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寒笑眯眯，必定有诡计。
“小玖，有好事。”
“我不信，不听，不去，你走。”
王玖毫不停顿地拒绝三连然后撵人。
褚寒也不气，侧身将张护工让到正面。
王玖看了看张护工的脸色，
在她伸手之前站起身来。
哼！
看在中午布丁的面子上！
“什么好事？”
褚寒依旧笑眯眯的。
“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md!
这辈子最烦谜语人！
王玖有些垂头丧气的跟在褚寒的身后。
背后的张护工板着一张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跟着褚寒一路走到电梯间，
王玖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老褚，你不会要让我重新做一次测试吧？”
“不会。”
褚寒背对着王玖等待电梯。
“因为没有必要。”
“就是嘛，那都是我凭本事记……做的，你可不能胡乱行使医生的权力哦？”
你小子承认自己背题了，是吧？
褚寒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我可没有背题，那都是我发自内心的想法？”
王玖哪能承认这个，
一口咬定自己是个遵纪守法的健全人。
“咳咳。”
身后的张护工咳嗽了一声。
王玖立刻闭上了嘴，乖乖走进了电梯。
他刚刚眼睁睁看着褚寒摁了一个许久没有按的楼层按钮。
4楼。
4楼不是……？
王玖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烈，
电梯开门之后，他磨磨蹭蹭的不想出去，直到身后的张护工再次咳嗽了一下。
王玖不情不愿的挪动脚步，一边走一边回头。
“张姐。最近天气确实有点儿凉了，你要注意身体啊，可别感冒了？”
张护工面无表情地把他的头扭过去。
褚寒在旁边笑。
“真是好事儿，不骗你，小玖。”
“行行行。”
王玖敷衍着，整个人烂泥似的往前挪动。
然后亲眼看着褚寒打开了左手边的门。
一个满头银黑发相间的老者正坐在茶海前面，轻轻转动手腕儿，那小茶壶在他的手中如同精灵一般跳跃滚动。
最终流出来碧色的茶水，落进小小的杯子中，如清泉水般的叮咚悦耳。
焯！
整个精神病院第一不想见的人出现了！
院长！
张白鹿！
那老头儿慢条斯理的倒满了三杯，微微抬眼。
“王玖啊，老头子想见你一面还真难呢……“
王玖一副滚刀肉的样子，
堵门口就是不往里进。
“老爷子说的哪里话？这整个精神病院都是你家的，我区区一个小病号老爷子那还不是想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见？”
“呵呵，臭小子。”
老人轻轻的挥了挥手，身后的张护工轻轻推在了王玖的背上，随后果断将门关上了。
实木门在王玖身后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王玖踉跄了一步站稳，
随后有些认命地在找了旁边的一个椅子坐下了，而褚寒这时候还微笑着站在一旁。
“小褚，你也坐。”
“好的，谢谢院长。”
张白鹿看向坐没坐相的王玖。
“王玖，今天我不是来找你兴师问罪的，而是这位姜警官找你有几句话想问问。”
院长说完，转头对着王玖身旁的人说道：
“姜警官，这个半死不活的臭小子就是王玖，这位是褚寒，他的主治医师，虽然年轻……但是非常的优秀。您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随意进行询问…但是……”
院长端起茶杯撇了撇浮茶。
“……希望姜警官您不要刺激到我的孩子。”
“麻烦您了，张院长，请相信我们的专业性。”
一个略显清冷的女声在王玖的身边响起，他抬起耷拉着的眼皮扫了过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首先便是一双棕色的小皮鞋，随后便是一双形状优美的被黑丝覆盖的长腿。
豁～
圆润的大腿被套裙紧紧的包裹住，划出了一个惊险的弧度，再往上便是盈盈一握的腰肢和被略显宽大的警服遮蔽住的匀称身材。
侧脸很好看，就是略显纤细的眼尾让人看起来不是那么好相处。
女子很有礼貌的对着老人点了点头，
这才转身面向了王玖。
豁~
正脸也确实很好看，右眼下方的一颗小小泪痣，冲淡了过于锋利的眼尾，更添了一丝柔媚。
但是这张俏脸正紧绷着对着面前的王玖。
“你好，王玖先生，我是莹城市刑警大队的姜黎，你可以叫我姜警官，关于前几天发生在你们院的冲突，有些事情想向你了解一下。”
王玖抬眼看看她，又看看院长。
“问吧问吧，一定配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姜黎点了点头，
正打算继续询问，身后的院长却站了起来。
“呵呵，姜警官。这个会客室很久没用了，空气实在有些污浊，这样，咱们换个地方沟通？正好，我也有几句话要和孩子交代一下。”
姜黎皱了皱眉。
感觉这似乎不合规矩，但是眼前的老人笑呵呵的看着他，椅子上的青年臊眉耷眼，整个人由内而外透露着一股浓浓的丧气。
虽然看起来不正经，但不像是坏人。
“如果不方便就算了吧？”
“没事，换个地方吧。”
姜黎站起身来。
“小褚，带姜警官去小礼堂。”
“好的院长。”
褚寒站起身来，率先走出了房间。
“姜警官，请跟我来。”
姜黎和褚寒走出门去后，老人绕过桌子。
以一个不符合他年龄外观的箭步冲到王玖面前，高高举起的拳头马上就要落下！
王玖双手握拳咬牙切齿。
“老头儿！！！！！！！！！！”
“臭小砸！！！！！！！！！！！”
“石头，剪刀，布！！！！！”
王玖没出，老头也没出。
四只手背在各自身后，场面一时间有点尴尬。
张白鹿笑了。
“我就知道你小子要耍诈？”
王玖冷笑一声
“老爷子都这个年纪了还不实诚？“
“那再来一次？”
王玖点头。
“石头，剪刀，布！！！！！！！“
两个人没一个动弹的。
张白鹿一脸了然，王玖一脸呵呵。
“行了，臭小子。“
张白鹿收回了手，微微俯身。
“别的我不多嘱咐了，你就把你那天看到的，听到的，实话实说。但是不允许添油加醋，那姑娘可是刑警，身份敏感，你可不能胡闹，”
“知道，知道。“
王玖乖巧点头。
“别忘记咱们的约定，你要是再刻意制造混乱，试图逃跑……”
张白鹿的眼睛中射出危险的光芒，刺得王玖一身鸡皮疙瘩。
“……我就告诉所有人，你小子刚来的时候尿床尿得一塌糊涂，还试图用体温把被窝捂干装病不起床。“
“说好不提这事儿了呢，老爷子？”
王玖咬牙切齿。
“那约定算不算数？”
“算！”
张白鹿拍拍王玖脑袋，被他一巴掌打开。
“行了，别那副德行，等配合姜警官调查完，没什么事儿的话……”张白鹿转身走向茶海。
“让褚寒带你出去放一天假。”
王玖张嘴就来。
“三天！”
“一天。”
“两天半！我保证实话实说！”
“废话那是你答应我的，一天不能再多了。”
“两天，老头儿再少我就胡说八道让那看起来就不省心的小妮子盯着你查。“
“你小子要造反？一天半！”
“成交！”
张白鹿喝了口茶，微笑着看着王玖。
“还不滚，要我请你？”
王玖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整个人变得神采奕奕，哪有一点儿颓废的样子?
“走了走了。”
王玖又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张白鹿。
每次自以为赚了的时候，看到老头儿那一脸笑呵呵的表情，都感觉自己砍价正好砍在了老头儿原本的心理价位上。
他啧了一声。
这老头儿每次都像是能看透他的想法，给他拿捏的死死的。
关键是王玖还真拿他一点辙儿没有。
玩也玩不过，自己的秘密还被老头知道。
王玖一直认为自己还算聪明，但是这老头儿就跟会读心术开挂一样！
临出门前他猛的扭头。
“剪刀！”
张白鹿茶水就放在嘴边但是没喝，和他几乎同时开口，但是张白鹿说的是
“石头。”
“焯。”
王玖心里地狠狠骂了一句，走出门去。
他身后的张白鹿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等王玖将门关上，他才将手边的一份资料拿了起来。
正是王玖今天中午刚刚测完的人格外在表现的测试表格。
满分100的题，会从1300道随机题库里面抽选进行无序的排列组合，而王玖这一张不到半小时就做完的的表格。
分数是99。
他只错了一道题。
题目非常简单，经典的1:4电车难题？
一个火车正在照常行驶，他前面的轨道上绑着一个你熟识的人？旁边的轨道上绑着4个陌生人，你的手边有一个操纵杆。
拉下它，火车就会偏向那四个陌生人。
不拉下它，火车就会将你熟识的人碾碎。
你会怎么做？
张白鹿又把王玖的答案看了一遍，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
“这小子……是在示威呀。“
他将表格面朝下放在了抽屉里，随后轻轻的嘬了一口茶水。
“也挺好，年轻人嘛，就得有点儿活力。”
表格上是王玖乱七八糟的字迹：
【我会记住所有的旁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