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松子和小果子也不过才十四五岁的年纪,两人在宫中都是无依无靠之人,宫里的人都知道此次去北狄是要跟着去送死的,谁都不愿意去,最后便把他们两个派了过来。
苏郁离不喜欢他们贴身伺候,所以一直让他们跟在郑媗手下做事。
他们两人也一直以为苏郁离不喜欢他们,所以也不敢往她面前凑。
没想到苏郁离今日为了他们两个平日里不受重视的小透明,居然亲自出手教训了那帮子笑话他们的山匪,公主对他们实在是太好了,呜呜呜......。
苏郁离可不知道他们两人这么能脑补,见他们俩依旧一脸惶恐的模样,不由的叹了口气。
这两个小孩确实可怜,小小年纪就被卖进了宫里,如今又要跟着她去北狄,看他们两人的样子估计在宫里的时候就没少受欺负。
于是便道:“你们既然跟着我,便是我的人,以后若再有人敢欺负你们直管来报我,我自会替你们做主知道吗?”
“嗯,嗯。”两人连连点头,感动的眼泪汪汪。
“好了,你们也受惊了,下去休息吧。”
两名小内侍看着苏郁离的背影,满脸感激,公主说自己是她的人哎,呜呜呜.......,公主真好。
安排好天水山的这些人之后,队伍很快又缓缓移动了起来。
常灭吴他们常年在天水山附近活动,对附近的地形很是熟悉,与肖征商议过后,便决定接下来的路程暂时由常灭吴带几名天水山的人做为向导,带领队伍前行。
队伍很快又过了天水山界内的几个村镇,来到了并州境他们所要经过的第二个县城清河县。
经过这几日的操练,如今的公主护卫队精气神与之前相比,已大不相同,虽然他们身上依旧有着不少山匪的习气,但整支队伍的人都规矩了很多,也能做到进退有度,令行即止。
苏郁离这才注意到,这位平日里总是少言寡语,极是低调的金吾卫统领肖征,在带兵上很有手段。
苏郁离曾笑着问过景云睿,肖征是不是他的人,景云睿只笑而不语,但也没有否认。
香草三人,自从那日起也开始忙碌了起来。
宁惜月管着账目,香草负责管着穿戴,丹杏负责吃食。
自多了个常灭吴之后,苏郁离的车马以护卫巡视的事宜都交给了他。
但这一下子突然多了三百号人,衣食住行都需要有人管着。
如今他们虽然由金吾卫带着一起操练,但由于他们相当于是苏郁离的私兵,因此吃穿住行,都要由苏郁离自己出银子。
苏郁离倒是不缺钱,先不说,出京前苏信给的那五千两银子,这些人下山之后,景云睿便立刻派时九给她又送来了一万两银子银票,怕她不收,还贴心的说是诊费。
苏郁离想到这一路上,自己费心费力的替他祛毒,还顺便帮他收了天水寨,自己虽然多了三百个护卫,但景云睿可是兵不血刃的白捡了个天水寨,这银子收的不亏心,于是毫无心理负担的收下了。
有了这笔银子入帐,宁惜月算了一下,带着这些人走到边境应是够花了。
这边香草几人正开心的数着银票,那边郑媗却越发着急起来。
那日苏郁离收服那帮山匪时,她也在边上悄悄的看热闹。
之前她还对苏郁离一个女子,却如男子一般习武嗤之以鼻,觉得她粗俗,一点也不像京中的那些大家闺秀,没有一点贵女应有的模样。
可那日苏郁离的身手却是着实让她大吃一惊,她那一身功夫,远远不像她想的那般,只会一些花拳绣腿。
那一架打完,苏郁离可不仅仅让那帮山匪归了心,也将那两名小内侍的心收服了。
如今那两人天天公主公主的挂在嘴边,对苏郁离更是到了盲目崇拜的地步。
更别说,景云睿对她的态度比之前更加不同。
自从出了平阳县之后,她能明显的感觉到,苏郁离对景云睿的态度也与之前不同。
那名金吾卫统领肖征在言词和态度间,对苏郁离也比往日多了几分尊重。
这样的女子要手段有手段,要心机有心机,她居然还曾经妄想着控制住她。
如今想来,那些点子想利用苏郁离达到陷害景云睿的手段,只怕早就被人家给看破了。
还有苏郁离身边的三个丫鬟也是机灵的紧,每日里该说的话一句没少说,不该说的话,她一个字都套不出来。
自离了天水山之后,和亲队伍之中开始渐渐少人了,起初她并未在意,诺大的和亲队伍之中,少一两个人,她一个小小的女官根本不会有人特意告知她。
直到有一日有一名叫做王坤的小吏,一次在野外解决内急之时突然消失,等再被找到时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她才惊觉事情不对。
王坤她认识,曾替周副使给她传过话,问她宫里交待的事情办的如何了,她便把自己目前的想法讲给了王坤,之后,便再也没有人来找过她。
如今王坤居然死了,郑媗一直记得那名护卫拖着王坤的半副残尸,从她面前经过的样子。
护卫盯着她那眼神冰冷的如同两把利剑一般,狠狠的刺入她的心里,仿佛是在告诉她,下一个便是她!
她当时便被吓的不轻,后来又留心打听了一下。
这才发现,王坤并不是队伍中第一个死的,过了天水山之后,队伍之中几乎每隔一两日就会有人因出了这样那样的意外,突然失踪或死掉。
知道了这些之后,郑媗便时时都如惊弓之鸟一般,无论走到哪里都要有人陪着,连晚上睡觉都不敢一人单独一个房间,白日里更是几乎寸步不离的跟在苏郁离身边。
若不是苏郁离晚间从不要人守夜,她几乎就要夜夜睡在苏郁离的脚边,似乎只有苏郁离才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王坤的死如同给她敲了一个警钟,她这才突然警觉,她所要办的事情远远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