,自当全心为陛下效力,其他事,实不敢多想······告辞!”
说罢,谢书贤施礼,转身离去。
谢书贤走后,从隔壁包厢出来一华服男子。
此人剑眉星目,身姿挺拔,虽只有二十几岁,却已有几分王者之气。
麻五拱手道:“睿王,谢书贤这厮不识抬举,简直不把您放在眼里,真是可恶······”
睿王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他猜得没错。
谢书贤刚刚考中状元,自然要效忠皇帝。
蠢货才会早早站队。
不过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此举乃投石问路,仅让谢书贤知道,自己看重他就够了。
放长线钓大鱼。
那种一句话就表态的官员,他也不屑去收服。
麻五又道:“睿王,这厮油盐不进,小的没办法,才透露了您的身份,请您责罚。”
睿王正色道:“这事你做得不错,谢书贤知道了本王身份,就不会去帮老二、老三了······”
楚乔清楚,官员表态效忠并不保险。
这种人见利忘义,只要自己的两个弟弟给的好处多,立马就会倒戈。
这种谁都不帮,只效忠于皇帝的官员反而好。
他收不到身边,别人也收不到。
他是嫡长子,成为太子的机会最大,只要让他们保持中立,实际上已算成功了。
麻五突然插话:“谢书贤只是个十四岁的娃娃,睿王花这么大代价,小人觉得一点都不值······”
楚乔突然转头,眼中迸出一丝戾气,沉脸冷喝道:“你在质疑本王?”
“小人不敢,小人罪该万死,求睿王饶命······”
麻五吓得扑通跪地,浑身颤抖。
睿王多疑善嫉,怀疑不忠的属下,必定会被暗杀。
他现在特别后悔自己多嘴。
“起来吧,再有下次······沉湖!”
楚乔并没怀疑麻五的忠心,相反他很信任麻五。
他只是不喜麻五多嘴多舌,猜他心思。
“你懂个什么?谢书贤有大才,他若助我,大事必成。”
楚乔心思慎密,一向不会把心中想法告诉属下,但今天必须让麻五明白,谢书贤对他而言,如鱼见水。
“父皇忙于国事,哪有时间研究活字印刷术?如今不仅研究成功,还把活字印刷术传到民间,收获了圣君美名。”
“本王敢肯定,活字印刷术一定是谢书贤所为。他殿试策问的中心就是科技强国,其中提到过活字印刷术,只是把这技术献给父皇而已。”
楚乔顿了顿,惋惜道,“倘若本王拥有这一技术,那本王在父皇心中的分量必然大大增加。有这等功绩,再加上本王嫡长子的身份,这太子之位,舍我其谁?”
“睿王高瞻远瞩,这太子之位,定会是您的。”
麻五忙拍马屁,但楚乔脸上却看不到丝毫欣喜,仍是那一副高人模样。
他看重谢书贤的状元身份,更看重谢书贤有科技头脑。
如果他把谢书贤搞定,类似于活字印刷术这种科技,就成为他研制成的了。
他有嫡长子身份,更容易获得太子位。
楚乔太想做太子了,一直施压让自己的二弟、三弟失去夺位机会。
谁知重压之下,两人反而招揽官员,扩充自己的势力,明里暗里与他争起太子位来。
他恨不得杀了两人,却不敢下手。
残害同袍可是忌讳。
别说害死,就算有动作,被陛下知道了,定会让他去就藩。
最近他又发现另一个潜在的威胁,那便是珍贵妃和五皇子昱王。
如今珍贵妃十分受宠,皇帝又常携昱王游玩。
时间长了,皇帝说不定就有废长立幼的想法,于是他放出消息,说皇帝会试出数科题,就是想立昱王为太子。
这样,皇帝就会怀疑是珍贵妃有争后的意思,故意放出这个消息。
让皇帝猜忌珍贵妃,同时捧杀昱王。
历史上贵妃变皇后的事屡屡发生,他要保住太子位,就得把母亲的皇后位也保住。
珍贵妃有威胁,便早早铲除。
······
谢书贤暗笑。
这几个皇子都不是省油的灯。
睿王之后,瑾王、恪王都抛来橄榄枝,就连昱王那个蠢货,居然也来招揽自己。
真不知道一个庶子哪来的勇气。
看来珍贵妃也是个蠢货,看不清这是一个大坑,反而怂恿自己儿子去跳。
陛下若是想立昱王为太子,就不会用出题这种无厘头的办法。
他是皇帝,有一万种办法能做到。
这些都是取死之道,谢书贤自然拒绝。
但在翰林院,他确实被孤立了。
王鹏程被外派是一个原因,谢书贤不和同僚聚会是另一个原因。
他们觉得是谢书贤恃宠而骄,心中愤然。
谢书贤依然在翰林院和皇宫两点一线,楚炟听了他一些建议,开始注重工匠。
他给皇家工匠设奖项,凡是对农业、民生、军事等方面有好处的发明,都会奖励。
皇家工匠顿时勤奋起来,小发明层出不穷。
······
当官的日子过得很惬意,转眼到了年假,谢书贤放弃参加大朝会的机会,回乡省亲。
谢家今非昔比,在宣邑县鼎鼎有名,尤其是立在青石村村口的六元及第状元牌匾,让谢家风光无限。
县里又给他家分了几百亩官田,成了地主。
大孙子谢梓贤(就是谢十五)已经二十岁,定了一门亲事,是大户人家的女儿。
叶子许了良人,菜心也即将及笄。
麦穗读书读得好,谢书贤给他取名谢毅,他还不愿意,坚决也要取个谢某贤的名字。
一说辈分,他便不再言语了。
蛋蛋也十岁了,她学起驴叫来,还是一绝。
弟弟、妹妹都很机灵,跟在谢书贤后面,哥哥长哥哥短叫个不停。
父亲很一如既往厉害,娘又怀孕了。
一家人过了个欢乐年,谢书贤返京。
等待他的将是血雨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