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那,那是我……”
侯夫人突然噤声。
“那是什么,该说是你为了侯夫人之位不择手段?”
要知道当年因为刘氏,她刻意打压汪氏,最后导致自己亲孙女遗失。
现如今想想她心里便不得劲,为别人养着孙子。
好在霆儿是个出息的,若是像秦国公府秦百万那样的纨绔子弟,那不得将自己气死。
“老太君,我并不想那样的,那不是没办法……”
当年侯爷在自己怀孕时天天往外面跑,而且还留恋青楼宠幸花魁。
自己大着肚子每每气得肝疼,腹中的胎儿它能不受影响吗?
也怪自己,当时过于在乎陆承平了。
最后她用了十年的时间才从这段婚事中走了出来。
“好了,事情它既然已经发生了,你也不必再纠结于过去。
如今当务之急是将霆儿给救出来……”
婆媳俩商量了半天,最后侯夫人决定去寻求刘太傅的帮忙。
景阳宫。
小宫娥将刚刚得到的纸条交给了姬妃。
看着这熟悉的字迹,姬妃蹙眉。
沈霸之这时候给她递信来,是想做什么?
姬妃打开纸条,在看到这上面写的内容后,只见她拳头紧握。
沈霸之这是想要让她救贺玉嫣。
说起来这个女人真是个祸害,连累这么多人为她受罪。
就是姐姐,也是因她而死。
本来她还高兴着皇帝将贺玉嫣斩首,没成想沈霸之居然要求自己去救她。
简直是可恨至极,可她却不得不听沈霸之的命令。
“娘娘,沈爷给您派的任务可是有难处?”
见着主子被气的面色通红,宫娥瑶琴担心问道。
“沈霸之他想让我将那祸害给救出去,你说这贺玉嫣可是皇上亲自下令关押。
没有圣上的旨意谁能够将她救出,总不可能让我越狱去救人吧?”
因着原先贺玉嫣逃过一次,所以现在大理寺那边对她看守得很是严。
说是固若金汤也不为过。
现在谁还能有本事将她给救出,真要救,那也必须得是皇帝本人去才行!
姬妃思虑了一会,她看向瑶琴。
“瑶琴,不都说伍薇薇有让人起死回生的药吗?你说我找她拿药将皇上救醒如何?”
想要救贺玉嫣,除非是皇帝亲自下令。
否则谁都救不出她。
瑶琴吃惊,娘娘怎么想到这了?
要知道,即便是皇上醒来,恐怕也不一定会放了贺玉嫣吧?
瞧着瑶琴的疑惑。
姬妃突然道:“你忘了?贺玉嫣她可是中了我姐姐下的百日蛊,即便就是皇上不斩她,她也没几日好活了。
我若是救了皇上,那便是救驾之功。
皇上他醒来要是知道贺玉嫣中毒之事,你说他还执着于要斩那祸害吗?”
瑶琴听着,觉得姬妃说得也有一定的道理。
可她仍是有疑惑。
“娘娘,话虽这般说,可那伍氏,她会乖乖将药丸给您?”
现如今,只有伍薇薇手头上有那救人的药。
听着瑶琴的话,便见姬妃拧了拧眉。
“你说的也是,她未必肯听话交出药来……”
就伍氏那德性,上次公然拒绝了自己的邀约,看样子她还真会再次拒绝自己。
思虑了一圈,最后姬妃想到了一个主意。
“瑶琴,我今晚上要出宫一趟,你在寝殿好好守着,若是有人来找,就说我不舒服歇下了!”
瑶琴惊讶看向姬妃。
“娘娘,您这是……”
姬妃看向瑶琴,“我需要借助沈霸之留在京城的人手!”
若伍氏不听,那就对她来硬的!
远在千里之外的长公主只觉得眼皮跳得很,想到自己被关在牢中受苦的女儿,她心里就一阵乱。
“报,有急件!”
“快,拿来给本宫。”
侍卫送上信,长公主快速拆开了信。
不过一会,她便将长长的一页信纸读完。
“公主,这是谁寄来的?”
石嬷嬷将宫灯点上,好奇问道。
“陆寒霆命人送来的!”
“是陆都使?可他不是也被关押进大牢了?”
石嬷嬷惊奇。
“呵,陆都使倒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信里他说会将郡主救出来……”
因为维护自己的女儿,所以他被皇帝一同给下了大狱,看来她的眼光果然没错。
容雪的儿子能配得上自己的女儿。
长公主拿着信,面上却是高兴不起来。
见着公主的表情,石嬷嬷倒是有些看不懂了。
“公主,这陆都使都说了会救出郡主,你应该高兴才是……”
石嬷嬷不解道。
长公主回过神,只见她盯着殿中忽明忽暗的宫灯,一脸愁容道:“他告诉我,郡主被人下了百日蛊,只怕是能救出来,可命却不久矣!”
“这……”
石嬷嬷看向长公主,眼里充满了震撼。
这百日蛊她听说过,是南诏奇毒。
被下蛊之人,只能靠宿主的心头血解蛊。
公主这般愁容,恐怕是那宿主已死,否则她不会这般表情。
“那公主,老奴现在便去为郡主打探,看有没有办法解她这毒?”
“石嬷嬷,不用了。这信上陆都使已经说了,嫣儿正是因为尝试用偏方去解这蛊毒最后才会被皇帝给发现身份关进了大狱……”
长公主紧攥着信件。
不过只是十个婴儿的命,若是能够救治她的女儿,即便就是百个婴儿又如何?
这一刻,不得不说长公主的心比贺玉嫣更狠。
长公主决定了,等陆寒霆将女儿救出来,即便就是用尽手段,她也一定要将她的病给治愈。
大理寺牢房中。
贺玉嫣一脸颓丧躺在那张仅容纳她身子的狭窄小床上。
这几日她不再进食,所以现在就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她用手触向自己的脸,发觉那扭曲的爬痕却是越来越多了,现在就快要长到脖子上来了。
呵呵。
想不到她贺玉嫣会沦落到此种地步。
现在恐怕没人敢搭救自己了。
为防止她再次逃跑,狱卒每隔半个时辰就来查探一遍。
明日便是行刑之日了,只是到了现在,也没曾见有人递消息进来。
贺玉嫣突然大笑了一声。
就即便皇帝不斩了自己,恐怕她也会死于百日蛊。
虽说原来她为自己找了药,可都被官府的人给破坏掉了。
告发自己的人,一定和伍薇薇那个贱人脱不了关系。
虽说她恨伍薇薇,可比起让她陷入困局的人,她更恨沈霸之。
都是他,让自己落到如今的境地。
沈霸之,若是有来生,她绝对不会放过他。
……
姬妃全副武装来到了京城的某栋宅院。
“黑蜘蛛,有什么事你托人递个消息就是,怎么还亲自前来?”
左眼角长了颗泪痣的中年男人正是原余利商行的管事庄文林,只见他开门后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周围。
“看什么,我是那般做事不仔细的人?放心,没尾巴!”
进到屋里后,姬妃才知道原来庄文林正在开会。
“怎么这时候来?你也不怕被禁卫军发现!”
庄管事命人给她拿了把椅子。
“你以为我想来,若不是沈爷给我发了信让我帮着解救贺玉嫣,我才懒得来你们这……”
要知道一个不慎,她有可能就会暴露身份。
“行吧,既然来了,就一边坐着听吧!”
屋里加上庄管事和姬妃,总共有四五个人。
只见他将手中的舆图摊开来。
然后朝旁边一高瘦男子道:“地鼠,你们那部份的工程完成了吗?”
“还差一点,地洞已经快挖到大理寺了……”
“那赶紧的,可别到时候因为你们这边失误而误了整个计划!”
毕竟明日午时目标物就要被押送出城!
“知道了,我回去后会交待下去的,在明日午时前一定挖好……”
“嗯。”
庄管事看向另外一个长脸属下。
“水猴,你们那边水路确认了没问题吧?”
“没问题,庄头,我这边一切如常!”
“那就好。”
“……”
眼见着布置的营救任务都差不多了,庄管事看向另外一个高壮男。
“姜力,你那边如何?沈爷交待给你的任务需不需要我这边给你支援?”
姜力是新进黑鹰帮不久的新人。
也是他最为看好的下属,沈爷将抓人的任务交给他,也是因为自他入帮以来做的每一件事都很不错,失败机率为零。
姜力抬眸,淡淡扫了众人一眼。
“我这边已经安排好了!”
“好,既然没问题,那今日就散了吧!”
待人离开后,庄管事看向姬妃。
“说吧!你来这是想要我帮什么忙?”
“本来是有事的,不过刚刚见你布置周全,这营救任务似乎也不需要我操心了……”
看来沈霸之营救计划真正倚重的是庄文林这条线,而她,不过是条副线而已!
只不过是因为担心庄文林这边出现了问题,到时候也许自己这边能够补上。
“对了老庄,我刚刚听你吩咐那姓姜的,是要让他抓什么人来着?”
庄文林瞥了她一眼。
“沈爷曾答应了贺姑娘,要为她出一口恶气,所以,你猜贺姑娘最讨厌的人会是谁?”
最讨厌的人?应该是姐姐吧!
毕竟是姐姐给她下了蛊毒。
可姐姐现在死了 ,那么?
“是伍薇薇!”
贺玉嫣之所以愿意待在定国侯府,为的不过就是世子妃之位,也为了那个男人。
说到陆寒霆,姬妃心里却是不愉快起来。
想到这么多女人为他争破了头,可那些女人除了会拖累他,还会啥?
倘若自己救了他,他会不会对她另眼相看?
庄文林见她愣神,“咳”了一声提醒。
姬妃回过神,确认道:“老庄,你们明日是要劫持伍薇薇对吧?”
庄文林看着她,“怎么?”
“我今日出宫的目的就是为了伍薇薇手中的安生保济丸,若是可以,你能否帮我从她手里要过来?”
“你要这东西做什么?”
却见姬妃低垂的眉眼闪了一下,“自是有他用,你要是能帮我弄到,到时就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庄文林点头。
只要不妨碍沈爷交待他办的事,那无伤大雅。
皇宫。
姬妃避过了值守的禁卫军,一个飞身穿过了宫门,轻松进了皇城。
然而就在她落地时,却是见到了杵在原地盯着她的人。
“你,你是何人?”
林离看着眼前的人,“姬妃,您深夜穿着这一身行装出宫,似乎不合宫规吧?”
“我,我不过就是闷,所以出去转转!”
姬妃说得理所当然,实则心里有多虚只有她自己知道。
按照宫规,像姬妃这样私自出宫的嫔妃,林离有权将她抓住并禀明皇帝处理,不过现在皇帝昏迷,所以……
林离双眸紧紧盯视着她。
“据我得到的消息,宫里今夜遭了贼,皇后正兴师大众搜宫,倘若姬妃以这行头现身,恐怕……”
见他似乎没有要抓自己的意思,姬妃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这才快步朝自己的宫殿而去。
望着姬妃离去的身影,林离黑眸里掺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京兆府大牢。
“陆都使,您既是老臣旧主的血脉,那便是我刘子裕的新主。您放心,即便就是拼尽全力,老臣也一定会将你给救出去……”
刘太傅今日来到大牢,为的便是向陆寒霆表明自己的心迹。
同样也是给了静妃一个确切的回答。
看着眼前躬身在自己面前诚服的人,陆寒霆剑眉微拧。
没想到静妃居然有这本事,让朝廷中不站队的刘太傅认自己为主。
当然,这也许应该归功于死去的睿王,他的亲生父亲身上。
“你起来吧!我暂时不需要你搭救,今日你且先回去,免得让人起了疑!”
既是归顺了自己,那该用时还是得用。
听到陆寒霆不需要自己搭救,刘太傅惊讶抬眸。
不过惊讶也只是瞬间,很快他便恢复了神色。
看来他的这位新主子并不如表面上看到的那般简单,不过不急,他以后有的是时间了解。
“那陆都使,老臣这便先回去了!”
“嗯。”
等人离开后,便见侯在外面的流云走了进来。
“世子,您为何不干脆借坡下驴,领刘太傅的情出去算了?”
天天待在这大牢中,世子难道觉得很好玩?
谁知陆寒霆冷冷地睖了他一眼。
“不需要,该出去时我自然会出去!”
好吧!
看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让你安排的事都做好了吗?”
陆寒霆盯着牢房中的锁,突然道。
“世子,我们的人已经安排好了,您看是否需要告知表姑娘一声,让她提前做好准备?”
陆寒霆抬眸。
“不用了,越是真实才越不容易被人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