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王玖……”
    “年龄。”
    “23……”
    “家庭住址。”
    “现在住在凉山精神病院a栋3楼302房…有个室友叫老孙，是个精神病。”
    “……昨天案件发生时你在做什么？“
    “有点丢人，能不说吗？”
    “不行！”
    “好吧……我被门卫大爷一个擒拿给撂地下了……”
    “……”
    （沉默）
    “认识死者吗？”
    “认识。”
    “怎么认识的。”
    “老爷……院长说今天早上有个大老板要来给我们送钱，我是病人代表，跟他握了个手……”
    “这样就算认识了？”
    “是啊，我们精神病之间都是这么交朋友的。”（认真）
    “……”
    （沉默）x2
    “当时为什么上前和我们警员搭话？是不是……想要阻拦他们去救人？”
    “不是……“
    王玖一脸迷茫。
    “我就是看到有两个陌生的人进院子里了，为了维护我们精神病院所有病友的人身安全所以我才特意上去拦住两个人，看他们是不是想要干什么坏事……”
    “……你不知道他们是警察吗。”
    “不知道啊，他们也没穿警服……”
    （沉默）x3
    “这样，把你知道的和案件有关的事情都说出来。”
    “emmmmmm，一定要说吗？”
    “说，放心说，你在这里是绝对安全的。”
    “行吧……”
    （下定决心）
    “院长抽屉里的playboy是我偷的。”
    “playboy是什么？”
    “emmmm……
    就是那种布料很简单的漂亮女孩子写真……”
    “这和案件有什么关系！”
    “就不能是那老头无处发泄自己的欲望激情杀人吗！我觉得那老头很有嫌疑！”（理直气壮）
    “彳亍……”
    负责审讯的小警察合上了本子，深呼吸一口气，
    走出了房门。
    “我不行了，姜队……”
    小警察脸上通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实在不行换个人吧姜队。”
    感受到话语里的一丝哀求。
    姜黎对着小警察挥了挥手，隔着玻璃看着在椅子上缩成一团，似乎有些嫌弃空调太冷的王玖。
    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
    说白了，王玖当时其实也算不上是阻拦自己，
    但是那个时间点出现在两人面前又背对案发现场以至于他们两人都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实在是有些太巧了。
    正思索间，程诚拿着一摞文件走了过来。
    “姜队。”
    “说。”
    “尸检结果出来了，痕迹勘察组也给了报告。”
    程诚也皱着眉头。
    “所有线索都在说明，没有任何其他的人为因素。死者就是一个人走到了天台边缘，然后跳了下去。痕迹组勘察好几遍了，当时在天台上，除了死者没有别人存在的痕迹。”
    “无论是楼道里的监控还是我……都能够对这一点进行佐证。”
    “唯一的疑点是……
    天台平时锁着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钥匙按理说只有保安大爷那里有，但是大爷一口咬定钥匙一直在他的兜里，而且监控也显示最少前一个月，没有人随意进出过保安室。”
    “自杀？”
    姜黎和程诚压根儿不信。
    但是无论是现场的监控还是其他人的口述，都能够证明他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会议现场独自一个人上天台的。
    绝对有问题。
    看了站在身边的程诚一眼，姜黎特意嘱咐道：
    “你……避嫌。”
    说完打开门独自走了进去。
    “姜队，不合规矩……”
    程诚没能制止，抿了抿嘴，便留在了门外的玻璃后面。
    王玖坐在椅子后面，有点儿提不起精神，
    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姜黎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关掉录像机和头顶的监控。
    随后靠在桌子上也不说话，就那么盯着王玖
    王玖的目光从她的黑丝一溜扫到那副透露着清冷的脸上。
    表情由睡眼惺忪的样子逐渐垮掉，
    最后变成了一副苦大仇深的死样。
    “阿sir，我真的把知道的都说了……”
    “你真能看到？”
    王玖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
    对方是指他在死者身上看到的那些焦黑的手。
    “你相信？”
    姜黎没说话，给王玖递过去了一张程诚昨晚就看过的报纸。
    看着上面的标题，
    王玖摸了摸下巴。
    “当年老城区那片地的开发就是由盛发集团牵头的，他们和那栋楼的住户之间因为安置及费用的问题爆发了非常多的矛盾。
    还有传言说盛发集团当年为了解决这些钉子户还动用了一些黑色势力的背景，这个新闻就是当时发生的，不过……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5年前。”
    姜黎点了点头
    “当时这个新闻爆出的时候闹得很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很快就被压下去了。有纵火犯来自首，判的很重。”
    王玖认真读了一遍，把报纸递了回来
    “所以呢。”
    姜黎双手环胸，挑了挑眉毛。
    “据我们的调查人员得知。朵朵的父母就是在那场火灾中丧生的，而朵朵因为拖欠高额医药费没有医院肯收，几经辗转到了你们凉山精神病院……”
    “根据朵朵自己说的，她之前见过死者，而且对死者的印象非常不好，甚至……”
    王玖猛地抬眼！
    双眸紧紧盯着靠坐在桌边的姜黎！
    “你们对朵朵问了什么！”
    一瞬间！
    姜黎的感觉自己仿佛被某种猛兽盯上了一般！
    一种本能的恐惧感自心底蔓延而出，原本自如的身躯眨眼变得僵硬，一时间冷峻的面庞险些绷不住。
    面前的男人身上似乎携带着一片巨大的阴影，随着他情绪的变动开始逐渐铺满整个房间。
    动……动不了！
    姜黎心底的慌乱开始浮出水面，小腹甚至因为紧张开始抽搐般的疼痛……
    她有些勉强地开口道：
    “哼……我们是人民警察，不会做出诱供的事，更不会刻意刺激幼小的儿童。”
    王玖深深的看了姜黎一眼，
    收回了目光。
    眼底一抹红意迅速闪过。
    姜黎似乎又能喘息了，高高鼓起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一种耻辱感与怒火同时涌上心头，姜黎美眸仿佛要燃烧起来……
    “你！”
    面前的男人好像又恢复了之前那种耷拉的样子，没个正形地瘫坐在椅子上。
    仿佛打盹的猛兽。
    “啊……？我怎么了？”
    王玖抬起的目光中满是慌乱，就像刚才被附身了一样。
    那种惊慌，
    那种无助。
    看的姜黎想打人。
    “……你可以走了。”
    王玖诚惶诚恐地鞠了个躬，然后恢复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溜达了出去。
    姜黎留在审讯室里，猛地用手支撑了一下瘫软的身体，
    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她拿出手机，
    贝齿紧咬着下唇，纠结许久，终于还是发出了一条消息。
    “曹哥，帮我查个人。”
    对方回复的很快。
    “名字，哪里人。”
    “王玖……是个病人，就在莹城市的凉山精神病院。”
    “好，三天。”
    “谢谢曹哥。”
    姜黎扣下了手机，面色又恢复了之前一样的冷峻。
    “程诚，我要五年前火灾案的所有卷宗。”
    ——
    明明是白天却死死拉着三层遮光帘的房间里，浑身都被劣质烟烟雾环绕的男人挠了挠头，电脑的屏幕光照亮了他年轻俊秀的面庞。
    “这两天怎么总有人要这小子的资料啊……让俺老曹看看你是何方神圣……”
    在看到王玖那张半死不活穿着病号服的照片时，被称为老曹的男人猛地瞪大了那双常年覆盖黑眼圈的眼睛！
    “卧槽！狗子哥！”
    然后昏暗的房间里面又传来男人刻意压低的愤怒嗓音。
    “md！”
    “这比不是跟我说去国外留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