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轰鸣声响起，驶离天上会所，车内寂静无声。
    沐雨时不时看一下林秀，妖娆的脸上此刻是凝重。
    从季锋离开，对方脸色就很沉重，好像在思考什么事情，气氛压抑到极低。
    就连前面的林一林二，也格外关注，一向好脾气的雇主，这是怎么了？
    “秀姐，有烦心事？”沐雨主动开口问。
    “嗯？”林秀回神，甩掉脑中的思虑，拿到证据找了谢锦问问再说。
    至于沐雨：“你今天是怎么得罪柳临州的？”
    她直接岔开话题，沐雨的直播她看过，风趣幽默。
    像这种大主播，向来八面玲珑，轻易不会得罪人。
    沐雨嘴唇发白，低声道：“我没认出柳总，先他一步踏入电梯，还不小心撞倒了宋少。”
    “就这？”林秀语调上扬。
    她仔细观察对方神情，想要找出是否说谎的迹象。
    这个事情不是道歉就行了吗？
    沐雨苦笑一声：“今天宋少来的时候心情不好。”
    他只是子公司的，并不认识柳临州和宋景等人，这次的局已经小心再小心。
    可是新来的经纪人和他不对付，推了他一下造成后来的事情。
    这也是他第一次知道，海市名流和其他一些公司老板的区别。
    一句话，就能让无数人跪下。
    想到自己被压着的，周围都是哄笑声，他咬紧牙关，眼中透露出冷意。
    能安全出来，对于那个自己跑掉的经纪人，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秀姐，谢谢您，今天若不是您...”
    “感谢的话就别说了。”林秀制止：“我也不是想救你，只是你跪在旁边，挡了视线。”
    “秀姐。”
    “对了，你脖颈上的伤口，自己去看一下。”林秀提醒完，闭上眼睛。
    不得不说，沐雨真不愧是媚骨天成，光看着就像个吸人精魄的妖精。
    对于这种成名已久的大主播，她不准备深交，而且说是送，沐雨也没到谢锦公司来。
    这次，就算结个善缘，说不准哪天能用到。
    “好，谢谢秀姐。”沐雨感觉自己以往的社交的，如今都用不上了。
    望着窗外的风景，他眼眸迷离，脆弱尽显。
    一直到他下车，林二才推了推林一：“我赌一包辣条，他站不起来。”
    “你无不无聊，林小姐还在后面。”
    灯光下，林一面容刚毅，沉声训斥。
    林二撇撇嘴，转过身趴在椅背上：“秀姐你觉得呢？”
    他也直接改了称呼，这样叫显得能够拉近距离。
    而且，他的宗旨是，和雇主经常说话，才能了解对方所思，不做错事。
    “林小姐，我会回去重新培训他的。”林一沉声道。
    林秀摇头：“无妨。”
    她和这些人之前一直交流不多，此刻越到午夜凌晨越清醒，于是好奇问：“你们赌的什么？”
    事情涉及到沐雨，说的话却云里雾里。
    “刚才那小子当了‘狗’，他应该濒临崩溃，感觉很难在上流圈子熬出头了。”
    自己这位雇主对许多事情好像都一知半解，林二稍微了解，于是赶紧详细解惑。
    嘴角抽了抽。
    林秀眸光认真，又扫了下林一。
    太平静了。
    不管是林一还是林二，都很平静，仿佛人当狗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听这语气，或许更离谱的事情都看过。
    “难道有人当狗不崩溃？”她试探性问。
    “有啊。”林二肯定道：“秀姐，我跟之前的雇主在南美执行任务的时候，连脱了衣服，挑了筋当狗的都有。
    这些都还算基础，还有迎合金主癖好，做身体改造，甚至于.....”
    “林二！”林一真的生气了，冷峻的脸上眉头皱起。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一定好好教教对方保镖守则。
    雇主年纪不大，看起来涉世未深，这种事情也是能拿出来说的？
    “抱歉，秀姐。”林二挠挠头。
    他感觉这种还好，雇主作为海市上层，多少应该也知道一点。
    林秀没有说话，表面上很平静，心里二十多年来建立的世界观逐渐崩塌。
    许久，她轻声：“这些人之后呢？”
    “熬过去、扬帆而上。”林二想了想：“没熬过去，永坠黄泉。”
    咚！
    林秀知道，这是字面上的意思。
    “不过在这，也没那么严重，顶多心理崩塌，再也没有出头之日。”林二又解释了一句。
    显然，沐雨在他看来，就没有杨帆直上的可能。
    只是生活的地方和运气，让他能够脱离苦海，继续过原先的日子。
    看向窗外，林秀眼眸幽深。
    她给了机会，能不能走出去，完全看沐雨了。
    “林二，你今天回去不要睡觉了！”林一厉声。
    听到这句话，林二苦着脸。
    雇主好奇，他就说一下嘛....
    林一关切道：“林小姐，您怎么样？”
    “我没事，我只是听众。”林秀摇头。
    这种事情，她或许一辈子也难看到几次，如今只是听听。
    可这件事，让她又想到柳临州，有些头疼。
    想到这里，她轻声询问：“程威之前算计过我，你们怎么看？有什么想法吗？”
    林秀刚才就想过，就算有绝对的证据，顶多关几天。
    这样未免太轻了些，她也不能忍。
    “程威我知道，他父亲是个暴发户，在海市顶多算末流。林小姐若是想动他，最简单的是施压，让他在海市无路可走。”
    林一有些惊讶，却沉稳给出解决方案。
    自己这位雇主一向性子好，能让她记挂不悦的事情，想必程威真的做了极其过分的事情。
    思虑到对方并不是海市原住民上层，他又道：“可以借谢二少的手，不过现在谢家和程家有合作，您需要的话，我去调查一下。”
    “谢家未必会为程家得罪您。”林二摇头，沉吟道：“其实秀姐不必多想，该紧张的是程威，他和整个程家，应该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海市是个巨大的生意场，林秀手中有筹码，且明显势头直逼近五大家族。
    像程家那样的体量，做梦都要想如何平息林秀的怒火，哪用得着他们来烦恼。
    有些事情，不必亲自去做。
    自己这位雇主，还是心地太好。
    林秀不是心好，她就是个普通人，不知道如何解决。
    听到这句话后，轻轻点点头。
    先探一下谢锦的意思，把事情弄明白再想下一步。
    程威好办，难办的是柳临州，他到底知道多少，是不是他授意下药的？
    若真是，事情便不好解决了。
    【宿主，视频已经发给你了。
    【还有，统子我呀，要升级了，很快要待机升级，明天早上开机哦，宿主明天见。】
    胖虫子声音困倦，和林秀意识交谈。
    升级，好事呀！
    【好。】林秀轻声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