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关门声响起好一会儿，
王玖将脚边不知道什么工艺品的残骸拢到了办公桌底下，
这才把目光投向了自己旁边儿那个胡子拉碴的苗条青年。
青年五官其实算得上俊朗，
但是那一头如同鸟窝一般的乱发，还有都不知道多久没打理的胡子。硬生生将颜值拉低了50个百分点，
再加上那一身儿看起来有些脏兮兮的黑外套和牛仔裤。
是可以无缝去漂亮国街上要钱的人。
男人姓曹，名律。
但是这家伙不是律师，
是个消息贩子，
同时还有一手做假证的绝活儿……
“咋了老曹？今儿怎么有空来看我来了？？”
王玖坐到了褚寒的办公椅上，
整个人快陷进去。
对面的曹律也很淡定，满嘴仁义道德。
“你妈的，你不是说出国留学了吗？
要不是有人打听你消息到我这儿了，
我还真不知道，
你居然在这鬼地方都住了5年了？”
“别瞎说！这地方挺好的呀~”
王玖站起身来转了个圈儿，
“自从得了精神病——
我感觉自己比以前精神多了！”
“真的？传染吗？给我也来点？”
曹律瞪大了黑眼圈厚重的双眼。
“别想了，祖传的~”
王玖一脸骄傲。
“啧……”
曹律一脸遗憾，
“没关系，虽然你没有精神病，但是你肾虚啊~”
王玖一脸关切地安慰他。
“王老九你血口喷人！”
曹律险些从椅子上跳起来。
“熬夜的都肾虚。”
王玖端起破了一半的茶杯，
“急了？”
“……”
曹律原本正想发作，突然想到了什么嘿嘿一笑。
“起码我可以和漂亮女孩子出门玩，但是某人……”
“哦？”
王玖抬眼看了他一眼。
“真的有漂亮女孩子愿意跟你出去吗？”
曹律昂首挺胸，
“还能有假？小芳说她过两天就陪我出去，要不是她现在还在爷爷的茶园里面采茶，我早就收获真爱了！”
“哦哦！恭喜恭喜！”
王玖敷衍至极。
“行了，说正事儿，门口的人走了吧？”
“刚走。”
王玖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刚才自从褚寒出门之后，不一会就有一个脚步停留在门外，
现在刚走。
“一共有两个人找我调查你的事儿，”
“第一个找我的是一家上市公司的公子，石这个姓……狗子哥你有印象吗？”
王玖摸了摸下巴，
“隐约有点，做矿物的那家公司？”
“没错，他们家二公子，石叄，”
曹律从裤脚边上取出一个手机，调出一张照片递过来。
“……既是他们家后勤部门的经理，也是【第三世界】中数一数二的【黑市】工会高层，id是【拾荒者9527】。”
“哦……是他啊！”
王玖恍然大悟，
“和他连续排了两个副本，人挺健谈的，不过……他胡子比你长多了~”
“啧，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不知道吗？这是男人味儿！”
曹律顿了顿，面色有点古怪起来。
“第二个来头就大了……”
王玖捏着那个马上就散架的小魔方，
在地上努力找寻丢失的那个小角。
“挤掉了劳苦功高的橙子的位置，莹城市最年轻的空降刑警支队长，国家级射击运动员青训营第一名，入职三天破了两个陈年大案的传奇女子！目前莹城市刑警队里面的颜值担当！她就是——”
王玖的动作慢下来了。
“姜黎？”
“jian……哎？你认识？”
曹律瞪大了眼睛。
王玖点了点头，
“前两天那地产公司双胞胎老总死了个整整齐齐你知道吧？”
“废话，呢么大个摊子呢，现在那集团里面都吵疯了，我接10个单子8个都是那盛发里面的高层找我要其他人黑料的。”
“喏，”
王玖对着窗外努了努嘴，
入眼处是整个医院唯一的六层高楼。
“第二个就在这自由落体，当着那小黑丝……啊不，小警察的面儿。”
？？
曹律瞪大了眼，
“这才几天就拆了警戒线？找到凶手了？”
“……”
王玖沉默了，
“没有，”
他顿了顿，
“……警方没有找到。”
“嘶……”
曹律吸了一口凉气，
“老曹，帮我查个东西，”
“啥啊？先说好，亲兄弟明算账啊，1w以下的信息你随意，高出1w的最低7折啊……”
“青禾公寓……现在还留着吗？”
曹律听到这几个字，脸色瞬间变了。
站起身来来回溜达了好几圈，
最终一咬牙，掏出手机捣鼓了一会，
这才抬头。
“这事儿当年就蹊跷，17条人命，报纸上刊登了一天之后就有人自首了，受害者家属无一异议，这么大的事儿一个周就平息了，这个消息……最少这个数。”
他伸出了三根指头。
王玖皱了皱眉，
“300？现在身上没有手机，晚点让褚寒先垫一下。”
“……”
“我靠大哥！30w啊！我这个敢给你自己说不定都被上面安排了。”
王玖撇了撇嘴。
“不至于，我就想问一个事儿……“
“那老楼，拆了吗？”
曹律看着眼前王玖认真的表情，
操作了几下之后，
收起了手机。
“没有……甚至翻新之后还变成了一个短租公寓……”
也不知道真有人敢住吗……
“行，你跟我去见个人。”
……
——（嘿嘿）——
……
“嘿嘿，狗子哥……“
“嘿嘿……别说话~”
“嘿嘿，冰山妈妈知道了得疯了吧~”
“嘿嘿~”
看到王玖熟练地顺走了褚寒藏得很严实的备用白大褂，带着躲避着院里的监控，扭开某个后院的砖块后带着他钻了一条狭窄的狗洞。
出来的时候，
面前就是阳光大道……
曹律乐了，
他真的很想看看自己带着王玖走正门回去之后褚寒的表情。
“行了，别愣着了，干正事。”
王玖松开了和他勾肩搭背的手，
揪了路边一棵长得正茂的狗尾巴草叼在嘴里。
“嗯？”
“报警吧。”
……
曹律：“哈？？？”
你不对劲啊狗子哥！
“大哥你知道我从事的行业在灰色的边缘对吧！！你居然沦落到出卖兄弟换地下榜单赏金的地步了吗？？呜呜我就知道我不该来见你，当初的诚实可靠小郎君终于也堕落了……看来我一尘不染美少年只能单飞了……”
“扯什么呢？”
王玖踹了正准备跑路的曹律一脚。
“叫姜黎过来。”
王玖的目光遥遥地看向道路的尽头，
“……就说我找到凶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