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一笑泯恩仇,郑芝龙决定和东海水师相逢一笑泯恩仇,就是假装忘了郑建民被抢了的那回事儿。
郑芝龙觉得就是自己和人家相逢一笑了,人家也不一定会放过自己。
都公开明抢郑建民的船队了,还特意把郑建民他们留了活口,回来给自己报信,说明了什么?
说明:第一,没把你瞧在眼里。第二,我就是要你的银子。
郑芝龙垄断了海上贸易,每年的收入达到了上千万两白银,这是公开的秘密,谁能不眼红?
郑芝龙甚至已经准备给自己放点血了。
能屈能伸大丈夫。
郑芝龙这么多年,一步一步的从一个小人物爬起来,走到了今天的地步,其中的艰辛和坎坷都不能和别人说。
果然呐,东海水师又用了三天时间,轰平了热兰遮城堡和普罗民遮城堡,杀光了一千六百名红毛人。
然后,船队就浩浩荡荡的开进了福州的马尾港。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福建巡抚周择贤、福建布政使于文忠、福建按察使刘梦圣、福建都司的都指挥使马诚,在福州码头,为镇江侯、太子少保、昭武大将军、东海水师总兵郑满秋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
周择贤满面笑容的拱手说道:“侯爷远征辛苦!下官福建巡抚周择贤见过侯爷!”
周择贤已经得到了报告,知道东海水师剿灭了西洋人,收复了东番岛。
西洋人的战船武器装备不一般,很有战斗力,他们占领了东番岛很多年。
东海水师能剿灭西洋人,收复东番岛也是一个大功劳。
现在这个大功劳和他也有点关系了。因为东海水师要在福州补充粮食、淡水等各种物资。
福建布政使、福建按察使和福建都指挥使也都上前和郑满秋见礼。
军功章有东海水师的一大半,也有他们的一小点。
郑满秋哈哈大笑,十分豪迈的冲着福建的地方官员们,拱拱手:“有劳各位了!”
“不敢当,不敢当!侯爷、请!”
周择贤和于文忠、刘梦圣、马诚,都很高兴。
郑满秋的地位太高了,能拱手给他们还礼,那是很给面子的事情。
这个时代是很讲究上下尊卑的。
就像郑芝龙,他只是一个福州海防游击将军,都督同知,正四品的小将军,他连上前给郑满秋行礼的资格都没有。
别看他独霸东南沿海的贸易,别看他家资巨万,那都没有用。
当海盗,他是老大,当官他就是那么回事儿吧。
他投降满清以后,被软禁在京城里,全家老少死的很憋屈。
郑芝龙如果不是有一个好儿子,有几个人能知道他。
郑芝龙默默无语的跟在一群高官、显贵的屁股后面。
相逢一笑泯恩仇,呵呵!
郑芝龙虽然跟在众人的身后,很不显眼,但是,郑满秋已经注意到他了。
福建巡抚和福建三司,联合为郑满秋举行的,盛大的欢迎宴会结束的第二天。
郑芝龙的海防营就来了一个小队的东海水师的官兵。
“海防游击将军郑芝龙,出来!”
海防营中军大帐里面,聚集了海防营大大小小的几十个校尉、统领。
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给他们敲响了警钟,让他们看清了自己的地位。
郑芝豹说:“大哥!怎么办?”
东海水师的官兵说不定是来擒拿郑芝龙的。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把人给抓走了,还不是任由他们敲诈勒索。
郑芝麒和郑芝凤等人都神情紧张的准备抄家伙,大不了鱼死网破的干一场。
郑芝龙的三儿子,郑渡说:“父亲,我出去见见东海水师的人吧,他们想抓人,就让他们把我给抓走吧!”
郑芝龙笑了,儿子孝顺当爹的,当爹的肯定得笑。
郑芝龙说:“你才多大,人家抓你干什么?你又不值钱。”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郑芝龙还是很光棍儿的。
“行了!都稍安勿躁!”
便是龙潭虎穴,郑芝龙也要走一遭。
郑芝龙走出了中军大帐,来到了营门前。
“本将军就是福州海防游击将军郑芝龙!不知各位到本将军的大营来,有何事?”
东海水师小队,领头的校尉说道:“侯爷令你前去!走吧!”
跟我走吧!立刻就走吧。
郑芝龙跟着东海水师的官兵来到了郑满秋的驻地。
整理了一下衣冠,报名而入。
“末将,福州海防游击将军郑芝龙,奉命前来!”
郑满秋在大堂里面坐着,说:“进来吧!”
郑芝龙走进了大堂之中。
“末将拜见侯爷!”
郑满秋笑了笑,说道:“你就是海防游击将军郑芝龙?”
“正是末将!”
郑满秋说:“本侯爷久闻你的大名。你独霸东南沿海贸易,据说你富可敌国?
你还有海船上千艘,手下兄弟五六万。据说你的兄弟们当中有高丽人、有东瀛人,有西洋人,还有不少大老黑。实力雄厚啊!”
郑芝龙暗暗的握紧了拳头,咬了咬牙,说道:“侯爷谬赞!”
这是要开始的节奏了,郑芝龙以前收拾别人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开场白。
郑满秋说:“尼古拉斯.一官!”
郑芝龙一愣,抬头看着郑满秋。他是有一个名字叫尼古拉斯.一官。
郑满秋笑了,从桌案后面走了出来。站在郑芝龙的面前。
“郑芝龙!圣上口谕!”
郑芝龙大惊,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微臣郑芝龙听谕!”
郑满秋咳嗽了一下,说道:“郑芝龙,以后,尼古拉斯这个名字不许有了。”
大汉国不允许有这样的人。
郑芝龙磕头:“臣遵旨!”
“郑芝龙,你在东南沿海经营多年,挣了不少银子,应该知足了。
朕说过,对大明朝的所有官员,委任原职,既往不咎。
但是说的是既往不咎,不是说你担任大汉国的官职不咎!
你做海贸生意,能挣多少银子,朕不管你要。但是,大汉国的税银,一文钱都不能少!少了一文钱,朕就抄你的家。钦此!”
郑芝龙跪在地上,汗流浃背。
“臣、领旨谢恩!”
还好、还好!皇帝陛下只是让自己缴税,能做到!
天威煌煌,没有人的感受,比现在的郑芝龙体会的更深了。
郑芝龙从地上爬了起来。
“侯爷,您何时要银子?”
郑满秋“嘁”了一声:“我要你的银子干什么?”
“那陛下让末将交的税银,末将应该交给谁呢?”
市舶司的税银他每年都有交。他挣的银子很多,他需要市舶司和地方官府的关照。
郑芝龙知道,皇帝陛下要的是皇帝陛下的那一份。
郑满秋说:“过了年,你就知道你的银子应该交给谁了。”
对呀,要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